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守寡后被反派独占

    是夜,竹竿支起的油布,四角坠着的雨滴将落不落,惊雷暴雨鸣金收兵,角店门口悬挂的灯笼重新亮起昏黄烛光。


    清新如洗的空气带着草木清香涌进二楼厢房,明霜抱膝埋首在床榻上缩成一团,瘦弱的肩头无助的颤抖,泪水浸湿衣衫。


    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的清晰可闻的啜泣声像被什么堵住了,变成微弱的抽噎。


    “今夜天寒,姑娘多少吃点吧。”秋芮将米粥热了热,又换了两碟时兴小菜,一道清炒芦笋,一道凉拌菠菜。


    明霜偷觑了眼案上膳食,又抬眸怯生生地望着秋芮,缩了缩脖颈。


    不信任的眼神击破秋芮强撑的镇定,她苍白解释着:“雍州不安稳,姑娘执意要去奴婢劝不住,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奚府家眷被流放雍州,可那地界极不太平。自樊家军精锐耗尽,外夷常常来犯,进城烧杀抢掳无恶不作,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依姑娘娇若芙蓉的好相貌,身边又无倚仗,若是不幸被贼人盯上,只能任人宰割。


    顾不得地板冰凉,明霜赤脚下床,拽着秋芮的衣袖苦苦哀求:“好金翘,我不去雍州,你放我回金陵吧。”


    秋芮不落忍,但她此举也是为了姑娘好,再三劝慰:“此番回京,郎君会迎娶您为妻,姑娘不必再为荣恩侯府之事烦心。”


    明霜唇畔抿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摇摇头道:“他的娃娃亲已有身孕,怎么会是我呢?”


    秋芮误会她被京中流言所扰,解释道:“外头传言做不了真。”


    最后一道希望破灭,双眸骤然暗下,明霜失落地松开了她的衣角,神色怏怏地道:“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儿。”


    秋芮离去,屋里重归于静,明霜倚窗独坐,思绪已悄然远去。


    前几日在侯府,一个洒扫丫鬟偷塞给她张纸条,纸上提及新夫人有孕着急进门,下一个便是她,没有落款,但她清晰知道,是谢钊的警告。


    隔日她又在唐云宁院里看到那个丫鬟,也是,贴身伺候她的丫鬟都是能谢钊的人,更遑论荣恩侯府一个洒扫的奴仆。


    只谢钊在奚府与荣恩府都埋下眼线,难不成一个两个都是他的娃娃亲?


    窗外忽地传来嘈杂声响,明霜探身望去,是角店伙计搭梯准备揭下遮雨的油布,突然被店老板唤走。


    四下寂静无人,竹梯位置又极为凑合地落在窗台正下方,明霜盯着短出来约莫一人高的距离,眼底的迷蒙挣扎几息后坚定不可催。


    与其落入歹人之手坐以待毙,不如放手博一把。


    明霜从笼箱里翻出两床棉布褥单,缠成麻花状绑在桌腿处,另一头系在腰间,等做足万全准备,跨坐于窗台之上。


    低头一望,霎时头晕目眩,心跳如擂鼓。


    明霜缓了几口气,冰凉指节紧扣窗台,面朝角店外墙,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


    夜色迷蒙,街道空荡,否则只需抬眼便能瞧见半空中挂着个人。


    饱满的额头上沁出薄汗,鞋尖去探竹梯,一阵风拂过,吹倒油布下侧堆放的竹篓,发出突兀的响声。


    “老板,我去外面看看是什么动静。”是店里伙计的声音。


    脚步渐近,明霜紧抿着唇,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唯恐被人发现招来谢钊一行人。越是慌张越容易出错,重心不稳导致腰间绑的棉条左右晃动,脚尖触到竹梯也无法站稳。


    “我家郎君要洗澡,去烧几桶热水来。”


    “这就去。外头是风刮的,不用去看了,赶紧去厨房烧水去。”这话是店老板说的,前半句应是对着谢钊的随从,后半句唤走了要出门的伙计。


    脚步声换了个方向,渐行渐远。明霜松了口气,屏气凝神,尝试几次后终于牢牢站在竹梯之上,解下腰间布条,有惊无险地落了地。


    “姑娘怎么在这儿?”


    明霜被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四肢百骸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可是店里饭菜不合胃口?”原是摆竹梯的伙计去而复返,这等偏僻的角店鲜少接待女客,昨夜来的客人美的跟天仙似的,只一眼就让人记住了。


    嘴角扯出个僵硬的弧度,明霜极不自然地转身,扯了个慌:“今日暴雨不得行,我心烦气躁寝食难安,店小哥可知渡口的船何时能走?”


    “明日卯时。”见她愁容满面,店伙计抬手指向东南角,“那处有个私渡,脚程快些,或许能赶上今夜最后一趟。”


    明霜颔首道谢后,急匆匆地奔着他指的方向去了。


    见她只身前往,丫鬟车夫都遗留在店里,店伙计便没喊住她,私渡设在江口,没个地头蛇领着,去了也寻不对地方,只能远远瞧上一眼。


    江岸陡峭,刚又下过暴雨,地面泥泞难行,原绣着芙蓉纹的鞋面上糊着一层厚厚的黄泥。


    明霜拿着火折子在顺着江岸搜寻渡船,深一脚浅一脚,水坑泥潭踩了遍。


    中途为了避开一滩积水,她步子迈得大些,不凑巧落脚处有一滩稀泥,脚下一滑,腕口传来钻心刺痛,崴住了。


    明霜稳住身形,咬紧牙关继续走,呼吸粗重浑身狼狈。


    然只有一个念头,要逃。


    ......


    角店里,厨房端出一碗清汤面,店老板赔笑道:“小店手艺不精,还请你家姑娘多担待,再尝尝这碗汤面。”


    店伙计收完油布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纳闷道:“那位姑娘何时进的门,我怎么没看到?”


    秋芮顿生出不好的预感,冲到伙计面前问道:“什么时候,你在哪儿见到的我家姑娘。”


    被她的气势惊到,店伙计秃噜嘴把知道的全说了:“大约一刻钟前,在雨棚下面......脚程快些,现在应该到私渡岸边了。”


    听完这些,秋芮慌了神,转身要去厢房一探究竟,抬眼便瞧见郎君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目光冷冽。


    夏明刚从明霜住的厢房赶来,对着她摇了摇头,秋芮顿时脸上血色尽无。


    朱唇湿发,肌肤冷白,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没入衣襟深处,活似阎罗殿索命的艳鬼。


    谢钊眼底似古井无波,周身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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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森然寒意,眸光落在指路的店伙计身上,杀意尽显。


    店伙计腿抖如筛,话都说的不利索:“无人带路那位姑娘即使到了,也不能近身,我...小人可替郎君带路,定能寻到她的踪迹。”


    死寂无声的角店唯余下楼的脚步声,年久失修的木梯吱吱呀呀化作一声声催命的低语。


    “带路。”


    抖抖索索的店伙计被突然的人声,吓得瘫软在地,又反应神速地爬起身,道:“郎君请随我来。”


    四盏泛着昏黄的灯笼在江岸穿行,如黑夜里飘然的鬼火,眨眼见已行三五尺之远。


    店伙计停在分岔口处,指着其中一条路说:“顺着这条路可直达私渡,为防官差发现,特立了此路不通的草牌,你们要寻的女子若识字,断然不会往此处走。”


    谢钊近前两步,果然瞧见那草牌,指向另一条有留下行人痕迹的路,问道:“这又通往何处。”


    店伙计老实答道:“这条是绝路,尽头是悬崖。”


    霎时,周遭温度骤降,谢钊抬眼剜向他。


    吓得店伙计直跪在泥泞土路上,不停地磕着头。


    “小人绝无害人之心。”


    “这条路当地人称为勺子路,路径虽窄,但尽头有我们角店大堂那般大.”


    “除非存有死志,否则绝不会坠崖。”


    店伙计嚎得嗓子都哑,刚偷懒想歇歇,突觉身边安静得出奇,试探着抬起头,发现那四人早就不见了。


    自觉逃过一劫的店伙计,手忙脚乱地掉头就跑,忽然从暗处射来一枚飞镖,直中咽喉。


    轰地一声店伙计倒地,气绝身亡。


    蒙面黑衣人从暗处现身,拔出飞镖在店伙计衣裳上擦干净血迹,起身往勺子路方向前去。


    ......


    江风窜上高崖,裹挟着淡淡的腥气,翻涌的江水冲刷着岩壁,砸出急促的声响。


    明霜气喘吁吁地望着低岸处漂泊的点点星火,那应该就是店伙计口中的私渡,她寻错了地方。


    远传飘来几道锣响,那点火光在江水中飘荡,离江岸越来越远。


    明霜骤然泄了力,


    磨破的掌心渗着血,崴着脚踝发出阵阵刺痛,鬓边青丝凌乱,一身狼狈,心如刀绞般的疼。


    “姑娘,小心!”身后忽地传来秋芮的惊慌失色的喊声。


    崖平地阔,灯火惶惶,明霜回头,一支短箭闪着寒光,径直射向她。


    是谢钊,仍保持着射弩的姿势,想要致她于死地。


    眼中水雾迷蒙了视线,豆大般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


    明霜快要喘不上气,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逃不掉。


    前有箭弩,后是悬崖,再无其他退路。


    电光火石之间,明霜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短箭撞上飞镖,双双落在明霜方才所站位置一尺远的地上。


    “姑娘。”


    “奚娘子。”


    谢钊持箭弩的手掌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她跳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