第44章 女帝亲送

作品:《是你要和离,我选黑丝女帝你哭啥

    齐恙深深看了她一眼,双手拱起,肃然行礼:


    “臣,必不辱命!”


    说罢,他翻身上马,红梨紧随其后。


    马蹄飞扬,寒风猎猎。


    齐恙策马回头,朝着那抹素衣身影遥遥一拱手。


    然后,毫不犹豫地,策马远去,直奔北地。


    沈婉宁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许久没有动弹。


    直到马车外的侍卫低声道:“陛下,寒气重,回宫吧。”


    她这才回神,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上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头的风,也隔绝了她眼底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出了京城,齐恙策马在前,身形挺拔,斗篷翻飞,整个人像是与这片苍茫天地融为一体。


    红梨紧紧跟在他身后,抱着缰绳,冻得耳尖都红了,但依旧一声不吭。


    两人一骑一马,沿官道一路北行。


    偶尔路过野林,几只麻雀从枝头扑棱棱飞起。


    齐恙一拉缰绳,马蹄一顿,他抬头看着那群惊起的麻雀,眼底露出一丝兴味。


    "叭——"


    他随手拔下马鞭,指尖轻弹,鞭梢“啪”地一声,正中一只飞得慢的小雀,惊得那雀直掉了几根毛。


    红梨在旁边看傻了。


    她可是知道的,少爷这一身本事,刀剑无双,可这随手打鸟……也太离谱了吧?


    齐恙打完那一下,似笑非笑地回头看她一眼:


    “看什么?”


    红梨忙低下头,小声道:“少爷厉害。”


    齐恙懒懒笑了笑,也不再多说,策马继续前行。


    这一笑,倒像是赶走了些许北风的寒意。


    一路上,两人也不着急赶路。


    操之过急,反而容易暴露行踪,徒添风险。


    这一路,骑骑马,逗逗鸟,偶尔打只野兔补充干粮,日子过得既紧又松,恰到好处。


    可到了第五日,问题还是来了。


    红梨小心翼翼地数着行囊里的干粮,最后抬头,小声报告:


    “少爷,干粮只剩三天的了。”


    齐恙闻言,眉梢微挑,扫了一眼前方黄土漫漫的大道。


    远处,有一抹黑影若隐若现。


    他眯了眯眼。


    远处竟有个客栈。


    虽然破了点,远远看着歪歪斜斜的,可总比露宿野外强。


    齐恙收缰,低声道:“前面歇一晚。”


    红梨立刻应了声,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些天日夜兼程,虽然不是硬赶,但风餐露宿,实在也够苦了。


    若能歇一晚,补充些干粮热水,顺便探探前方路况,自然最好不过。


    两人策马而行,很快便到了那座小客栈门前。


    近看,比远看还要破。


    一块歪歪扭扭的招牌挂在门檐下,字迹模糊,连“栈”字都掉了一半,像是随时要被风吹走似的。


    门口蹲着个店小二,一身打着补丁的短打,正懒洋洋地剔牙。


    见有人来,立刻蹦起来,赔着笑迎上来:


    “客官打尖儿歇脚?里头请!”


    齐恙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红梨也默默牵着马跟在后头,保持着警惕。


    进了客栈,里头冷冷清清的,只有三五个粗布衣衫的旅人,低头喝着劣酒,角落里还支着个破炉子,火光昏昏。


    齐恙随意扫了一圈,就把这里的气息摸了个七七八八。


    客栈虽破,但没有血腥味,也没有那种山匪特有的狼窜气。


    只是普通的荒道商旅落脚地。


    当然,也未必安全。


    北地这地方,从来就没什么绝对的安全。


    齐恙走到柜台前,淡淡开口:


    “两间上房,干净的。”


    掌柜是个矮胖子,闻言立刻堆笑着点头哈腰:


    “有有有!客官您贵人出门,小店简陋,莫怪,莫怪!”


    说着就亲自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楼梯吱呀作响,踩上去都感觉要塌。


    红梨悄悄皱了皱眉头,但见齐恙神色自若,只好忍住。


    到了房间,掌柜把钥匙一塞,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红梨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齐恙懒懒坐到窗边,一边擦着手中的佩刀,一边淡声吩咐:


    “把马喂好,干粮补一补。”


    “顺便——”


    他顿了顿,眼神微动。


    “打听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北地的消息。”


    红梨立刻明白了。


    少爷表面上是歇脚,实际上,是借这机会摸清北边动静!


    “奴婢明白!”红梨抱拳一礼,转身轻手轻脚地下楼而去。


    齐恙靠着椅子,微微闭目养神。


    但一只手,始终扣着腰间那枚紫金腰牌。


    红梨下楼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


    一进门,她立刻反手掩上门,动作干脆利落,神色也透着一股凝重。


    齐恙睁开眼,目光落到她脸上,淡声问:“打听到了?”


    红梨走到他身前,低声回道:


    “少爷,前厅里有几个打扮成商贩的人,言语粗鄙,谈笑间透着一股子匪气。”


    “而且……”她犹豫了一下,咬牙继续道,“刚才小二偷偷从后院搬了一口大缸回来,缸盖着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齐恙听完,指尖在椅背上轻轻敲了两下,神色却一丝波动都没有。


    “还有呢?”


    红梨压低声音:“客栈后面,多了三匹马,都是北地快马,蹄铁新换,鞋印浅浅,显然是追赶而来的人。”


    齐恙眼神微沉,嗓音不紧不慢地落下两个字:


    “蹲守的?”


    红梨点了点头。


    齐恙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趣。


    竟然有人这么快就盯上了他。


    北地还未真正踏入,就已经开始试探了么?


    好得很。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佩刀,站起身,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破旧窗帘。


    外头夜色昏沉,客栈门口几盏破灯笼在风里摇曳着,映得地上影影绰绰。


    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汉子斜靠在门边,明里闲聊,暗地里却时不时地朝楼上张望。


    一看就不是正经客人。


    齐恙收回视线,冷笑一声,转头吩咐红梨:


    “将干粮收拾好,备在行囊里。”


    红梨一愣:“少爷,咱们是要立刻走?”


    齐恙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调侃:“走?现在走,不是告诉他们咱们心虚了么?”


    红梨眨了眨眼:“那咱们……”


    齐恙慢悠悠道:“歇一晚,明日天亮,堂而皇之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