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消瘦枯槁的人盯着他忽然笑了出来，那笑声就像是有锯子在喉间不断拉一样，祁昊皱眉，就见殷正德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种偏执的变态感：


    “你这孩子真是不乖，不乖的孩子爷爷可不喜欢。”


    他看向了殷胜，殷胜点头，外面进来了两个身量魁梧的人，祁昊浑身发毛：


    “你要干嘛？”


    殷胜将一张黄纸似的东西摆到了他面前，上面是用红色的颜料写的东西，殷胜按着祁昊的脑袋一把将他按在了桌案上：


    “这是过继的契，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姓祁了，该姓殷，老爷就是你的爷爷。”


    祁昊挣扎着要起来，正准备推开殷胜的时候身后那两个魁梧的大汉就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人死死压在了桌子上，殷胜看着他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拔出了一把刀，祁昊拼命挣扎，但是在身后那两人手下就像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鸡仔一样：


    “滚开，殷晁霆，殷晁霆，不是你让我放人进来的吗？你人呢？”


    祁昊的声音一响，殷正德和殷胜齐齐变了脸色，殷正德哆嗦着拄着拐杖出声：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掌嘴。”


    一股难以言喻地冰冷感席卷了祁昊全身，他打了一个哆嗦，那双带着些恐惧的眼眸缓缓闭上，再睁开的时候那双乖巧的桃花眼森冷阴寒，殷胜扬起来的巴掌就在马上接近祁昊脸颊的时候生生转了一个弯，打到了殷正德的脸上。


    殷正德比这一巴掌险些扇到地上，殷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干爹，干爹我不是故意的...”


    被按在桌子上的祁昊无视后面两个压着他的力道，缓缓挺直了腰杆，森然的冷意蔓延了整个屋子，他垂下头盯住椅子上满眼恶毒的老人，轻轻启唇，再不是祁昊的声调，而是像极了那个刚刚下葬的人：


    “爷爷，你这么喜欢给别人当爷爷，不如下来陪陪孙儿我？”


    殷正德脸色铁青：


    “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给我按住他。”


    “祁昊”施施然站在中间，身后那两个壮汉却像是中了邪似的眼睛直勾勾地往殷胜身边走：


    “别弄脏了屋子，出去。”


    殷胜根本反抗不了，就被那两个人连拖带拽地弄出了屋子。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殷正德死死捏住手杖，一股从未有过的威胁蔓延全身：


    “不可能，你已经被压在棺材里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是怎么出来的？”


    “老不死的，真以为那棺材能压住我？”


    殷正德瞳孔骤然一缩，瞬间想到了什么：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所以你自焚自杀，你...”


    不等他说完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咽喉，殷正德的脸涨的通红，双脚离地，一双眼珠凸的快掉下来，求救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昊大惊，什么？殷晁霆是自杀，还是自焚？


    他此刻像是被禁锢在了身体里，能看能听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估计是殷晁霆上了他的身。


    殷正德像是死狗一样被扔到了院子里，就见院子里的殷胜倒在地上被那两个男人打的奄奄一息。


    “祁昊”从屋里出来：


    “出去，开车。”


    那两个男人像是傀儡一样出去，祁昊看了殷胜一眼，殷胜两眼发直哆嗦着爬起来，拎起地上像是死狗一样的殷正德出去。


    “祁昊”最后走了出去，天边血红的太阳落到了地平线下面，他坐到了车上。


    车子开了起来，祁昊像是躲在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只能看不能说也不能动，更不知道殷晁霆这是要去哪。


    就见车子一直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车停到了一个坟地边上。


    车门打开，殷胜将殷正德拖出了车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坟地里面，手拽着他的领子，祁昊微微仰头，他就拽着殷正德穿过杂草丛向里面的墓碑走。


    “放开我，我不去。”


    “放开我。”


    微弱的挣扎没有任何用处，殷正德浑身被杂草和石子割破，狼狈不堪。


    阵阵山风吹过的墓地夜晚看着格外的阴森，不过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殷晁霆占着不会有事儿，祁昊安心地透过自己的眼睛打量周边，他看到了墓碑上的字，那三块儿并排的墓碑就是殷正德已经死了的一儿两女的，而这墓碑的侧后方立着的是殷晁霆的墓碑，这是殷家祖坟？


    霍，好大的一出戏。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都想带包瓜子来，这殷家看来秘密不少啊。


    “砰砰”


    像是棺材盖被敲击的声音，是那三个坟包下的棺材发出的声音。


    殷正德趴在地上笑的阴笃：


    “没用的，他们出不来，那棺材只要进去了就别再想出来。”


    “挖。”


    一边站着的殷胜和两个大汉直勾勾地扑到了三个坟上，开始徒手刨坟上的土，刨的双手都是血，祁昊看着这三个墓后面的属于殷晁霆的那个墓碑，忽然想起了在殷家看到的那个棺材，天窗冲下，所以殷正德一直用这样的棺材来封住儿女的魂魄，可是，殷家的子女都出不来，那殷晁霆是这么出来的？


    殷正德看着他们刨坟：


    “没用的，你就是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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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棺材他们也出不来，没用的。”


    祁昊盯着那已经像是活干尸的人，他不懂为什么殷正德对于活着这么执着，执着到子女的命都可以利用，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就在他暗自感叹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把三个坟头刨开了，露出了暗红色的棺材，忽然，他身上那股凉意渐渐消散，原本不能动的身子开始能动了，他转了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殷晁霆，这家伙从他身上出去了。


    殷正德方才脸上的笑生生僵在了脸上，趴在地上的身体不断向后蠕动，仿佛一只老蛆虫。


    “别过来，别过来。”


    殷晁霆的周身泛着浓郁的鬼气：


    “你以为得到祁昊就能继续续命？没用的，这个法子你再也用不了了。”


    祁昊终于能动了，他看向殷晁霆：


    “什么意思？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得到他就能续命？他和殷正德有什么关系吗？


    殷正德盯住他，目光像是淬了毒液一样：


    “一个天生的阴阳眼，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功德，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让自己的命盘成为一个死盘的？”


    祁昊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个微凉的触感到了他脸上，殷晁霆轻轻搂着他的腰将人一下就带到了自己怀里：


    “小昊，还是个小童子对不对？”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给祁昊弄一愣，随后脸就一下红了起来，殷晁霆很喜欢他的模样，将人扣在怀里，手揉了两下他的脸蛋，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出声：


    “乖，去那三个棺材上尿一点儿。”


    祁昊耳朵痒地蹭了蹭肩膀：


    “在棺材上尿尿嫌我命长啊？”


    “棺材被封住了，去放他们出来。”


    “你，你们不准看。”


    殷晁霆摸了摸他的脑袋：


    “谁看我就把谁的眼睛挖出来。”


    祁昊闭着眼睛忍着尴尬过去了，这殷晁霆靠不靠谱啊？这种向下封的棺材一泡童子尿就能解决？


    他刚才棺材边上走开，就听那棺材板砰砰的响，像是里面有人拿大锤砸一样，他赶紧跳开了，诈尸了。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救我，救救我。”


    棺材里有东西爬了出来，拉扯着殷正德，要将他拖进棺材，祁昊躲在殷晁霆的身后看着，相比殷晁霆，那三个已经不能称为人了，也早已经没了人的意识，但是他们还知道谁是仇人。


    就在殷正德要被拖到棺材里的时候殷晁霆开口：


    “你就没想过你三个子女的命为何只换了十年寿命？蠢货，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死的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