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甜枣
作品:《荆棘之外》 得到一个准话,维吉尔才能逃离那个房间出去透口气,他战战兢兢地表示自己要出去拿药,被那双含着笑意的宝石绿双眸看了好久,才得到准许。
他长舒一口气,赶忙往外走去。
门板被人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一站一坐两个人,塔拉莎一手撑头倚在沙发上,侍卫长在她背后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好似一尊矗立在此的雕像。
塔拉莎眼珠转了转,举起手放在唇边。
要不是嗓子有些难受,她可不会喝这的破茶,一股子霉味!
即使没有说一句话,洛厄尔也能准确领会到她的意思,他动作迅速地挪到她跟前,重新拿起一只精致的瓷杯倒好清水,屈起腿右半跪下来,低着头将茶杯举到她一伸手就能刚好够到的位置。
塔拉莎倚在沙发扶手上,没有去接那杯清水。
只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抵在杯底,微微用力,将那只杯子往上托。
那手指精美仿若城堡藏馆里最宝贵的艺术品,指腹柔软细嫩,贴着洁白无瑕的杯底,洛厄尔恍惚之间觉得,手上这个价值千金、金贵无比的瓷杯比不上一根手指。
洛厄尔不敢再想,紧闭双眼的同时又顺着她的力道将杯子往上移。
他的手臂不断伸直,衣袖的褶皱被舒展的肢体撑开来。
瓷杯被移到她的嘴边。
塔拉莎放下支撑头部的手,探过头去,就着他的手漱口。
在嘴唇碰到杯壁的一瞬间,原本平静的茶面突然泛起波澜,她撩起眼皮看着身下的人,扫过他紧闭的双眼,目光触及他紧绷的双臂还有太阳穴上纵横的青筋。
她面色不动,淡定地漱完口,又重新倚在扶手上。
她垂下眸,自上而下地俯视跪在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一身侍卫长制服,衬得他身材更加笔挺,这个在外人面前威严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半跪在地上,双手端茶亲自服侍她漱口。
目光掠过他支撑的左腿,她笑起来,黑色缎面高跟皮鞋毫无预兆地踩向他的左脚,原先被擦得锃亮的皮鞋上面瞬间多了一个灰扑扑的鞋印。
洛厄尔不愧是跟在她身边多年,立马意识到是他的跪姿不对,他上半身不动,将被踩的发麻的左腿往后撤,不过几秒,从刚刚的单膝下跪变成更加规矩、臣服姿态更浓的双膝跪地。
塔拉莎漫不经心地说:“洛厄尔,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让你跪么。”
她嘴上说着,脚却一点都没有往回收的意思。
踩不到他的皮鞋,她一脚踩向他的膝盖,力道不重,只是会在漆黑的裤子的上留下她的鞋印。
这样的力道,在往常对洛厄尔来说连小猫挠痒痒都算不上,此时却让他全身肌肉绷紧,整个人变成一条被拉到极致的琴弦,随着她时轻时重的力道而震颤不已。
洛厄尔强行绷着,不让自己在小姐面前失态,声音都中带着几分隐忍:“小姐让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小姐有命令,我只需要听从。”
塔拉莎眉梢微动:“喔——那我要是让你去死呢?”
听到这句话,洛厄尔在即将崩溃的理智里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又坚定:“当然,只要是您下的命令,我就会无条件的遵从。”
膝上的力道不断加重,他却感觉不到痛感,不断崩坏的理智又在告诉他什么,他抑制住脸上的表情,怕小姐从他的脸上察觉出什么,只能慌乱地低下头,刚好与小姐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擦肩而过。
塔拉莎眉眼弯弯,眼底却全无笑意:“是吗?”
“是的塔拉莎小姐。您是我的主人,您对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你下达的命令我会倾尽全力去完成,您想要完成的心愿我都会去帮您达成,这是在我决定跟随您的时候就发过毒誓的,我将做您手中的宝剑,永远忠诚于您。”
塔拉莎嘴角更弯,笑得更加纯洁无辜,脚上的力道却不断加重。
她侧过脸轻笑一声,转头下令:“把杯子放下来,抬起头。”
洛厄尔转身将杯子放好,在他转身抬头的一瞬间,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将他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瞬时高高肿起,白皙的肤色衬得那指痕更加明显。
还不等他品味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下一巴掌紧跟其后,以更重的力道、更快的速度打在相同的地方,位置准确地只在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两巴掌又快又准又狠,他的唇角被打裂,渗出点点血迹。
但洛厄尔片刻不敢耽搁,连回味停顿都不敢,立刻将脸摆回原先的位置,甚至为了方便她再打,他还将脸凑得更近。
眼睛还忍不住瞟向她白皙的掌心,因为打他而变得红肿,他下意识皱起眉,小姐的掌心娇嫩,平时稍微撞一下都会泛红,更何况连着两下打他的脸,掌心红得像是要滴血,看上去比他的脸还要疼。
他垂下头,想着:下次要准备一把称手的工具,可不能再弄疼小姐的手了。
此时他的注意力全然被那处红痕吸引,全然忘了思考小姐为什么要打他。
塔拉莎处在上方,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出他一点都没有要悔过的意思,心里冷笑。
她抬起那只踩在他膝盖上的脚,猛地踹在他的胸口将他往后踢去。
洛厄尔猝不及防,上半身往后倒,匆匆抓住一旁的茶几腿才不至于头朝下往后摔在地上,刚把握好平衡,他立刻重新跪好。
那记猛踹用了极大的力道,他没缓过来,跪在地上低低咳嗽了几声。
塔拉莎闻声抬眼看去,面上却依旧笑盈盈的:“清醒了?”
洛厄尔不敢说话,也不敢不回应,只敢低着头点头示意。
他在脑海里飞快搜寻最近做的事,突然想到什么,身形顿时僵硬下来。
塔拉莎微微坐直身体,背部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闭着眼,一副十足的放松姿态。
“侍卫长刚刚说你会听从我所有的命令,无论我下达什么,你都会照做是吗?”
单听这话,一般的人就会认为单凭尾音的上扬判断她是欢喜的,而他待在小姐身边许久,知道这只不过是她惯用的语调,根本分辨不出她真正的喜怒哀乐。
洛厄尔汗流浃背,一边脑子飞速运转,一边嘴上应得及时:“是的。”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塔拉莎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眸里似有异彩流光:“会听从我的所有命令?那为什么要擅作主张违背我的命令,撺掇丽塔去杀害治安官!”
洛厄尔身体紧绷到极致,仿佛屋内极其轻微的一举一动都能吹动他那已经绷成一条线的情绪。
思绪骤然回笼,原先的猜测得到印证,结合他进来见到维吉尔时他的表情。
他咬紧牙关,侧目瞥向门外。
不是说好不会告诉小姐的吗?
塔拉莎没放过他微小的动作,她轻轻吹了吹掌心的红肿,缓缓开口戳破他内心的想法:“怎么?觉得丽塔将你出卖了?”
洛厄尔低下头不说话,身上却无时不刻散发着肯定的气息。
塔拉莎瞥他一眼,低头继续吹掌心,绵绵不绝的痛感从掌心不断往全身蔓延,她皱起眉头,想着下次一定不能亲自打人。
她愤懑地又看了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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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首一眼。
这人怎么长出这么一副金刚不坏的脸皮,皮糙肉厚的,害得她的手这么痛!
看到他想要抬起的眼,她不着声色地放下手,将手指握成拳,紧紧压在红肿的地方,想要以痛止痛。
效果还不错,她手上力度更甚。
左手紧握成拳,她换了一边继续靠,将左手藏在沙发和她裙摆的空隙里,嘴上慢悠悠地说:“哼,自己蠢就不要觉得别人也是傻的。丽塔是什么性格我最清楚,她虽然冲动但不会擅自违抗我,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她。”
刚开始听到小姐骂他蠢,洛厄尔还想反驳,听完整句话,才讪讪闭上嘴。
“我说过,不需要你们自作主张,更不允许你们擅自动手,这样只会打乱我的计划,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刚刚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如果下次再犯,可就不只是扇几个巴掌这么简单了。”她的声音变得极其冷淡,像是要凝结成冰。
洛厄尔低声应好。
不等他站起来,又听见小姐又说了一句话:“还有,那个药粉也是你给她出的注意吧。”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盛满冷茫的眼眸,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淌下来,流过他高高肿起的脸颊,引起火辣辣的刺痛,但这些都比不上他心里的惊慌。
塔拉莎面上一贯伪装的面具消失地无影无踪,她面无表情地靠在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的冷意让他全身打了个哆嗦。
“我最不喜欢手下的人内斗,内部斗争只会削弱我的实力,让我不开心。我不管你们在搞什么,在这段时间把你的小心思全部收起来,如果还有下次······”塔拉莎突然笑起来。
洛厄尔睫毛抖了一下。
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他在这是抬头就会发现,小姐根本没有在看他,而在看窗外。
窗外有一道灰色身影一闪而过,塔拉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刚刚她在门口与学徒交谈的时候就发现了,她既然来了,还在这看到了她,就不可能乖乖走回房间,必然会在外面偷听她是怎么惩罚洛厄尔的。
刚刚在房间里没有给她吃点甜头,那自然不能就这样漏下。
纵使她是故意拿药粉伤了自己的脸让她生气,只不过是为了她能够更加信任她,并且责罚洛厄尔,看穿那点小心思对她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如果是真的给她打掩护,又何必特意弄一些可能会毁容的药粉,卖惨卖得如此粗糙,还紧紧连着洛厄尔给她出的馊主意,简直是愚不可及。
但这也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压制他们自作主张想法的机会,一个给甜枣的好机会。
所以她顺势而为,刚刚故意这么说,让丽塔觉得自己在两人中偏向她,适时随她的意,她才会对她更加忠心。
训小狗嘛,自然要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地喂。
手心被她捏得有些发白,她浑然不顾。
视线从窗沿滑到跪在地上的男人,她直起身子,眯起眼睛。
哎呀,还有一只在嗷嗷待哺呢。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鞋跟在地毯上敲出闷闷的声响,由远及近,走到洛厄尔脚边。
不等他抬头,一点温热的触感抚上他的发丝。
他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僵硬地扭动脖子,对上上方那双写满笑意的双眸,所有感官在一瞬间恢复,头顶的感知神经齐齐炸开,每一寸都叫嚣着欢愉和惊喜,蔓延至全身。
头发被揉弄几下,耳畔传来轻柔的声音。
“下不为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