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虞发了朋友圈后，周随野是半个小时候才看到的。


    他实在忙的很，也没有察觉出关虞话里的口是心非。


    让她好好吃饭，早早睡觉，是他此时心里唯一的念头。


    在看到那条朋友圈后，他没有点赞，而是长按把照片转发给关虞。


    闷头内耗不是他的风格。


    周随野：【这是谁？】


    周随野：【这个男的是谁？】


    周随野：【你现在在干什么？】


    周随野：【到了该睡觉的时间。】


    周随野：【你在哪？】


    ……下面是一连串的视频通话。


    关虞冷笑，轻飘飘甩了个“1”。


    视频通话打过来，她特地等了三十秒才接通，但是遮挡着镜头。


    周随野看起来像是在工位，反正不在家里，黑眼圈也很重，甚至下巴处都有乌青的胡茬冒出。


    “小鱼，你在宿舍吗？”


    “嗯。”她没说话，打字回的。


    “让我看看你？”


    “不要。”


    “你朋友圈那个男的是谁？你怎么坐在他后面？”


    “学弟，挺懂事的。”


    “关虞。”他认真了，坐起来，按压眉心，声音严肃，“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跟你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好好吃饭，也正打算早早睡觉。这就够了，其他事情，你管不着。哼。”


    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劲。


    “排球比赛好玩吗？”


    周随野没继续玩，关虞没注意，下意识说了不好玩。


    一直在等他消息，可是他这个当事人没有一点表示。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不会什么？”


    “不会冷落你。”他感觉到了关虞语气里的不开心，也知道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理她，她生气很正常。


    “跟我有什么关系？”关虞嘴硬，“没有你在旁边，我跟学弟聊的很开心呢？”


    “认真的？”


    “认真的！”


    “那我是被你始乱终弃了吗，小鱼。”周随野语气中带着委屈和落寞，甚至还有一丝哭腔。


    他哭了？


    “勉强当个大房。”关虞不忍心逗他，于是去洗手间开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做了个哭脸表情。


    “我求之不得。”周随野吸了吸鼻子，话筒那边传来咳嗽声和喝水的声音。


    “你怎么了？哭了？”


    周随野本想说不至于，但觉得还是得适当卖惨，他抽了张纸巾覆盖到眼皮上，声音还断断续续：“嗯，我怕你不要我。”


    “切，是你先不理我的，恶人先告状。”


    猜对了，因为他今天对关虞的冷落，她才闹了点小脾气，但他也不恼，这恰好说明关虞对他爱的深。


    “我今天真有事。”周随野镜头反转，正是公司工位，灯火通明，电脑也都亮着，职员们来回经过，“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应该提前跟你说的。”


    “行，原谅你。”


    关虞突然想到什么，从卫生间出去又进来，手里拿着的是游戏颁奖的邀请函。


    “这个游戏好郑重，居然发真的纸质邀请函，你有吗？”


    周随野点头，但并不打算拿出来。


    “明天你替我把蓝牙音响接回家，”关虞皱眉头，“真对不起它，等我答辩完给它举办个欢迎仪式。”


    “小鱼，我下班了。”


    周随野关了镜头，但还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想见你。”


    “太晚了，宿舍都锁门了，见不了了。”


    先前的不愉快被抛之脑后，关虞软软撒娇：“随随，我现在很想你，但只能明天见了。”


    周随野信号中断，视频通话被挂断。


    但他打字回的很快。


    “我也是，很想你。”仅仅六个字，又把关虞搞的头脑发昏，整个人像坐在棉花糖上，轻飘飘软绵绵又甜蜜蜜。


    一路上都打着电话，虽然没有聊天，但却很安心。


    周随野回到家就打开镜头，两个人又彼此腻歪，洗澡都要把手机放在洗手台，镜头对准浴室。


    关虞看着他模糊的身影，面红耳赤。


    洗完澡后依旧光着上身，穿短裤在镜头前瞎晃悠，不得不说，周随野的身材真是好，好到她想咬一口，掐一下，留点印记在上面，才更性感。


    周随野：【想玩个游戏。】


    关虞：【什么？】


    周随野：【算了，你明天还有事，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我愿意被耽误，关虞心想。


    关虞：【没事我顺序大概在后面，可以晚点去。】


    玩什么游戏呢？她很期待。


    周随野：【算了吧，怕耽误你。】


    ？？？狗男人。


    关虞关了摄像头，换了件很久之前买的吊带睡衣，床上有帘子，她倒也不怕被人看到，只要周随野能看到就行，她就是想勾引他，然后再看着他没法释放的样子。


    因为他总是欲擒故纵，这次换她了。


    她把镜头对准自己的下巴脖子和锁骨处，细肩带勾勒出她肩膀的优雅曲线。


    关虞：【好看吗？】


    周随野：【你在色/。诱我。】


    关虞：【很明显吗？你猜对了。】


    关虞：【嘻嘻。】她把镜头下移，对准双腿，白花花的一片，让人心痒难耐。


    周随野：【你太坏了。】


    过了一阵，耳边响起哗啦啦的背景音，但除了水声，什么也听不到。


    关虞打字问：【你在干什么？】


    关虞退出界面查看，网速正常，通话还在继续中，她皱眉把手机贴在耳边，试图听到些什么。


    ……嗯……


    一阵来自喉咙深处压抑的低吟声。


    在搞什么……


    关虞：【你在干什么？】


    她心里有种不安，呼吸全乱。


    不明的摩擦声逐渐传来，混合着淋浴水声，还有男人混乱的气息。


    周随野：【在……想你。】；


    摩擦声越来越快，滚烫的喘息像洪水一般席卷了关虞的意识。


    听见这些，脑袋热的都快要融化，太刺激了。


    “小鱼，兴奋吗？要不要一起？”


    周随野一步步引导着她，她也意乱情迷，但又不敢幅度太大，没有经验随意动着，眼睛上也蒙了一层水雾。


    一起……


    淋浴器关掉，水声也戛然而止。


    周随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下次见面，要试试吗？”


    关虞意识逐渐清明，赶紧挂断电话，关上手机平躺在床上，总感觉自己干了什么坏事。


    ……


    第二天关虞醒的很早，虽然答辩顺序比较靠后，但她怕中间有什么事情耽误，还是提前去了答辩现场。


    人数寥寥无几，都打算掐着点来。


    关虞看着自己写的论文心烦，放在一边，玩手机。


    齐恩的消息突然弹出来。


    齐恩：【关虞姐，我在门口。】


    关虞倒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学，那些今天要答辩的人有些都没他来的早。


    关虞：【怎么不进来？后面有挺多空座位的。】


    齐恩：【关虞姐吃早饭了吗？】


    关虞：【没呢。】


    齐恩：【我多买了几个饭团，自己也吃不完。】


    关虞：【吃不完可以中午吃哈哈。】


    齐恩：【嗯放不了太长时间，要不然你出来也帮我分担一下？】


    关虞猫着腰，从后门出来，就看见齐恩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走近看见里面放的是紫菜饭团和奇怪的饮料？


    齐恩展开塑料袋，让她挑挑喜欢的口味，关虞随便拿了个，然后又被塞了一袋甜豆浆。


    “你一个人，怎么买那么多？”


    他们找了个空教室坐着吃东西，别的不说，这甜豆浆还挺好喝的。


    “多少钱，我转你。”


    齐恩推脱：“本来打算给舍友买的，结果他们都吃过了，不用给我钱，用不了多少。”


    “以后在工作的时候多照顾着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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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行。”


    “那必须的。”关虞拍着他肩膀，豪气十足，“你可是我直系学弟，相当于一家人，我当然得护着。”


    齐恩笑着看向她。


    吃完关虞看了下时间，游戏的颁奖大会大概是下午一点左右开始，她还是想过去看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关虞姐，你脚踝怎么样，疼吗？”


    关虞高抬腿跳了几步给齐恩看：“健健康康，无事发生。”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啦。”


    齐恩目光下移，好像那里变红了，他蹲下来，圈住关虞的脚腕：“我摸着有些肿，昨天的药你喷了吗？”


    ……她好像忘记喷了。


    见关虞没回答，他又问：“疼吗？”


    “真不疼。”关虞抬脚，“没问题，我们快进教室吧。”


    二人猫着腰回到答辩教室，老师按照顺序叫名字时，居然有人没答到，但也不能一直等着他，于是改了规则，谁想先上谁就可以上去答辩，不用非得按照顺序。


    关虞眼睛亮了，她可以提前上，到时候就不会耽误去颁奖大会了。


    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随野，但看见手机里开了免打扰的聊天框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她又泄了气。


    到时候见面再说吧。


    齐恩在旁边翻看着关虞的论文，挺宏大的一个标题，但他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不好意思说话，他抽出一张a4纸给关虞传小纸条。


    齐：你打算什么时候上？


    关：先看看他们怎么做，学点经验，到十一点我再排队上。


    关：下午有点事，想着早点完事。


    齐：什么事？


    关：玩游戏中奖了，过去领一下奖品。


    齐：远吗？


    关：好像不远，差不多五六公里吧。


    齐：用不用我骑车载你？


    关：婉拒。天太热了，不想挨晒，而且听说最近交警查的严，电动车后座不允许带超过十四岁的人。


    她在旁边画了齐恩的简笔小头像，圆圆的脑袋顶着服帖的头发，圆圆的眼睛和小小的巴掌脸，旁边写了谢谢两个字。


    画的真好看。


    齐恩把小纸条收起来，打算回去收藏。


    答辩结束，齐恩说什么也要把关虞送到学校门口的地铁站。


    正好关虞也不想走路。


    坐地铁去颁奖会的路上，她如沐春风，哼起了歌，白得一贵价蓝牙音响，放谁身上谁都高兴，更何况她这个穷学生。


    地方在一个科技园区，有ABCD四个区，关虞照着邀请函上的地址，七拐八拐地，总算找到了目的地。


    给人看了邀请函后，顺利进了大门。


    里面很热闹，正前方有个大屏幕，在放着这个消消乐游戏的宣传视频，门口摆着两个立牌，上面也介绍了本次活动。


    好像不止颁奖，还有他们的新游戏，也会在今天起正式发行测试。


    她给周随野发消息问他在哪呢，但是他没有回复。


    关虞打算自己找找。


    刚走到舞台边时，主持人就上台开始讲话，感谢了一大堆赞助商，然后邀请游戏开发和制作人上台讲话。


    颁个奖还要这么复杂吗？


    关虞对这些不感兴趣，正好鞋带开了，她蹲下去，换了一种复杂的系鞋带方法。


    “很感谢各位玩家的到来……我是糖果乐的主开发人，游戏第一次公测时，我很忐忑，害怕这个游戏融入不了市场，也很害怕自己做的游戏，会不被人喜欢。恰恰相反……”


    话筒放大扭曲了台上人的声音，但关虞仍听着耳熟，她抬头想看看那位年轻的游戏开发人长什么样子。


    ——目光凝滞在空气中。


    关虞缓缓站起身，明明距离那里很远，但她感觉自己的视线逐渐拉近，最后汇聚在一个人身上。


    那个年轻的游戏开发人。


    是她认识的人。


    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人。


    是她喜欢的人。


    是周随野，她的男朋友。


    但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