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残云

作品:《是权奸也是宠妃!

    夜空中一轮圆月格外明亮。


    崔白玉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人就好像打开某个开关,毫无困意。


    她翻了个身,挨着赵丞的肩膀,神情缱绻,说:“真奇怪,我和冯仲宣几乎没什么来往,今日怎么就找上我了?”


    赵丞抬眸看她的眼睛,似知道她说什么,揽着她的腰身,将人禁锢在怀里,“睡觉。”


    他身高腿长,崔白玉靠在他怀里,总是显得又瘦又脆弱。


    “可我睡不着,”她的眸子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和我说一会儿话。”


    赵丞喉结滚动了几下,一声不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崔白玉在他怀里连半点脾气都没有,忍不住笑了一下,“真的是正事。”


    赵丞眸光微沉,良久,开口道:“冯仲宣才识过人,有恩有义,但年轻的时候傲气凌人,在大朝会参了齐阁老一本,被贬出京。”


    “是徐海月揭发他收取贿赂,”崔白玉小小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徐海月是你的老师,对吧?”


    赵丞眉头微蹙,眸光深邃,许久沉默,“你想说什么?”


    “齐阁老逾制的证据是诬陷冯仲宣谋反,徐海月提前一步,揭发冯仲宣收取五千两白银的贿赂,打乱了齐阁老的计划,”他的口气冷冰冰的,冷峻的面容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崔白玉有些犯怵,面上却只能装作不动声色,“你不想调查事情的真相?”


    徐海月究竟有没有反叛,有没有参与相国寺鬼火案。


    赵丞微微出了口气,问道:“祁晏临找你了?”


    看来没有想象的抵触这件事。


    “他让我来吹枕边风,我说你不会听,今日只是想起来随口一提,”崔白玉唇角微微一勾,侧身抱住人,“其实,我在江左就碰见过徐海月,问过你的事。”


    徐海月是帝师,而就在赵丞出生后就被任命为太子太傅,与太师、太保并称为“三公”,为辅政大臣,地位崇高,权倾一时。


    现在虽然是花甲之年,但政治手段和全国的影响力都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


    至于,祁晏临作为常年镇守边关的老将,手握二十万镇北军,已经慢慢将掌兵大权移交到赵丞手里。


    徐海月是启蒙老师,祁晏临是武学师傅,赵丞的教育都是顶配的,帝王的偏爱更是独一无二。


    可惜,祁一凝的死,就像是蝴蝶效应,猝不及防地打乱了一切。


    这一番话说得好像极是诚挚,赵丞目不转睛地盯着崔白玉,“问了什么?”


    崔白玉舔了舔嘴唇,答非所问,一脸抱怨地说:“他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包藏祸心,叫我离你远点,这老头凶得很,走之后还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文章声讨我。”


    赵丞睫毛微微颤动一下,抱着崔白玉的手臂无意识收紧。


    崔白玉道:“徐海月对你有愧。”


    赵丞充耳不闻,低头蹭磨着崔白玉的唇角,从唇齿厮磨略作安抚,到后来就变成小兽撕咬般的啃噬。


    这个吻凶猛、不成章法,一个已经习惯了克制的人,几乎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里。


    崔白玉有一瞬间恍惚,竟然从这个吻这个中感受出了几分难过和委屈。


    确实,那些人在他的后背留下狰狞的疤痕,时间根本无法抹去。


    崔白玉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心里难得地涌上了点愧疚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当初嫁给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喜欢。


    可现在........她却犹豫了。


    越吻越是欲壑难填,赵丞上半身倾过去,脊背微微弓起紧绷,将崔白玉的两只手拉到头顶,然后合掌将她的手腕拢入掌心。


    声音已经哑了,“你想我如何?”


    剥去凌乱的衣物,混乱的喘息声中,欲望如同关在牢笼中的野兽一般,赵丞的侵略性和压迫感几乎压得崔白玉喘不过气,她被迫扬起脖颈,露出流畅纤细的颈线。


    足足过了半晌,崔白玉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剧烈的疼痛被取代,快感就像烈火在血管中焚烧,让两人的理智都化成灰烬。


    可凶狠地讨伐几乎可算是暴戾,让榻上的人发出的声音都是支离破碎的。


    崔白玉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真的是刺激过头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崔白玉毫无招架之力,已然不知今夕是何年,赵丞压着她的手腕,把徒劳地挣扎蛮横摁了回去。


    “........很疼?”


    这已经不是很疼的问题了,崔白玉身体太虚弱,根本经不起赵丞三番五次的折腾,可她把手贴到赵丞炙热的后背,抚摸着那几道狰狞的刀疤,其中一道疤就是拜她所赐。


    “........倒也不是,我要沐浴。”


    榻上一片狼藉,还有不明的水迹混在一起,崔白玉一眼都不想看,趴在赵丞温暖又结实的胸膛,连一个根手指都懒得动,也没再说话,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等一切都清理好,赵丞将人抱到榻上,盖上被子,崔白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依稀看见,赵丞只穿着一条雪白单衣长裤,又坐在床沿盯着她看。


    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翌日晨起。


    齐嬛看了一眼内阁递来的退位书,直接随手扔进了火盆,烧得一干二净。


    先是安德友,再是花枕,崔白玉苦心积虑蛰伏在她身边,只怕为得就是今日。


    本以为是贪图富贵之人,没想到竟然是惦记她的位子。


    “想得美,冰刀霜剑的世界,皇城中尔虞我诈,谁是好惹的?”齐嬛冷声道,“回去告诉父亲,哀家从未输过。”


    一颗棋子就想撼动她的地位,简直天大的笑话。


    宫女一愣,记下她的话,福身离开了坤宁宫。


    到了申时,崔白玉想起自己一会儿还有个酒局,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去趟泰和楼。


    然而离着约定时间尚早,又穿过一条街,去东宫看了一眼赵辛。


    只不过人刚喝完药,已经睡下了。


    桃酥本来想将他叫醒,崔白玉抬手拦了下来,之后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又去了泰和楼。桃酥跟了崔白玉这么长时间,知道她是个嫌麻烦的人,若不是惦记着,她能编出一万个借口,说明自己不能来。


    过了一会儿,丫鬟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进屋,“桃酥姐姐,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熬了这几日都没合眼,我在这里替你照顾一下。”


    桃酥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想着玲珑来宫里已经有些年头了,知根知底,大家经常在一起说笑,也算是朋友。


    她看了一眼赵辛,站起身来,叮嘱道:“行,若是太子殿下醒来,就去隔壁的屋子叫我。”


    玲珑点了点头,“早些休息。”


    等到房间的门关上,玲珑又原路折回小厨房,带着一个丫鬟打扮女子,去到卧房。


    梅奕抱着小白在树上一直暗中观察,见她们再次靠近赵辛的卧房,就将二人拦了下来,“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玲珑恭敬地说道:“梅侍卫,太子殿下想听睡前故事。”


    夜色昏暗,梅奕心中警惕起来,冷声道:“抬起脸。”


    女子略有些局促和不安地动了动指尖,微微抬起下巴,“奴婢是小韶之前就一直在太子殿下身边照顾。”


    梅奕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脸,须臾,道:“太子殿下需要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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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你们只有一刻钟时间。”


    “是。”玲珑低下头,心中松了口气,领着女子一同进入卧房。


    梅奕盯着二人的背影,立即派人去通知崔白玉,并且示意潜伏在暗处的影卫提高警戒,而自己则纵身飞到屋顶,揭开瓦片,盯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玲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低声道:“时间久了会起疑心,有话快说,我去门口帮你放哨。”


    女子点了点头,大抵是迫不及待地想见一个人,话未说完,就奔了过去,哽咽着说道:“辛儿,辛儿!”


    榻上的人蒙着被子丝毫没有反应。


    孟云姿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轻轻地掀开被子,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辛儿,母妃过来看你了,你快醒醒。”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孟云姿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俯下身想把人抱紧怀里里,哪知看见对方的脸,顿时吓了一跳,直接摔倒地上。


    玲珑听着身后动静不对,正欲开口,忽然察觉到一把刀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抵在脖子上。


    赵辛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愣愣地望着那个摔倒在地上的人。


    很陌生,似乎完全完全不认识,可她却自称是他的母妃。


    房间重新燃起了烛火。


    哪怕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孟云姿看见赵辛还是忍不住崩溃大哭,“辛儿,我是母妃啊!”


    说着,她撕下了脸上的假皮,想要上前抱住赵辛,结果被一枚暗器,拦下了步伐。


    素未谋面的母亲?赵辛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现在究竟是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孟云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颤声道:“辛儿,快过来啊,母妃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赵辛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躲在了桃酥身后。


    “辛儿,这里太危险了,只有跟着母妃走才能安全,”孟云姿觉得儿子被人蛊惑了心智,心里不由得委屈起来,“长乐郡主不是好人,母妃才不会害你。”


    听到那个称谓,赵辛猛然回神,“你说谎,姐姐是好人!”


    孟云姿气得眼圈更红了,往前走了一小步,见桃酥将人护得更紧,气道:“你年纪小不懂事,长乐郡主是什么人,哪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分辨的?”


    赵辛道:“那我问您,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太后诬陷皇兄谋反,黄老先生惨死,您为何觉得太后是良善?”


    孟云姿心一酸,使劲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你是受她蒙骗了,真正害死呈儿的凶手分明就是她自己,辛儿,娘没能好好照顾你是娘的错,可娘也是身不由己,娘绝对没有想过抛弃你,再给为娘一个机会好不好?”


    赵辛觉得胸膈之间有股气直往上冲,眼泪也在眼眶打转,“我不会跟您走的,此事我问心无愧,姐姐说过,只要良知没有被堙灭,谁都能晓得什么是善恶,有些人只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愿看见自己的过失,更不想被自己的利益折损。”


    孟云姿又受屈、又生气,道:“你是在怨你阿娘?”


    桃酥听了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脸皮忒厚了点吧!”


    赵辛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跟着姐姐是因为她真心待我!”


    “她为的是你身后的皇权,何谈真心二字?”孟云姿胸脯起伏着好半天,容颜惨淡,“娘不会再让那些人欺负你,之前的一切,娘都会补偿给你,娘给你亲手缝制了衣裳,给你亲手做了晚饭,跟娘回去罢!”


    赵辛凄然说道:“您是喝了迷魂汤!”


    一时间,孟云姿泪下如雨,哭诉道:“我是你亲娘,你不跟着我跟着谁?儿啊,娘求求你了,你就跟着娘走吧!娘若是不能带你回去,娘也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