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该敲打了

作品:《是你要和离,我选黑丝女帝你哭啥

    齐恙最后一句话落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


    转身便走,袍摆一掀,干净利落。


    沈云姝怔在马车上,看着他那道背影渐行渐远,恨恨的开口。


    “这个废物——”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旁边的丫鬟春云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奴婢也不知道,殿下。”


    沈云姝冷笑一声,胸口起伏剧烈,捂着心口狠狠吸了几口气。


    “他以为仗着我那个好妹妹赏识,就能骑到我头上来?”


    “真是做梦!”


    “你说——”


    “他是不是一直在等机会,等今天踩我一脚,出这口恶气?”


    春云吓得腿都软了,赶紧跪下:“殿下息怒,奴婢不敢说……不敢妄议。”


    “呵……真是好本事啊。”


    “他倒真有几分能耐了。”


    她说着,忽然笑了一声。


    可那笑声听起来,怎么都不像高兴。


    春云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头跪在一旁,战战兢兢。


    “他今天敢和我顶嘴,敢这么拂袖而去,是仗着什么?”


    她忽然抬眸,语气又急又冷:


    “派人去查。”


    “去查他那支商队到底藏在哪里、谁在撑他、背后是谁!”


    春云赶紧应下:“是,殿下。”


    车外驾车人问道:“殿下,可回府?”


    “回。”


    她一字一顿:“回云昭宫。”


    “给我备两封信,一封给李阁老,一封送薛哥哥。”


    “说我有话要谈。”


    “就说……齐恙那人,太狂了。”


    “该敲打敲打了。”


    夜已深,街头灯火斑驳。


    齐府门前却灯未灭,张叔已经候在门前,手中提着一盏宫灯,脸色不大好看。


    齐恙一进门,张叔便迎了上来。


    “少爷。”


    他低声道,“老宅那边的人……又来了。”


    齐恙脚步一顿,眉心一挑,果然不出所料。


    “这回来几个?”


    张叔苦着脸:“十来个,男女都有,全是上回来过的那批亲戚。”


    “白天在府门口吵了小半日,说您飞黄腾达了,不认亲,逼着您要打赏银子,说什么自己也是齐家人,再不管,他们就要去翰林院门口闹。”


    “还说要当着百官揭你旧底。”


    “这会儿,被我让人支去偏厅了,正在喝茶歇脚。”


    “就怕您要不露面,他们明天还得蹲在府门口不走……”


    张叔越说,声音越低。


    齐恙神色却淡淡的,没什么意外,仿佛早就知道这帮人会出现在他飞升的第一天。


    他解下披风,随手交给一旁小厮,淡声道:


    “让他们在偏厅候着吧。”


    “我洗个脸。”


    “——一会儿见。”


    张叔一愣:“您要见?”


    “见。”


    齐恙轻声应了,步子不急。


    “这群人就是贪的。”


    “不见,就觉得你心虚;真见了,他们反而不敢撒野。”


    “反正早晚要清的账,不如今夜就一并了断。”


    偏厅。


    十几个齐家旁支亲戚正围着炉子嚼花生喝茶,有男有女,衣衫虽整,但眼神一个个都透着精明和市侩。


    “大侄子这回是真得势了啊。”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仰头灌了口茶,唏嘘不已。


    “早说他不是池中物,你们一个个当年不信。”


    “哎,说起来啊,他小时候可是在我家吃过半个月饭的,我家那时候穷得就剩窝头了,我老婆还特意给他煮了一回鸡蛋汤——”


    旁边一妇人翻了个白眼:“你那是鸡蛋水!”


    “人家现在可是皇上的红人,说句话能震得老臣跪地那种,你还跟人提鸡蛋水?”


    “别废话了。”


    一个年纪最老的灰袍老头压了压手,语气低沉:“待会儿齐恙来了,你们都记着点分寸。”


    “咱们是亲戚,不是讨饭。”


    “该拿的拿,别闹得太难看。”


    “就说是老宅出了点急事,祖坟年久失修,要修整,得出点钱。”


    “听清楚了没有?”


    话音刚落,大门吱呀一响。


    脚步声不急不缓,从门外踏进来。


    炉火映红了门口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夜风顺着衣摆卷进厅中,刮得灯火摇曳。整屋亲戚都不由得一静。


    ——齐恙来了。


    那一身深青官袍未换,只是把金线束冠取了,发带随意一束,显得整个人更冷峻了几分。


    他身上没一点火气,却偏偏叫人压不住气。


    “哎呦,大侄子来了!”


    那灰袍老头反应最快,立刻笑着起身,满脸堆笑,手掌一抹就要上来拍他肩,“快来,快来,坐这边,这炭刚加的,暖和——”


    他是齐恙的大伯,齐根生,齐氏旁支中辈分最高的一个。


    以前是族学教书先生,后来混得不好,躲进宗祠吃族田,逢年过节来齐府混顿饭。


    现在看齐恙一朝得势,立刻换了脸,笑得跟吃了蜜似的。


    “恙儿啊,这次真是给咱齐家长脸了!我那日听人说你在金銮殿上拍案而起,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啧啧啧,咱老齐家,终于有出息人啦——”


    齐恙只扫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他往炭火一旁的圈椅上坐了,姿势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抬了下手:


    “张叔,上茶。”


    张叔在旁躬身应了,转身吩咐小厮去取好茶叶。


    齐恙这才将视线落在面前十几位亲戚身上,嘴角一抹淡笑,语气却没有丝毫温度:


    “几位,来得挺齐。”


    “偏厅门口我数了下,连站带坐正好十三个。”


    “——是准备开宗族会?”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一静。


    齐根生干笑一声:“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说呢?咱们这不是来见你一面嘛!”


    “你如今贵为朝廷命官,哪怕亲戚间走动也得讲规矩不是?”


    “我们这不是怕叨扰了你,才选晚上来的——”


    “是怕我,还是怕白天来被人看见?”


    齐恙笑了一下,打断他。


    声音不大,却像一瓢冷水,直往炭火上浇。


    大伯脸色一僵,憋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其他人也跟着安静了,低头的低头,装看火的看火。


    气氛有点尴尬,又不敢硬顶。


    张叔将茶摆好,一人一杯。


    齐恙低头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说吧。”


    “今儿来,是为齐家祖坟的事?”


    “还是——为银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