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婉跟过去，又仔细看了看这三个药箱中的药材，摇摇头：“不是的，最起码和这两个药箱中的不是一个药材。”


    林月婉分别指着这其中的两个药箱：“这个是泉溪草，它的叶子偏绿，而这个是附芝草，仔细闻闻，有着别样的清香。这两个和芙姐姐手中这个剩下来草药是不同的。”


    “只是……”林月婉，“这第三个药箱里面的还秋草倒是和剩下的药材别无二致。”


    高贤芙盖上其他两个药箱：“那便是和这个一样了。”


    林月婉：“不。我总感觉有些不同，我曾在医书上见过这些草药，这剩下的草药有绿色的刚长出来的花苞。”


    “但是如果是一药一箱的话，那这药草就多出来了。”高贤芙说出她的疑虑。


    “嗯。是这样的，兴许是我想错了。”林月婉眨眨眼。


    高贤芙低头想着，原书里也没有提及林月婉到底有没有单独写这份药材。她心里有些纠结，如果错了，那么她们可能拿不到第一，或者无法晋级了。


    她抬起头来，拉过林月婉的手心：“如果你觉得不能肯定这是一味药材，那我们就单独写下来。我相信你。”


    林月婉有些着急了：“那如果是我判断错了呢，芙姐姐岂不是会被我害得过不了第一关。”


    “没事的，即使错了也无妨，我们已经记下了了这么多，错了一个也不影响。再说了——”高贤芙眨眨眼，“你不信自己，也不相信我吗？这每份药材数量，我可是一一核对了。”


    “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


    高贤芙嘴角带着笑意，目光灼灼，她捏了捏林月婉的脸让她放轻松些。


    而在林月婉眼中，眼前的高贤芙如此温暖。很少有人如此信任她，也很少有人让一向自卑的她努力相信自己。


    林月婉回握着高贤芙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好！那我觉得确实应该写下来。应该是那味药。”


    说着，林月婉将它的写下来。


    那阁中央悬着的香，余烟缭绕，慢慢散开来。


    “香尽——”


    “收册——”


    高贤芙将书册翻阅了一遍，递给了前来收书册的弟子。


    身后的声音传来：“小心点，这是本小姐一笔一划写的，可别弄掉了。”


    高贤芙回头一看，又是那顾楚楚，懒得理，拉着林月婉向榜前的等候处坐着。


    谁知那顾楚楚竟然跟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高贤芙旁边，歪着脖子：“哟，一个魔教的孽畜，和一个药王谷外门弟子在这里参加药王谷的比试。怎么最近太无聊了，你们平白来添笑话啊？哈哈哈哈——”


    “顾师姐，我们本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如此。”林月婉红了眼。


    “你知道我是九幽宫的，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高贤芙作势要吓唬她。


    顾楚楚往旁边猛移了几尺，又强装整定：“刚才，你们宫主，堂堂女魔头可是说了要改邪归正。怎么？你这个小喽啰要在这里杀人？”


    顾楚楚其实是怕的，但是觉得高贤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修为不高，倒也不害怕她杀了自己。毕竟她旁边卿家的二公子在，先前父亲去让卿家做交易，让卿望舒特地关照她。


    论实力修为，卿望舒可是他们这一辈中的翘楚。


    于是，顾楚楚又挺起腰板，趾高气扬道：“算了，也让你们得意一会儿吧。毕竟到时候名落孙山、榜上无名，可有你们哭的。”


    “顾师姐怎么就知道自己就能晋级呢？”林月婉难得硬气了回。


    顾楚楚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笑着鄙夷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比。我呢，自然是和卿二公子一组的。卿二公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实乃人中龙凤。这小小比试哪能难得住他呢。”


    这家伙，怎么总想着拖望舒哥哥下水。高贤芙懒得和她争辩，心中想着，望舒哥哥和她这样的人组队，定然有他的道理


    顾楚楚不依不饶，又嘲讽地看向高贤芙：“你呀，也是个不长眼的。药王谷的弟子那么多，你去随便绑一个和你组队，也比这个外门弟子要强。”


    “顾师姐，既是你我恩怨，何故出言伤及旁人。”林月婉见她羞辱高贤芙，愤愤不平。


    “顾小姐。”卿望舒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想必令尊定然是给你修书一封送了信来的，那此番比试中应当是让你听我的，既如此，听在下一句劝，谨言慎行，莫要多生是非。”


    “我······”顾楚楚吃瘪，想着先前父亲嘱托，在比试中万事都要听卿望舒的意思行事。


    再说了，顾楚楚也心悦这卿望舒，父亲也看中卿二公子，想着将来卿望舒真的娶了朱雀定的婚姻对象，她也能嫁过去做了平妻，再想办法，把那素未谋面的婚约对象杀了就是。


    这后宅的手段，顾楚楚的母亲倒是教了不少，想着卿望舒应该也未见过婚约对象，没有感情也好办。


    如今，她和卿望舒一组，也是父亲的意思，自己更要借着机会，好好和他培养感情才是。


    “是，卿公子说得是，我也只是在开导开导她们罢了。”顾楚楚笑着奉承。


    高贤芙没好气道：“是啊是啊，顾大小姐这是开导着我们这群卑贱的人就当好好地修炼，是不配与她一同比试呢。”


    卿望舒盯着高贤芙的双眼，温声道：“父亲将她来比试的事情托付给在下，是在下，看照不严，还望姑娘见谅。”


    确实啊，高贤芙想着，这比试哪里是卿望舒帮忙，分明就是他全包了，那顾楚楚就挂个名罢了。


    虽然高贤芙气性未消，但是眼瞅着榜前人越来越多了，她不想让卿望舒下不来台：“哪有，罢了，我们也只是和顾大小姐‘开个玩笑’罢了。”


    高贤芙格外咬重“开个玩笑”，阴阳怪气地和上次顾楚楚找林月婉的说辞一样。


    “各位——”


    余笠走道榜前，声音洪亮：“让各位久等了，这是晋级的名单，一一在榜，明日一早，在榜的人将会参加第二关。”


    他招招手，示意让拿着榜张的弟子过来，将榜贴上。


    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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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开——通过的名字一一成列。


    高贤芙和林月婉握紧了手，林月婉有些紧张的转过脸，脸面向高贤芙的肩头，闭着眼靠了上去。


    “没事没事。”高贤芙安抚着，边去寻她们的名字——在第一栏：


    林芙儿、林月婉


    卿望舒、顾楚楚


    并列第一！


    “啊！是第一！”高贤芙激动地晃着她们紧握的手，“婉娘婉娘，你快看，你快看，我们是第一诶！”


    林月婉被晃着昏了头，抬头看见自己的名字，激动地语无伦次。


    “我们······我们是第一·······是真的，是真的！”林月婉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她第一次相信自己，努力地拿到了这个名次，原来门中大比，她尽全力，却没能进入内门。


    现在，她确确实实在第一名的位置上。


    忽然，那刻薄的声音又响起：“喊什么喊，没见识的乡巴佬。”


    不用回头，高贤芙都知道，是那顾楚楚。


    她好不客气地回道：“本姑娘现在正高兴呢，别惹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后面那人瞬间不说话了。


    此时，郁子澄从人群中走出：


    “敢问余兄台，这书册上记载的正确答案，告知我们。我想着，我与同伴应当全部将药材一一对应了，数量也清点过了，怎么会仅仅是第二名。”


    余笠笑着拿出刚才高贤芙她们剩下的那药草：“我记得，郁兄写错了这味药。”


    “敢问，这不是还秋草吗？”郁子澄仔细盯着余笠手中的药草，问道。


    余笠笑了笑：“并非还秋草，而是天子笼！”


    他又道：“还秋草不开花，而天子笼会开。这天子笼在开花前长得和还秋草别无二致，也不怪郁兄和同伴会认错了。”


    “如此，是子澄学识浅薄了。我服输。”郁子澄抱拳。


    听此，高贤芙捏了捏林月婉的脸颊：“不愧是我们的小婉娘，真是厉害。这都认识！”


    林月婉不好意思地笑着。


    而阁中高处，叶空青带着笑意拿过邱长老递过来的名册，满意地点了点头。


    叶千秋问道：“舅舅怎么这么高兴？可是抓到人了？”


    叶空青颔首：“不，还没有。但是已经有了线索，第一关比试时，谷内边界处并未有人离开。这人定在这第二关中找得到。”


    “不过，”他话锋一转，“让我高兴的不是这，是这林月婉。”


    叶千秋探头看过去：“这林月婉怎么了？”


    叶空青欣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


    比试第一关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入了夜，轻风带着寒意，连衬得月色都冷了几分。


    卿望舒坐于榻上，理着上次于叶空青对弈的残局。


    鹤翎端着暖身的热酒，问道：“公子，你为何对那魔教女子这般上心？”


    他悠悠开口：“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