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梦魇

作品:《错撩权臣后他入戏了

    “柳如是与京城买卖女子,有一年了……起先我也不知,只是偶然巡视商队,发现那里头女子隔三差五便会更替。问了才知,许多女子被送往了京城。


    我有意将此作为证据,拿捏柳如是……他那做郡守的父亲柳章,总是瞧我不起。我想着,若有此把柄握在我手上,何愁不飞黄腾达?


    可谁知,有一夜,柳如是设宴款待,竟将我灌醉,还遣了个商队女子作陪。


    我酩酊大醉,全然不知,醒来后,反被柳如是要挟,说那商队女子是清白身子,如今被我糟践了,若是此事被捅出去,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我原以为,不过是春风一度,就算是良家女子,又不算什么大事。


    可当晚竟传出消息,说那女子在家中上吊自杀了……还留下信件,说是为我所迫,无颜苟活。我是怎么也说不清……


    其后,柳如是派人为我平息了此事,我也算……就此上了他的贼船。”


    ……


    李守一将始末一一招来。


    原来柳如是早与一京城高官勾结,层层阴谋,环环相扣。商队售卖菌子的表象之下,藏着拐卖良家女子的勾当,而这其中,又更是暗藏着“刺青密信”的险恶招数。


    柳如是定期以女子身体为信,传递雁门关密报。而据李守一所言,传信最为密切之时,正是骠骑将军叛国案发前不久。


    为表衷心,李守一甚至直言,叛国案少不了柳如是从中勾连,乃至那京中高官亦参与了叛国案的谋划。


    只是李守一一门心思要趁机取代骠骑将军,统领江家军,才故意略去此事,从未上报。


    至于证据,则是案前几日,柳如是酒后与他吹嘘道:“骠骑将军和江颀风,不出七日,人头落地。”


    而五日后,果然传来骠骑将军父子叛国的消息。


    他惊讶不已,再探柳如是,柳如是却是装傻敷衍了过去,他料想此事恐怕关系着太多人的乌纱帽——乃至脑袋,只好按下此事,不再提及。


    ——


    江月见已昏睡了两日。


    期间,岁欢与锦瑟都来探望过她,可每逢见到谢徵玄,总是吓得花容失色。


    溯风几番打探,才知道她们以为摄政王也同柳如是有一样的怪癖,才害得流光身受重伤,又见其人连日来如地狱罗刹般冷漠肃杀,是个不好相与的,愈发胆寒。


    溯风几番欲辩驳,可又想起那是先前主子和流光商量好的计策,故勉强忍了回去。


    而何慈则衣不解带地守在江月见身旁照料。


    说来也多亏了她,江月见出事时,何慈如往日运镖前流程一样,先去柳宅与柳如是比对册子,可谁料满府也未找到他,她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猜测,故留了心思,在柳宅多寻了几番,竟叫她在柳宅外院的拐角发现了江月见的镯子。


    她匆匆去寻摄政王,可听说他被皇帝急诏回京了,只好一人又赶往商队,几番打探都无果,正和岁欢几人急得团团转,计划着一同溜出商队找人时,商队失火了。


    幸而摄政王竟抗旨回城,才救下了她们。


    “大人救命之恩,我感激不尽。”何慈拜道。


    谢徵玄立于轩窗旁,窗外雨声萧肃,零星的碎雨撞上他的绸缎衣衫。


    他将碎裂的白玉镯子收起,道:“若非你真心待她,我不会救你。”


    何慈回:“经此一事,我才晓得自己往日有多蠢,竟不知不觉助纣为虐了这样长的时间,不知害了多少姑娘……是流光以赤诚待我,才不至于叫我抱憾终身。


    大人,我看得出,您对流光的情意非比寻常。她这几夜总是梦魇,我虽守在一旁,却不能宽慰她分毫。您分明心疼,又何苦守在外头,连着几夜的大雨,可别伤了您的身。”


    谢徵玄淡淡回道:“你伺候好她就是了。”


    “大人,恕民妇多嘴……我如今脑子也算勉强清明了些,晓得大人和流光并非真夫妻。可大人之情意,合该叫她知道。依我看,她对大人,也并非无意……”


    那轻声的话语似一片蘸着露水的绿叶,倏然落在他心底一角。


    他剑眸轻轻掠过重重纱幔之后那道瘦弱身影,末了,淡笑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何慈笑着退了出去。


    夜渐深了,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雨打残垣,遮天蔽日,只余下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屋内摇曳。


    谢徵玄侧坐床沿,见江月见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手背、后背多处纱布下隐约可见狰狞的伤口。


    他轻叹了口气,拾起一旁的湿帕子,在手心过了遭,温度合宜后,才俯身轻轻擦拭她的额间。


    她素白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像一株被暴雨摧折的茉莉花,在锦衾间微微发颤。


    谢徵玄动作轻柔地几近虔诚,待起身时,自己额间都已起了层薄汗。


    他侧身将帕子洗净,手臂上被火撩伤的伤口已经溃烂了,他当时只让人随意包扎了下,此刻却不禁想到,若她醒来看到他的伤口,不知会不会对他匀出些心疼来。


    思及此,他丢下帕子,将包扎伤口的纱布都拆了,露出狰狞溃烂的红槽来。片刻后,又蹙起眉头,为自己这莫名其妙孩子气的行径失笑,又拾回纱布,欲再包扎回去。


    忽然间,一双素手却忽地抓住床幔,她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干裂的嘴唇溢出破碎的呓语:“爹……娘……别丢下我……”


    谢徵玄立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心。


    “别怕。”


    原来她梦到爹娘了,相处这么久,还从未听她提过家人。


    闻声,她的哭噎随即便停滞了,可一瞬后,再次抽噎起来,那颤抖的手不自觉反握住他的手臂,修长的指尖掐入他溃烂的伤口。


    尖锐的刺痛传来,他恍若未觉,声音轻柔得不像是他。


    “谁都不会丢下你的。”


    低声的回应似乎也传到了梦里,她的动作又一次停歇。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的伤口已血肉模糊得骇人了。


    而他却似乎终于抓到诀窍,轻笑道:“原来给你说话,你就不会梦魇了。”


    可是说什么呢?


    说来,他们的相识也很短暂,还不足三月。


    初见时,她梨花带雨,于流民堆中苦苦求饶。他本以为她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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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朵不堪风雨的菟丝花,未曾施舍多余的目光,便要匆匆离去。


    是她藏在手心的锐器给了他驻足停留的机会。


    其后,是她后山上绝地反击的那一出月下杀人舞,终于留住了他的目光。


    而后,那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娇弱,可与他亲兵一同赶路五六日,从不叫苦。她温柔,可设计夜闯柳宅时,装得一副嚣张跋扈的好派头。她狡黠,可在地牢生死攸关之际,却试图保全所有人的性命。


    如果说,在那夜之前,他的情愫只如春芽般萌动,那么在牢中救出她的那一瞬,从她伏在他怀中哭泣的那一刻起,那情愫就势如破竹,再不可抵挡了。


    他晓得她骨子里镌刻着坚韧的铭文,他不会试图抹去那些锋利的笔画。他只愿,当她眉间凝霜时,能如那时一样,知道总有一簇不灭的火,会所向披靡地向她靠近。


    他忽然想与她多说些什么,好宽慰这个在梦中才泄露一丝软弱的女子。


    “记得么?之前你问我,为何不愿做皇帝。


    我的母妃是皇贵妃,也许你听过,她是大黎建朝以来,唯一的平民皇妃,甚至——她只是个孤女。但因容姿出众,先帝一见钟情,更是不顾言官谏言,一再为她破格晋位,直至皇贵妃。


    母妃她享尽荣光和帝王爱宠,可她这一生从不曾快意过。直到她死去,我才后知后觉,那沉重的爱,于她而言,到底是幸还是憾。


    帝王之身,背负太多,也注定要辜负太多。我不愿让我的心上人,落得母妃一样的下场。


    流光,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心悦江颀风,若能侥幸找到他,你能不能……”


    话题不知为何转到了江颀风身上,他不得不卑劣地承认,他想趁人之危地将她据为己有。


    然而片刻后,他将浸湿的帕子敷在她滚烫的额头,自嘲地笑了。


    “罢了,总要叫我去吃喜酒吧。”


    话音未落,女子突然从梦魇中惊醒,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睁大了,死死地盯着他。


    “他死了……殿下,柳如是说,他亲眼见到……他死了。”


    “柳如是说了,他跌入山崖,被枯枝贯穿了身体,绝无活路……怎么办……殿下,怎么办……”


    冷汗顺着锁骨滑进素绢中衣,她喉间骤然溢出一声隐忍的呜咽,右手无意识地揪住胸口衣料,指节在月光下泛出苍白的死寂,仿佛要把那颗绞痛的心掏出来才好。


    她极力忍着哭声,绷直了身体不愿向那崩溃的情绪投降。


    谢徵玄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她在为江颀风哭泣,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安慰她。


    直到她心痛得蜷成一团,却捂着嘴将哭声全都咽下喉咙,他终于扯断理智的丝线,将她整个裹进自己的怀抱里。


    “哭出来吧,没事的。”他手掌隔着散发轻拍她后背。


    她僵直的后背也在这一声低语中突然陷落,额头抵在他肩头却还固执地保持着三寸距离。


    他索性俯身将她颤抖的躯体连同棉被一起环住,下颌抵着她散发药香的发顶。窗外竹影婆娑,掩去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