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一通胡吣把卡斯特罗先哄走，暂且把封爵这事拖延下来；他在离开前态度倒是十分诚恳地说：“这并非我一个人的意见，也并非完全出于私心；我曾日思夜想您和林顿的未来，但如今的局面才是我未曾设想过的大好机会——将伊斯塔里亚的种子播撒在布璃尔梭尔河与莱戈林河、自此成为真正森林的机会。”


    按卡斯特罗和那群行政官员的想法，你应该自立为“教皇”，然后将已经打下来的土地分封给新贵族们统治，复刻出N个伊斯塔里亚式城镇，这样你只用控制这些行政能力由你一手带出来、天然与你亲近的新贵族就好了；如果诺多愿意的话，你还可以在名义上扩大领地范围，提高自己的宗教地位，由凡入圣，玩玩君权神授，给梅斯罗斯恢复合法的诺多王身份呢。


    不能说不可行，只能说过于可行了，对统治者来说还方便省心又安全，只用端坐在楼阁高塔之中，圣洁优雅地传下神灵谕旨就行……你前世世界的历史里，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但你不行，你恐高。


    除非你能把女娲神教也传成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级别，不然你可是也见识过不少楼阁高塔的遗址……


    天杀的你现在是个长生种！搞不好会跟楼阁高塔一起塌啊！你要还是个人类，几十年就可以俩眼一闭腿一蹬身后万事不用愁，那顶着恐高也干了！


    你在办公室里团团转了几圈，先叫来了科洛丝，让她再次带人去南边转悠，把你要向林场交还俘虏这事儿传出去，再秘密渡过布璃尔梭尔河给鲁斯科带封信，顺便回趟家，问问她哥想不想多个养子。


    ??


    “如果你也想要一个聚居地的话，”你说，“鲁斯科那边可以腾出来，我也不用再派人过去了。”


    科洛丝脑袋揺得拨浪鼓一样：“那穷乡僻壤谁爱去谁去，我还要见大世面呢；再说了，我又不像鲁斯科有妻儿，不，夫儿在伊斯塔里亚，你能放心？”


    ??


    ……其实你觉得就她这个刚讨好你两天就又开始原形毕露没大没小的样子，叛变了还不一定是谁头疼呢……


    ??


    当然，你也不能让她真叛变了。她之于你确实就像你当初之于费诺里安一样没软肋没把柄，但你知道她这样生来没怎么匮乏过、物欲也不高、只对自身价值非常敏感的精要怎么应付——喜欢价值就给她上价值呗。


    “对于你，我不在意这个。”你笑眯眯地对她说，“精灵活这么长，却少有人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但像你我这样的精灵，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惊骇的，在林场当狗只会水土不服。”


    科洛丝那嘴角咧的。


    ??


    ??……


    接下来你召唤了你的书记官阿拉西尔，她现在还兼任着食品供应处的副职——卡斯特罗没拉着她一起写求封爵的信，倒不是看不起女人，绿精灵的聚居地有的是女首领，你猜大概因为她文化水平并不怎么滴，没什么共同话题。


    “加尔文大人这事做的也太……”阿拉西尔听完你告诉她的情况，脸都绿了，“而且诺多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替他们养孩子当王储还不够吗？”


    你颇为欣慰：“看来食品供应处提供了不少锻炼啊。”


    跟食物有关的地方那可是天然的角斗场。


    当然，她反应这么大的原因在于她儿子也被加尔文带跑了……


    你耐心地听完她力表忠心的陈述，并在她提出要去多尔凯勒巩把士兵劝回来的请求时递给她一张名单：“各地有各地的发展机会嘛，在那边生活得更好我也不会拦着；既然凯勒巩殿下提供了士兵携家属一同居住的条件，你也去问问名单上的家属意愿如何。”


    阿拉西尔愣了一下，脸刷的白了。


    “如果家属不愿去的话，也可以不去呀。”你安慰地拍拍她变得冰冷的手背，又递给她一封信，“不过我还想交给你一项任务，和拉瑞米尔一起送愿意搬迁的家属前往多尔凯勒巩，顺便带想留下的人也去看看家人，毕竟大战刚过，大家心里总有担心，也好让士兵心里……少点牵挂。”


    阿拉西尔琢磨了一会儿，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犹豫着说：“那这信……”


    “送给格拉加姆。为了两族友谊，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你微笑着说。


    ……


    你隔了两天才去找宁奇拉。他倒是住进密姆心心念念的山洞去了，因为库路芬把他的熊养在了熊洞里。


    ……你犹豫了一会儿才踏进精猿泰山和他家熊孩子臭烘烘的领地。


    老天爷哎，这熊玩意儿居然长这么大了……


    “你摸摸它的脑袋，它可乖了！”宁奇拉跟背了个小孩一样背着那头熊，乐呵呵地对你说。


    然后一个重心不稳，两个就duang一下仰躺地上了，还跟不倒翁一样晃了一晃，随即那头可能已经快要上百公斤的黑熊抱住宁奇拉就打起滚来，你看着就窒息，宁奇拉还搁那儿乐呢。


    ……真的要把正式组建近卫军的任务交给这种人吗？你陷入了沉重的思考。


    当然最后你还是在熊的见证下给宁奇拉下发了任务。梅斯罗斯在林顿安人是理所当然，你在他的人旁边安自己人那也是情理之中嘛。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卡斯特罗想让侄子掌兵权合情合理，那侄子要跟诺多军官和平共事、公平竞争也是人之常情嘛。


    宁奇拉这个空降指挥官肯定不好干，但卡斯特罗会从行政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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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方面帮他拖诺多军官的后腿的，你就更能腾出手做别的事了。


    比如……组织公务员，啊不，学力与职业能力测试。


    伊斯塔里亚小学不止教育儿童，也承担成人夜校的职责，书写算数之类的基础技能是必修，至于什么文学格律根本不教，只教怎么含义清晰地书写表达——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仓促，但也能筛出一些脑子比较好的人了。


    欧西瑞安德这屁大点地方还搞封建封爵？封个屁。


    ……


    选拔新一批公务员的测试当然受到了阻挠，明里不敢反对你的人在干活的时候要么消极怠工，要么来套扛着黑旗反黑旗的操作，问就是对女娲娘娘太虔诚了只能小心翼翼/勇往直前。


    你都给气笑了。


    好家伙，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替你扯起女娲娘娘的大旗了，再过两年是不是要再演一出天父杀天兄、终归一场空啊？


    格拉加姆的回归把已经出现的乱象按了回去。他没有带多少人，不过就是当场见证（其实也没亲眼看见）了你的“神迹”的那二十个人以及一些因为亲属不愿跟去而犹豫最终下定决心回林顿的人罢了。


    在扯女娲大旗这种事上，这群人才是更专业的——格拉加姆刚一回来就拿着你的《语录》接管了治安委员会，随即左右摇摆的伊斯塔里亚小学校长联合短短几月就秉持对付熊孩子的丰富经验荣升教导主任的纳莉尔在你的授权下独家承办了测试。


    什么也不知道的宁奇拉一门心思地跟新手下们搞团建，卡斯特罗看着被他带起来写信的同事们节节败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看来封爵时机未到。”你特意找他谈心谈话，“看开一点，不要太往心里去，以后还有机会的。”


    卡斯特罗看了看你，无奈道：“您直说吧，对我有什么处置。”


    “探索阶段讲究的就是一个探索。”你说，“我不介意发生适度的冲突。”


    “您果然足够胸怀宽广。”卡斯特罗装模作样地对你行了个礼，“可惜有人不够了解您。”


    可不么，都有人吓得又叛逃了……


    你也很纳闷：“我就警告了一下，也没有实质性惩罚，有必要连夜跑路吗？”


    “无论什么神，真正的权柄都是‘恐惧’。”卡斯特罗意味深长地说。


    你诧异地看着他。不是，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唯物啊……


    “所以，在面对背后有神的来使时，希望您能注意这一点。”他接着说道，“毕竟，您的神很远，但他的神很近。”


    你愣了愣，低头看向桌子上的拜帖。


    雪白的信封上绘制着笔触优美的海鸥，火漆上的鲸鱼与浪花正反射出银蓝色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