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锁] [此章节已锁]
作品:《失陷旧金山》 那一瞬,秦映不再有那种对渺茫前路的担忧,仿佛眼前被笼罩多年的雾气顷刻间退散,从对面徐徐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拉住他的手,帮她拨开迷雾,一步步坚定地朝前走去。
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秦映抿抿嘴,冲他露出一个笑,窗外有成群的鸟儿飞过,鸣着悦耳的歌,好似也在庆祝这一刻。
“对了,”秦映从鸟鸣声中回神,亮着眼说,“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拿了冠军。”
沈回渊怎么会猜不出她拿了冠军,欣慰地笑笑:“我知道。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不假。”
秦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想到程淇那个可恶的嘴脸,指着脸上这道伤说:“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么?是程淇,这家伙根本没安好心,幸亏你提醒我。”
沈回渊却在这时看见她抬起来的右手,因为长时间未治疗,那只手此刻已经肿得发紫,隆的跟馒头一样高:“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心疼地轻轻拉过她那只手。
秦映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好像又变得肿了些,轻微一动就感觉疼,她却没当回事:“也是被程淇打的。我跟你说,她简直是疯了,我从来没见过谁那么恨一个人,抡起枪就往我脑袋上招呼,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当场就脑浆迸裂了。你说她哪来跟我那么大的仇?就算被你母亲收买利用,也不至于置我于死地吧,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沈回渊越听神色越凝重,最后顾不上伤口疼痛,一把将女孩搂在怀里。
他有好多话想说,比如“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么拼命”“要记得爱惜自己”,可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太清楚秦映这一路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傲骨一次次被打碎重建,昔日的学徒对其不再抱有信任,本来耀眼如明星的武术奇才却被打入谷底……
任何一个见证她一路艰辛的人,都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沈回渊不去自讨没趣,只是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带着点责备意味附在她耳边说:“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告诉我,我就像今天这样罚你。”
“……”
秦映被他咬得耳朵发麻,只感觉有一道密密的电流顺着身体滑过,电得身子都软了。她嘟嘟嘴,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便弯起眉眼:“你确定是惩罚不是奖励?”
然后悄悄把手伸进被子里,隔着裤子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大腿。
沈回渊浑身一颤:“你……”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还在病中,被她这么轻轻一撩拨就起了反应,红着耳根道,“你不要太过分。”
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有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秦映眨巴了一下两只澄净的大眼睛,看着特别单纯无辜,然后就“咯咯”笑了起来,学着他的样子,贴近他耳朵说:“那么想,还不赶紧好起来。”
沈回渊:“……”
那日短暂见面后,秦映从沈回渊口中得知他父母会在下午过来看他,便不再久留,难舍难分地和对方道了别。
出了病房,下楼,她才想起还有个检查没有做。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秦映一边坐电梯,一边打开手机,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都是梁浅浅和萧熠然打来的。
秦映面上一红,给他们回过去电话,不出意外招来对方一通骂。她说自己马上过去,具体原因回来再解释,而这时电梯停了,秦映匆匆出了电梯,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
也许是短暂地分了神,秦映并没注意到拐角一个女人往电梯方向走来,迎面正好和她撞上。
秦映惊呼一声,揉着脑袋:“对不……”
却在看清那人脸后,戛然而止。
她旁边还跟了个中年男人,外貌和沈回渊有六分像,浑身气场慑人,往那一站就让人不敢接近。
俩人凑到一处,可不正是苗婷与沈云海。
“喂?喂?你在听吗?”
电话里见没了声音,不停呼唤。秦映忘了回应,把手机从耳边拿下,呆愣愣地望着二人。
然后才从莫大的震惊与绝望中反应过来,她这是和苗婷又见面了。
时隔五年,在旧金山,又碰面了。
多么荒谬。
苗婷和沈云海之前都是下午两点之后才来探视,而因为今天下午沈云海有事,需要出席一个会议,于是便赶在一中午就过来。
她当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秦映,看见她诧异的表情,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秦映,好久不见。”
苗婷率先说道,不愧是百亿总裁的女人,哪怕在这里看见她,也没有一点震惊,反而平静地同她打招呼。
秦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想起她害自己的往事,就恨得牙根痒痒,没一张嘴骂她脸上就不错了,只是咬咬牙。
见秦映并不愿同她多说一个字,苗婷突然笑了笑,笑容带了荒凉和嘲弄:“我还真是从没想过,你的手段能到如此地步。这算是我输了么?”
秦映定定地看着她,几乎不会再受任何曾经的影响,一本正经地说:“我手段再强,怕是也不及沈夫人。”
她不想再忍了,那些年为了讨好苗婷做过不少傻事,既然已经撕破脸,就没必要再维持基本的脸面。
苗婷脸色一变:“你来这做什么?我劝你最好离阿渊远点,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映并不出畏怯,只是看着她笑:“阿姨,您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本来也没觉得您对我有多客气。沈回渊怎么受的伤,您不明白?他最想要什么,您从来不问,可他不想要的,您却通通都要塞给他。”
她这话说得犀利,苗婷表情变得僵硬,像被身上旗袍染上一抹青绿,泛着死气沉沉的光。她还要说什么,却被沈云海打断:“不要再说了,走吧。”
“……”苗婷震惊地看着沈云海,有些失控地道,“为什么不说?她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我就是要说!”
“你够了!”
沈云海大喝一声,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我看你是非要让阿渊也随了他哥哥去,才肯安心。”
“……”
他突然提到了自己的大儿子,苗婷脸色瞬间惨白,僵僵地立在原地。
沈云海却没有等她,甩甩手,自顾上了电梯。
秦映淡淡地看了眼苗婷的表情,才不去可怜她,转身就要走。
苗婷却在身后把她喊住:“你站住!”
秦映顿下脚,看见苗婷哀怨的目光,没有一点共情的意思。她眼底有泪,像有无数漂游的水波在涌动,都被眼眶死死锁在眼里:“秦映,我这辈子都不会接受你,永远不会。”
“……”
秦映怔怔地望着她,看着她一只手扶住额头,似是低低的哭了。然后电梯抵达一楼,她走进去,就那么背对着她上了楼,再也没回头。
秦映突然感觉没由来凄凉。
她有些僵硬地把视线移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默默地缴完费,去影像室拍片子。
最后,秦映拿着片子上楼,在诊室门口和萧熠然梁浅浅汇合,梁浅浅问秦映去了哪里,秦映心不在焉地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梁浅浅听完脸色白了又白,萧熠然皱着眉道:“他怎么样,用不用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眼里流露出担忧,显然都很担心沈回渊。
秦映摇摇头:“他现在状态不错,不过他父母一会儿要过去,我们还是先回避一下,下次有机会再去看他。”
秦映没有把自己和苗婷的旧怨告诉他们,随便扯了个谎,只当是初见男方父母的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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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点点头,拿着片子和秦映一起进了诊室。
医生举着骨平片瞧了几眼,还给他们道:“从片子上来看,骨头没什么问题,你这手应该是肌肉损伤。我给你开点外用药,一天两次,你要记得涂抹,这段时间就别干重活了,明白么?”
秦映点点头,问:“那我大概多久能恢复?”
医生敲着电脑道:“一个礼拜消肿,彻底恢复得一个月。”
“……”
秦映心里默默道了句“好久”,却也没太纠结,上次肋骨骨折没到三个月,她就开始摸枪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秦映谢过医生,转身便要出去。
却听身后问:“你这脸上的伤不要处理一下?”
秦映愣了愣,压根没觉得这也算伤:“有必要处理吗?”
“……”医生被她这么一问,噎了一下,他只见过大男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却没见过哪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满不在乎,劝道,“不处理,容易留疤的。”
秦映转了转眼睛,隔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哦”字。
医生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心看她这么漂亮的脸落下瑕疵,自作主张给她开了医嘱:“去换药室换个药吧,至少把伤口处理一下。”
秦映点点头,又来到换药室。
等一切都弄完,秦映的脸上多了块伤口敷料,看着特别滑稽。秦映捂住脸,灰溜溜地上车,被萧熠然载着回到武馆。
来到武馆门口,他们没有钥匙,进不去。秦映看着这武馆的外观,有些恍惚,只感觉久得像过了一个世纪,有种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
秦映坐在车里,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她对房东歉意地说不退租了,房东在电话那头乐呵呵,正愁找不到下一个租户,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去房东家拿了钥匙,又签了续租合同,这才又回到武馆,开门进去。
里面的东西基本都被搬空了,三个人只好又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一点点往屋里挪。可没有人觉得他们是在做无用功,因为现下的心境已经不能再和昨日相比,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新的希望。
最后,秦映从车后座小心拿起那个奖杯,仔细摆在进门处的杂物架上。那上面有她这些年获得的大大小小的奖牌,每一个奖章都印证她那并不怎么顺畅的来时路。
秦映是个容易释怀的人,只看得到星光璀璨的过往,并不会把苦难放在嘴里反复嚼。
未来几天,她有空就去医院看沈回渊。
她刻意避开他父母的探视时间,不是给他带点小礼物,就是陪他一起打游戏,消磨漫长的住院时光。沈回渊多了爱的浇灌,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快,最近已经能慢慢下地走路、进食了。
然而因为伤到的毕竟是肠管,沈回渊将近有一个礼拜没进食没喝水,全靠输注肠外营养续命。所以恢复饮食后也不能太多、太频繁,只能从慢慢从藕粉过渡,每天只吃一点稀水样的东西。
秦映并不急,她有个大胆的想法,想给他一个盛大的惊喜,以慰这些年他单调孤独的岁月。
这些时日,秦映的武馆也大有起色,和资本对抗的英勇事迹与冠军的消息被放在网上,舆论被顷刻间扭转,铺天盖地的都是对这个中国女孩的钦佩与称赞。
口碑逆转得如此之快,让秦映都不敢相信,她曾经还经历过那么一段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人生。
武馆又渐渐恢复了以前的热闹,不少人慕名前来,带着自己孩子来学枪。以前退课的家长也有不少重新加入课程,好不谄媚地跟秦映道歉,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秦映第一次觉得世界如此耀眼,仿佛山海奔她而来。邪恶和丑陋一类的东西,都在渐渐离她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