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守寡后被反派独占

    不肖三日,满京勋贵间传遍了谢国公府谢二郎君的娃娃亲寻上门,月底便要成亲。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柳枝新抽嫩芽在风中摇曳,国公府前院书房内倒是另一番光景,如乌云蔽日,雷霆扬鞭,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谢国公谢琏板着张脸,质问谢钊:“你何时有的娃娃亲,我这当父亲的竟不知晓!”


    谢钊油盐不进:“您现在知道了!”


    谢琏重重拍向桌面:“胡闹!今日下了朝竟有人向我道喜,贺我连升两级要做人祖父,你可有话有说?”


    嗯?李怀玉那蠢货自以为是散播的谣言都到了这般田地。谢钊嘴角微微上翘,好整以暇地对气得半死的亲爹道:“她若肯生,我就要当爹了。”


    她若肯……


    谢琏愣住,面上神色变幻莫测,末了竟透出几分青灰来,这不省心的混账莫不是要娶个祖宗进门?


    他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道:“你在府中横行霸道惯了,怎地到外面竟成了软脚虾,生不生岂能由她一个妇人做主。”


    谢钊忽地变了脸色,眸底尽是讥讽:“自是不如国公爷威武霸气,哄着母亲为你怀胎生子,最后落了个一尸两命,正妻尸骨未寒,外头又来个女人带着野种上门索要名分。”


    “啪”的一声脆响,谢钊右脸霎时浮起五道指痕,冷白肌肤红得鲜明,足以见那巴掌扇下时带着怒火不曾收力。


    指腹拂去嘴角血渍,眼瞳深深如墨染就,谢钊竟低低地笑了,笑声在青天白日里回荡,带着摄人的压迫席卷而来。


    支离破碎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模做样几载竟真把自己当慈父了。


    “这才是我记忆中的父亲。”谢钊近前几步,笑意癫狂,“另外半张脸,国公爷还要打吗?”


    恍惚间谢链竟在他脸上看到已故妻兄嗜血的模样,惊地连连后退,直至腰间忽地抵住硬物,才猛地察觉被这逆子逼退至黄花梨书案前。


    谢链陡然挥臂,正对上那双闪着寒意的黑眸,心中竟生胆怯,僵硬地改作挥袖,扬声道:“来人,将他押入祠堂,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缕缕灿阳斜斜切进内室,光柱里尘埃在二人周遭浮动。


    “郎君,得罪了。”


    进门的侍卫低声道了句,随后利索地擒住谢钊双臂,熟练得仿佛已做过上百次。


    谢链不忘提醒道:“鸿胪寺那边我替你告假,老老实实在你母亲牌位前反省,好磨磨你的性子。”


    “国公爷真是当了一手好官,”谢钊讽刺完话锋一转,“母亲若还在世,眼下这个时辰该去向外祖母贺寿了。”


    谢链微微愣住,缓过神后张了张口,话堵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


    谢钊抬肩挣脱控制,眉宇间透着挑衅:“儿子告辞。”


    侍卫们埋头装死,郎君寥寥数语将国公爷的颜面踩在脚下,这时不识趣地捉人就是猫舔虎鼻梁--自找死路。


    俊逸非凡的脸蛋上顶着巴掌印,谢钊毫不遮掩地走出正院。


    丫鬟奴仆纷纷垂首敛衽,连呼吸都快屏住了,瞧着阵势,二郎君又惹怒了国公爷。


    等谢钊回到自己院中,夏明已等候多时,见到巴掌印时神情稍愣,心怀忐忑。


    经他多番查证,终从位沙弥口中探知,事发当日,荣恩侯府世子夫人的贴身嬷嬷与冯氏有过接触。


    “那婆子原是陪奚娘子同去的宝华寺,只路上耽搁了晚了会儿。”夏明偷觑自家郎君表情,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一口浊气在胸臆间左冲右撞,谢钊抬眼寒意尽露:“还有何事?一并道来。”


    夏明倏地缩起头,不敢直视:“今日奚娘子因贴身丫鬟伺候不当将人赶出府,是实际上是......是她拦着奚娘子探视唐家二郎。”


    屋内沉寂如一谭死水,湖面凝积了寸厚的铜绿浮萍,渊深百里天光难透。


    哗啦水声响起,打破寂静,莲缸内嬉戏的鱼儿被捞起。拇指长短的红鲤在掌心蹦跶,稍作不慎便会从半空中摔下。


    谢钊冷冷地盯着它,直到鱼嘴缺氧似开合,鱼尾渐渐没了气力,歇了那股不知死活的劲,他才大发慈悲将它重新丢入池中。


    鱼儿入水如获新生,像先前那般游动却处处碰壁,后知后觉换到了逼辄狭小的新池。


    谢钊眸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让人告诉她,新夫人有孕着急进门,让她数着日子等着我的花轿。”


    郎君口中的她自是奚娘子,可这有孕的新夫人又是哪位菩萨?夏明如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再问。


    书案上搁置的鱼缸薄似蝉翼,釉色如雨后晴空,谢钊手执狼毫在水面搅动风云,惊得水中红鲤四处逃窜。


    ......


    九曲回廊越水而建,满池碧波随风荡漾。明霜斜倚着朱栏,从青花瓷盏中捻起些鱼食,素手轻扬洒向水面。


    霎时数尾锦鲤争相涌动,煞是喜人,待饵食吃干耗尽,皆又散去。


    明霜轻叹一声,停了喂食的动作,蔫巴巴地望着湖面出神。


    唐云宁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提议道:“你若是喜欢,吩咐人舀几尾带回院中养着。”


    明霜轻摇着头拒绝:“养在缸中不比池中自在,我日后得闲来此处看看便好。”


    唐云宁眸光微动,试探着询道:“可是为赶走银枝一事烦心?”


    不提还好,这一提惹得明霜骤然眼尾泛红,杏眸充盈着水汽:“我为了帆哥哥将她赶走,是不是做错了?她也是为我考虑。”


    听到明霜口中的称呼,唐云宁心间一喜:“不过是一丫鬟,她走了,不是还有金翘嘛。”


    唇畔浮起一丝苦笑,明霜解释道:“银枝自幼伴我左右,金翘是我十岁时才来的,自是不能相提并论,你所提之事不如就算了吧......”


    为了今夜筹谋,她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将奚明霜说动,母亲还在福宁堂等着消息,怎能就此作罢。


    唐云宁焦灼如焚,压着声道:“你与二哥哥的情谊呢?”


    听罢,明霜不发一言,只将掌中瓷盏箍紧几分。


    见势头正好,唐云宁趁热打铁道:“好妹妹,二哥哥几日水米未进,怕是快没个人形了。今夜祖父赴宴,祠堂守卫松懈,你再犹豫不决,恐是夜长梦多。”


    明霜朱唇紧抿,两人对望,过了良久,眸中升起一片决然:“就依姐姐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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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云宁喜行于色,约定戌时三刻在祠堂门口碰面。


    正欲离开,明霜忐忑间张了口:“银枝只身离京,我欲将赠予些衣物棉被,还需云宁姐姐代为向母亲请求,允金翘相送。”


    王夫人厌恶明霜一事,阖府上下尽知,处于风暴中心的明霜也识情知趣,从不踏进福宁堂半步。


    唐云宁唯恐事情生变,爽快掏出一块腰牌置于廊下石案:“这点小事不必惊扰母亲,让金翘拿着我的腰牌出府即可。”


    明霜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起身相送。


    待人走远,金翘小跑着进入回廊亭下,轻唤了声:“姑娘。”


    盛满鱼食的瓷盏脱了手,暴露了明霜方才紧绷着的神经,釉下青花雾起一层薄薄的水润滑腻。


    明霜坐在石凳上,素手捂着心口,缓慢柔和地顺着,安抚着。


    金翘安静地立在身侧,饶是常年侍奉姑娘左右,见到眼前这幅画面,也难免心生怜惜。


    明霜眼睫轻颤,尾角渗着嫣红,娇艳饱满的唇齿微张,呼吸吐洒氤氲出一股似梨花般的香甜。


    伴随指尖动作,莹润白皙的皓腕自袖间起伏,额首轻抬,鬓边青丝凌乱,双眸似是盛满一汪映着红霞的湖水,端庄的竹青对襟压不住的甜腻:“金翘,事情要成了。”


    金翘缓过神,笑意弥漫到喉间:“恭喜姑娘。”逃离苦海这四个字现在说来为时过早。


    申时,幽居向膳房传话,明霜胃口不佳,晚膳不必再送。


    申时二刻,金翘唤来几个粗实婆子来抬两笼赠予银枝的杂物,叮嘱几句便回了正屋,随后传来女子幽咽的哭泣和金翘劝解声。


    婆子们敛眉垂首,浑做不知。


    半盏茶后金翘走出,道明霜早早睡下,嘱咐婆子们搬箱子时动作轻些,便大摇大摆地拿着二姑娘的腰牌出了候府。


    申时三刻,装着箱笼的马车驶向出城的街道,车轮辘辘碾过青石板,掩盖出车厢内异样的响动。


    箱子外壁铜扣弹开,露出里头的罗衫锦衣,以及最上头的女子小衣。


    金翘扒开这些特意摆放的衣物:“现下安全了,姑娘快些透透气。”


    毛绒绒的头顶先露出,明霜鬓发散乱地趴在厢壁一侧,几缕青丝被汗水黏在颊边,鹅蛋脸上雾出一层潮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霎时间,街道好似活了过来,挑担货郎摇着拨浪鼓喊卖,小童跟在后面唱着童谣,酒楼伙计送客中夹杂着几道娇嗔的女声,像是喝了甜甜的果子酒。


    五花八门的声音纷至沓来,明霜一点也不觉得吵闹。


    她朱唇翕张,通体狼狈却凸显眼中迸发光芒极为耀眼:“金翘,我们真的做到了。”


    唐云宁性格最为稳重,却破天荒地日日求她去劝解唐云帆,就显得事有蹊跷,再者说福宁堂那位竟然对唐云宁亲近她一事置之不理,她就愈发怀疑其中有诈。


    先假意赶走银枝,应下唐云宁请求,再与林叔里应外合逃出侯府,无论她们今夜要使出何等阴招,都与她扯不上干系。


    忽地马车停住,明霜稳了稳呼吸,熟悉的声音响起,“这车上载的何人?”


    那嗓音寒浸浸的,如冰锥般直戳人的心窝,不是那混不吝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