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倒悬
作品:《重生后,失忆仇敌在我怀里装乖》 漕帮内室,燃着松脂的烛火照的通明,两旁四颗金丝楠木的梁柱撑起了高阔的穹顶,四壁挂着历朝历代的名家字画,但中堂的大殿上方却偏生挂的是副忠义千秋的匾额,让这大堂远望去是风雅,但近看两眼却多了几分草莽生气。
“什么?女子?赵虎你是看门看的脑子都打焉了?”
漕帮帮主赵铁胆从内室旁的侧门走了进来,瞧了那通传的守卫赵虎一眼,也没先忙着说话,先踱着步子给那大匾下的关公像上了三柱香,才回头看向那守卫嘴里叫骂了一句。
“不是,不是,大爷,那女子不一般,不一般,看起来、看起来是个贵人哩……俺、俺这不是怕坏咱们家的生意么?”
那守卫赵虎也是战战兢兢,放在往日要是有个小女子说来讨债,他肯定叫上人就把她哄将出去了,可、可、可那红衣女子身上气度实在贵气,跟那城西庙里的观音娘娘似的,只是一开口就把赵虎给怔住了,等他自己跑进来通传才被赵铁胆把魂骂回来了。
赵铁胆听的此言没有说话,只是转动着手里的铁胆,青光泛起映在他脸上,让他脸上的刀疤更加狰狞,许久他嗤了一下,笑出声来。
“切,再厉害?再厉害还不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去,按规矩摆上‘九曲茶阵’,可别说爷爷我为难她,这是咱们漕帮‘规矩’,嘿嘿,要是破不了啊,你别管什么城东城西的娘娘像什么玩意的,给老子扒光衣服,把那娘们扔出去!”
一听这话,那守卫赵虎颤了一颤。
的确,漕帮最重“规矩”,没帮里熟识的老人引荐,是要摆上茶阵探一探来人的底细,……可是、可是,他记得这套“规矩”上次用的时候,还是他孩童时期,不说大话的,至少三十多年没见人使过了……
这般要用在门外那红衣美人身上……这不、这不生生难为人么?
可,赵虎毕竟也只是个跑腿的,他哪敢给门外的沈知微伸张一下正义,只得按自家帮主的意思去准备了……
——
“姑娘,请!”
沈知微站在漕帮门口,闭目静养,听的有人唤自己方才睁开眼睛。
来引她的是两个漕帮的小厮,外表精壮干练,一看也是常跑江湖的汉子,但是他两见的沈知微此般气定神闲的模样,也是吃的一惊。
原听赵虎说有个女子敢来要债,还以为是个什么脑子不太好的姑娘呢?
不曾想此般气度,怪不得能引那赵虎跑进去为她说话呢……
“劳烦二位兄弟了!”
沈知微抱拳行了个江湖礼,施施然走了进去,那两个小厮尽不自觉走到了沈知微后面,明明是来引沈知微的人,反而此时像两个随从般。
进的内堂,除了两侧伺立着不说话的仆人,只有一个茶案摆在眼前,上面除了一个茶杯什么都没摆、什么也没放。
“这是……”
沈知微轻轻开口,看了一眼四周。
那些仆人听的沈知微的动静,几乎是不约而同看向了沈知微,那目光沈知微认得,有怜悯、有可惜、有嘲弄,但却没有一人敢发声。
……嗯,但看这漕帮之行的第一个考验就在这里了!
沈知微轻挽裙摆,慢慢走了过去,动作优雅的像只绯红色的仙鹤一般落在了那茶案附近,她轻捏起茶盏盖儿,瞧了一眼,立刻了然于心。
……这是漕帮老一辈“袍老”们的规矩,里面空空如也,意味着嘲讽来客肚里空空,是个草包东西,让来客知难而退,打道回府吧!
十分无礼!
是觉着现在没什么人懂这套,居然敢把这个意味的“规矩”摆到台面上么?
沈知微心里嗤笑,既然如此,她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
只见,沈知微轻捏起茶杯,讲茶杯拿到一旁去,然后讲茶杯盖放到茶盏上,再又把茶杯放回茶盖上!
沈知微动作本就优雅,不管一举一动,都像画中仙子一般惹人瞩目,原本那些不说话的仆人、引她进来的小厮、甚至准备这些“规矩”的赵虎都在一旁看着,见的沈知微这般动作,他们瞬间张大了嘴巴!
——倒悬天!
她、她、她怎么敢的!
也无怪乎,这些仆役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手法在绿林意味尔等目无王法,今日便叫你们知道何为天高地厚!
“赵帮主,茶要趁热喝,法要顺着守。您说是不是?”
沈知微瞧了周遭仆役一眼,浅笑了一下,妙目流转瞧进了那内堂里屋立。
忽听!
“碰”的一声!
尽是铁胆落地的声音。
——
赵铁胆铁青着脸从屏风后转出,盯着那“倒悬天”茶阵,腮帮子咬得咯咯作响。
但是他不能发作,漕帮规矩就是如此,来人识得他们的暗语,他们就得接待……
而且、而且说穿了是他先“奚落”沈知微腹中草莽,见识空空在先,现在被沈知微用同样的“规矩”奚落回去,他要是发作的话,传出去,必然在绿林里折了面子,以后在江湖上,谁人不知他“玩不起”啊!
赵铁胆终究只是重重一跺脚,震得香案上关公像都晃了晃。
“取酒来!赵某眼拙,姑娘既懂袍哥礼数,便是自家人,这碗罚酒,老子干了!”
见的赵铁胆如此豪气,沈知微没有细究,广袖轻轻一拂茶案,随口道。
“赔罪就不必了!赵帮主,咱们还是来谈谈正事情吧!”
“姑娘请说,是哪个分舵不知好歹的玩意,欠了姑娘家的债没给的,姑娘只要说清,某家今日必给姑娘个公道去!”
赵铁胆见的眼前的沈知微,虽然身形娇俏,面貌端丽,但言谈举止却有男子都不及的豪气,而且言语还放过自己的失礼,心中顿生几丝倾佩之情,他毕竟是走江湖的豪爽汉子,说着说着就要为沈知微伸张正义去了!
“不,帮主,你家没欠我的!是欠了天下人的!”
沈知微浅笑开口,声音清脆甘甜,犹如林间蜜露,但一字一句却如刀锋般寒利!
“什么!姑娘,话可要说清楚!咱们漕帮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兄弟!你怎敢如此说话!”
那赵铁胆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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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体型庞大,这一动作尽震的头上那“忠义千秋”的牌匾落下灰来。
“赵帮主,难道不是么?三日前,我得到线报贵帮三艘粮船本该发往陇西,却在潼关改道北上。运的是精铁三百石,私盐五十车——”
沈知微妙目瞬间如刀锋般凌厉,直刺赵铁胆身上,让他一时间居然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放屁!”
赵铁胆大怒,举起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但是指尖的颤抖,已然出卖了他的心情。
……眼前这女子怎么知道?怎么可能知道!
那可是、那可是,他好兄弟也是贴身师爷赵钱介绍的大生意啊,赵铁胆虽然不知道发给的是哪家贵人,但是……但是……如果如沈知微所言,他们运给的岂不是……
赵铁胆虽然看着草莽,但毕竟可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自然机敏,沈知微没明说,可是只言片语里让他已然猜到了沈知微要表达的意思来去!
“不信~”
沈知微莞尔,她拍拍手,从漕帮大门又走进一人来。
赵铁胆端看过去,脸色立刻煞白——那是方家大公子!方承襄!
以往那些“大生意”和他接洽的就是这个人!
选婿宴之后,方承襄回到家里,想了足足一晚上,终于是“良禽择木而栖”,十二岁就中举的人岂能脑子不聪明,把自己和母亲搭到一个根本不会回报自己的家族中去?
于是今日一大早,他便找到了孙翼,表示愿拜投在沈知微门下,愿效犬马之劳,只要沈知微能做到答应他的事情。
沈知微便立即带上了他来这漕帮,试试他的忠心。
“赵帮主,公……咳咳,小姐,这批货的确是发往齐王境内,然后由他制造兵器、盐砖出口关外,帮主若不信我家小姐,莫非还信不得我么?”
方承襄目光雪亮,瞧了那赵铁胆一眼,然后低头给沈知微做了个鞠。
一听这话,赵铁胆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抖了起来,“出口”关外……他不是傻的,历朝历代哪一代准的这么大批量的精铁、精盐“出口”关外了……
这不是、这不是……
刚才那种嚣张气焰在赵铁胆身上顿然无形,他目光呆滞看向自家桌案上的关二爷神像,只觉得如是关二爷在世,那亮晃晃的青龙偃月刀第一个要劈的就是他了啊!
“……就是通敌!而且这据我所知还只是第一批而已!赵铁胆,你说,如是那胡人破关入侵,你是否是欠这天下人的债了呢?”
沈知微一拍桌案,脸上原带着的甜甜笑意顿然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凛冽、还有上位者浑然天成的傲气。
“……小姐!某家!不是!不是!快!快救救某家!救救某家啊!”
赵铁胆被这一吓,立刻往后退了几分,说实话如是什么刀剑加身、刀砍斧劈这些酷刑都是吓不倒这个八尺铁打的汉子的!
但,家国大义、江湖道义,还有赵铁胆这辈子最重的“规矩”哪一条都容不得一个出卖家国的人当这漕帮帮主!
这是该上“家法”里三刀六眼、刀山火海之刑的大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