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千钧
作品:《重生后,失忆仇敌在我怀里装乖》 37
马蹄踏碎宫墙下的薄霜,沈知微攥着缰绳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阿史那的笑声犹在耳边,那枚维持着萧景珩性命的摩尼宝珠的光影还在沈知微眼里若隐若现。
“十万石……”
沈知微都快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咬碎了,说实话,到现在她仍旧没想清楚办法,可……
思绪飞驰之间,她已然驾马来到皇宫侧门,夜守宫门的守卫一见是长公主,哪敢拦,纷纷上前为她牵疆引马,迎着沈知微入的宫门里去。
顺着宫道,沈知微一边思忖着一边走着,等她走到拐角处,不自觉的抬眸望见一旁太医院的飞檐从宫墙后面探了出来,沈知微鬼使神差的就拐了进去。
等她回过神来,她人已经站在萧景珩养伤的暖阁中间。
“……”
瞧着一旁煨药的值夜太医都依着阁内的柱子打着瞌睡,沈知微抿了抿唇,有些蹑手蹑脚的往萧景珩躺着的床榻走了过去。
衬着月光,沈知微望着那榻上的人青灰却依旧英挺的面容,一时竟出了神。
萧景珩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的线条宛如刀削般利落。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上了他的眉梢,那温度凉凉的,比她想象中要凉许多,惊的沈知微猛地缩回手,那模样仿佛是被烫着似的。
“呵……额……”
沈知微缩回手的一瞬间,她突然又懊恼的笑了笑,她这是在做什么么?值夜的太医都在打瞌睡,这人又昏迷不醒,横竖也没人看见,自己想怎么摸他的眉脚,就怎么摸……
可这个念头刚闪过她的脑子,她不自觉的就红了耳根。
自己……自己在想些什么?这、这种想法不就和自己听的话本里的登徒子孟浪人一般了么……哦不对,自己是女儿家,难道要叫登徒女……不对、不对,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可,心念虽然在打鼓,身体却是诚实的……
她指尖卷缩了几次,悄悄的又探了出去。
这次她顺着他的眉骨轻轻的描画,动作轻柔的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瓷器一般。
指腹下的皮肤有些干燥,想来是多年金戈铁马的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却又不坚硬,意外的柔软……沈知微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春猎,这人骑着骏马冲到了队列前,张弓射箭,眉宇间沾染了林间的晨露,想必那时如果自己得摸一摸,必然也是这般手感吧……
顺着眼眶指尖滑落到了那人的眼底,沈知微按了按,突觉有些凹凸,她垂眸下去,看见那道还未愈合的浅红色的刀痕,哦,对,这不就是在码头他救她时留下的伤口么……
沈知微手指不自觉的在那儿轻轻摩挲起来,心中那种莫名的情绪越演越烈。
前世的种种让她从重生第一天就将眼前人当作死敌,可……可……现在呢这个时间的萧景珩其实什么都没做吧,他不是那个战首阿翎的昭武王,不是那个助纣为虐将江山送于沈昭景的蠢货,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太苛责他了?
沈知微向来是个爱恨分明,性烈如火的人,她抿了抿唇,心中暗叹了一句如果等他醒来,自己一定要把这些事与他说清,那个昭武王她绝不原谅,而现在的萧景珩他们或许可以……
药炉上蒸腾的水汽氤氲开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等沈知微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榻边坐下良久,宫袍的衣摆错落在脚踏上,与他的“清霜”挨在一起,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罢了,再陪他一会吧……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法子筹那十万石粮食……
沈知微坐在床榻边一边想着筹粮的法子,一边出声的望着蒸腾的药壶雾气。
过了不多时,药壶突然发出药汤翻滚的声音,沈知微自己离得远了,又瞥见那些连日劳累、眼底下都有青黑色的太医们还在瞌睡,她下意识朝阴影处唤道。
“李影,把药……”
沈知微皱眉,往日她只要开口,没有萧景珩不允许的话,那个暗卫头子立刻就会从梁上翻下来,可……此刻,连唤了三声,唯有药汤翻腾的咕咚声在空荡的殿内回荡。
不对啊,萧景珩自小李影就跟在身边侍奉左右,对玄甲军最是忠诚的近卫,此时萧景珩伤重如此,更是不可能离开的……
沈知微垂眸,突然想起了什么,沉着的面上一惊,她站起身来走到暖阁门前,张望了一下,忽地一个念头浮现在心间。
——
辰时三刻。
沈知微俯身刚为萧景珩掩好被角,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
李影几乎是跌进来的,玄色的劲装上还沾着晨露,发梢还挂着树梢的枝叶。
“主子爷……哎呀,啊,公主,公主,您怎么会在这儿?”
李影刚抬起头,便看见一袭红色的身影居高临下的弯腰俯视着他,待他看清立刻后退了好几步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然后连忙拉紧自己的玄色劲装,生怕沈知微看见什么。
他的动作很小,但是却全都落进沈知微眼里了。
沈知微不急不徐,眼底带着浅浅笑意,开口却是另一番的意味。
“以前,萧景珩还告诉本宫,李大人自小就侍奉在他身边,最是心腹,最是得力,却没成想啊,李大人看着萧少帅今日伤重如此,便打算另择高枝去了,真是可叹可惜……”
“怎么可能!殿下,臣就算是万死也不敢——!”
这话如刀剑一般的刺疼了李影,刚才还急着避开沈知微的李影,一下被激的顾不上许多,大踏步往沈知微面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想为自己的行为争辩。
沈知微一笑,立刻探手,直驱李影刚才拉紧衣袍想遮住的玄甲护心镜后面。
“殿下!别!”
李影一惊,自知中计,可来不及了,沈知微手实在太快,一用力,扯出一地的信件。
只见,哗啦啦,好几封信件如同白雪一般落在地上。
上面标注着时间,基本都是隔着两三日就一封,最末的一封是半月之后去了……
沈知微俯身拿起离她最近,也是时间最末的那一封,李影阻拦不及,依然被她用护甲挑开来。
只见里面赫然便是萧景珩的字迹,只是沈知微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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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些字迹比平日她所见那人写的要工整许多,而且每个字似乎都用尽了力气;
【父帅亲启:儿子已然为国尽忠,实乃本分。玄甲军应当效命疆场,万望勿因私废公。知微心系天下黎庶,儿子心甘情愿。如……如……】
最后几个字被反复描绘,在宣纸上晕成一滩看不清的墨,沈知微指尖颤抖,再往信封里探了探,总算找到折叠好的下半封,再打开来却看见。
【请父亲将儿子葬在雁门关外,孩儿还想看着我玄甲军踏破胡虏,守卫山河……】
“那日、那日,公主和少帅去往码头的时候,不是发现臣、我给少帅递消息了么?”
李影吹着脑袋站在一旁,心里很是懊悔少帅布置的或许是最后一个任务自己都没执行好,明明不能让长公主发现的,可……可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瞒的了,不如和盘托出了……
“其实,不止是臣给少帅递了消息,少帅也给臣交代了一个任务。就是万一,他、他有个意外,将这些信件,按着时间给老元帅那边送去。他说好给老元帅一个缓冲时间,他不想老元帅迁怒您和陛下……”
李影说道这里,顿了顿,他依稀记得萧景珩当时明明在宫宴上受伤未愈,自己怎么劝萧景珩都不听,只是一个劲的咬牙说无论如何他都要守在沈知微身边,真如一匹狼犬一般。
“最后一封,少帅他写了……七遍……”
药炉上的水汽越来越浓,沈知微只觉的视线是被那水汽氤氲的有些看不清了。
她想起那天在码头萧景珩反常沉默,那未愈的伤口——是不是,他替她挡剑的时候,怀里还揣着没写好的第八遍家书呢?
“放心吧,我且收着,他用不上的,这最后的信件……”
沈知微默然良久,忽然抬眸,眼里依然恢复她一贯的清醒,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笑意。
“可公主……”
李影看着榻上的萧景珩,他昨天没有去送信的时候就在这里守着,虽然是保全了性命,可是萧景珩的情况……那些太医也说实在堪忧,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呢!
“放心,我下次再来的时候,这些信件,要这傻瓜一封封亲自念给我听!
没有本宫允许,他怎么敢死?怎么可以去死呢!?”
沈知微扬起嘴角,如同烈火一般将心里的犹豫和阴霾冲散了。
她紧紧捏住信件,十万石粮食,现在她想到怎么凑了!
——
“微儿,你、你怎么来了!”
嘉和帝刚下的朝来,眉宇间也是愁容。
他接到自己老友进京的消息,可萧景珩这番状况,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萧岳铮提起。
虽说两人此般情义,可萧岳铮到底只有一个儿子啊……
沈知微将摩尼宝珠、阿史那和萧景珩的事情一一说给嘉和帝听了,不出所料,嘉和帝的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灰。
“十万粮食?雪域那些狗崽子也想得出!这怎么凑得出啊?”
嘉和帝拍案怒道。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不过就是要借上您名头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