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作品:《乌栖曲》 陈昭绾走在林子中,方圆百里不见一人,耳边依稀能够听到箭矢划破乱流的风声,以及和血肉摩擦的声音。
她继续往林子深处走,越往里走周边的人越少。
为了方便贵族们射杀围猎,大多数的猎物都被人赶到山林的边缘了,故而若非是想猎些苍狼猛虎,无人会往山林的中央走。
周遭寂静无比。
骤然,陈昭绾耳廓微动,一阵有规律的马蹄声自地面传来,声音由远及近,与她仅有百米之隔。
有人?
她疑惑道。
谁会往这边来呢?
地面的视角太过矮小,看不清四周的状况,于是她脚尖轻点,自地面一跃而起,落于身旁的树杈之上。
新发的嫩芽恰巧掩藏她的身影,却又不至于遮挡住视线,眼前的景象正好将树下的画面一览无余。
陈昭绾刚刚跃上树干,树下便出现一人,那人在树干前勒住缰绳,陈昭绾无意间闻道一股血腥气,定睛一瞧发现对方左肩渗着血迹。
“出来吧,别躲了。”祁归掉转马头,看向眼前的一片树林。
这群蝼蚁与狗皮膏药一般烦人。
陈昭绾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祁归是看到她了,下意识手指用力,手掌心微微沁出汗珠。
不待她作出反应,祁归身前的树叶微动,一群身着黑衣劲装头戴斗笠的人自树林中跳出,如同疾风骤雨般落在祁归面前,数来大致有十几人。
“五殿下果然心思灵敏。”为首的人要笑不笑地说道,一身黑的劲装腰间坠着一抹白,是一枚白玉做的令牌,上面写着“暗”字。
暗卫?陈昭绾皱眉想道,暗卫的统领权不是在祁归手中吗?难道是自相残杀?可祁归终究是皇子,谁有胆子要娶他姓名?
思绪万千之间,她听到祁归沉声说道:“少废话,动手吧。”
为首那人十分恭敬地向祁归行了一礼,说道:“得罪了,五殿下。”
话毕,那人身形微动,动作快到陈昭绾还未看清,眨眼间便闪身到了祁归身后,祁归迅速拔刀转身格挡在身前。
刀锋与刀锋间的碰撞擦出火树银花,祁归抬脚用力将人踹了出去,后者后背重重撞上树干,陈昭绾被撞得微微晃动,手上用力指尖嵌进树干才堪堪稳住身形。
祁归收刀背在身后,刀刃上多出了一个锯痕。
“也不过如此。”祁归不顾左肩的伤口,轻扯嘴角嘲讽道。“一起上吧。”
陈昭绾看不清祁归的神情,只觉得他此刻说话的声音如同冰锋般锐利。
风吹树动间周围一片肃杀,黑衣人分列两排四散开来,将祁归团团围住,随着祁归的话音落地黑衣人一齐蜂拥而上。
树下除了刀光剑影外,再无其它人的身影,陈昭绾心中疑虑万分。
他如何受的伤,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些黑衣人究竟又是何来头,她一概不知。
这些本就与她无关,可祁归在这里,她该怎么逃脱?要找的东西还没找到,一炷香马上就要燃尽了。
她正盘算着脱身的法子,陈昭绾突觉祁归的视线在身上打转。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看到一支箭矢闪着银光朝她飞来,躲闪间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朝树下坠去。
陈昭绾心道:完了!
眼见着脸就要摔上地面了,陈昭绾脚下用力在树干上一蹬,旋即一个翻身,单膝落地。
她皮笑肉不笑地抬头看向拖不出身的祁归,恍惚间竟看到对方嘴角噙笑。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祁归早就发现她了。
陈昭绾气得牙痒,忍不住开口道:“五殿下怕是自己打不过,便要拉人一起了。”
祁归正打算说话,余光瞥到一名黑衣人闪身到他身后,他躲闪不及,被那人一剑捅了个对穿。
他膝弯随即一弯,跪倒在地,一瞬间鼻腔中血腥气上涌,大股大股的鲜血自嘴角流下。
“赤申姑娘,若是我死了,今日你也难逃一劫。”祁归艰难开口。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气势极弱,陈昭绾仅能凭借他的嘴型来判断究竟说了什么。
她刚想反驳对方,若不是祁归那一箭她也不会暴露。
然而转念一想,横竖是赶在线香燃尽之前回不去了,若是祁归一死,陛下定会下令彻查,届时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她。
暗杀皇子可是死罪,即使不是她做的也有口难辨。
万一凶手位高权重,仅凭他一句话,祁归就能死得不明不白,整个赤申府也能被牵连其中。
不行,她还要亲手结果她的仇人,赤申府也万不能有事,否则九泉之下她如何同陈昭绾交代。
想到这儿,陈昭绾怒火中烧,祁归简直是扫把星,怎么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
还未等她开口答应祁归,瞳孔中便倒影出利刃的光芒,为首的黑衣人朝她奔来。
慌忙之间陈昭绾俯身躲过箭刃,在暗卫的步步紧逼下疾步后撤。
她反手摸向后背背着的箭筒,还好没有拿去射猎物,此时箭筒的箭还有数支。
陈昭绾默默数着眼前的暗卫,与筒中的箭数做了比对。
不够。远远不够。
暗卫的数量要多余箭的支数。
来不及细想,身后已是退无可退,她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拉满木弓。
“嗖——”地一声,箭矢离弦朝着黑衣人飞去。
对方瞳孔骤然放大,未来得及反应,箭尖便深深刺入他的右臂。
那人吃痛捂着手臂停了下来。
陈昭绾背抵在树干上,抬脚勾起旁边地面上的树枝,转身与祁归背对背。
黑衣人随着祁归的行踪将两人包围在中间,说道:“五殿下,属下们也是奉命行事,陛下下令不留活口。”
“所以,那些人也是你们杀的?”祁归问道。
暗卫们沉默不语。
陈昭绾听得云里雾里,问道:“殿下,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不与我说清?”
“说了,你死得更快。”祁归毫不留情地说道,“赤申姑娘,有些事就如催命符,还是不知道地好。”
“托殿下的福,本来是不用死的,现在不一定了,殿下不如让臣女死得明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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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止没死。”祁归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极轻,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只有陈昭绾能够听清。
“什么?!”陈昭绾满脸惊愕地回头。
莫止竟然没死?那死的是谁?莫不是假消息?
“小心!”祁归将陈昭绾推开,刀刃与陈昭绾的侧脸擦身而过。
为首的暗卫说道:“殿下还是与姑娘到黄泉下再叙旧吧,在下急着回去复命。”
陈昭绾抬起木枝回身刺去,手腕反转击中对方要害。
她已许久未捧刀剑,一招一式仅凭前世记忆,好在皇兄教她的招式还未忘个干净,方能派上些用场。
木枝与刀剑相比虽有些轻盈,动起来却更加灵活。
陈昭绾手中的树枝如惊鸿闪电般在暗卫中游离,不肖多时便倒地一片,一招“有凤来仪”将为首之人打倒在地。
祁归愣怔一瞬,耳畔响起陈昭绾的声音。
“快走!”
她拉起祁归的手翻身上马,两人向外围跑去。
“追!”暗卫头领厉声喝道,众人起身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殿下坐稳了。”陈昭绾小腿夹紧马的两侧,手持缰绳,声音随着耳边的风声一起飘向祁归。
“嗯。”祁归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像是有些疲惫。
“殿下撑住别睡!”
睡了她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祁归拖她下水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如今可就剩她一人面对了。
身后追兵的动静越来越大,陈昭绾只顾听着身后的声音,一时不查竟让对方趁虚而入,挡在了前面。
情急之下陈昭绾迅速勒住缰绳想要掉转马头,向另一边逃去。
谁知她这一下却让马儿受了惊,竟朝着有悬崖的那一头跑去,陈昭绾急忙攥紧缰绳想要悬崖勒马,却是为时已晚,与祁归一同坠了下去。
坠崖的那一刻,为护住祁归,陈昭绾的后背重重撞在悬崖的岩石壁上。
祁归倒是没受多大的伤,她自己却撞出了一身伤。
本以为这一下不死也得残了,没想到再醒来时只是后背和小腿有些吃痛,后背大约是有些擦伤,至于小腿……
陈昭绾试着动了动,每移动一寸,痛感就增加一分。
“嘶——”她吃痛地长嘶一声,身旁祁归双眼紧闭,看样子是昏迷过去了。
她强行移动身子,想要去查看祁归的伤势,心想千万别死她旁边了,不然晦气死。
刚凑上去准备扒衣服,对方便悠悠转醒,与她来了个四目相对。
两人尴尬对视,周围的空气逐渐凝结,陈昭绾的手顿在半空,大义凛然地说道:“既然殿下无事,还是赶快起身找出口吧。”
祁归想要说话,出口却是一嘴的血腥味,干裂的唇张开,剩下的只有猛烈的咳嗽声。
胸腔内的血腥气愈发重了起来。
祁归干裂的嘴唇上唇色苍白,他强行咽下血沫,说道:“寻个山洞,先过了今晚再找回去的路。”
祁归闭了闭眼,身体里的毒不合时宜地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