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通告文书发出去，所有的王国领地一时间都陷入了诡异的静默，至今还没有一个地方回信，连加拉德瑞尔和凯勒布林博都没有通过帕兰提尔联系梅斯罗斯。


    很显然，大伙儿正在斟酌你和梅斯罗斯是不是撞邪了。


    当然，你俩也不可能现在就精准预测到各个势力最终的反应并把准备做到万全，只能尽量想得周到些，多准备几个预案，就还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


    不过反正费诺里安的名声也就那样，装神弄鬼的操作再多，也抵不过真刀真枪，你还不如抓紧时间把记忆里能土法制造的东西变现了；万一伊露维塔和维拉们真的被女娲神教破防，给你来个火山地震大海啸，像沉努曼诺尔一样把贝尔兰给沉了，你也能有点带大伙儿跑到埃利阿多的本钱不是。


    在得到薯根的种植技术后，你按照约定把密姆父子送到了贝磊戈斯特，在梅斯罗斯的协调下让他们的矮人亲族收留了他们；但很快这仨不省心的又从贝磊戈斯特跑了出来，跟你告状说贝磊戈斯特矮人看不起他们还指责他们失去了奥力的庇佑云云，不想跟那些城邦矮人过了，想要一个伊斯塔里亚附近的山洞住下。


    你：“……”


    你是他们的保姆吗！说好的密姆讨厌精灵讨厌得要死呢？


    “你不是绿精灵吗？你自己说的，小矮人与诺多辛达的恩怨和你们绿精灵没有关系。”密姆嚷嚷，“你好歹算个守信用的精灵，既然你让我们失去了住所，那就也欠了我们的债务，快点给我们找新的地方住！”


    你好气又好笑：“能住的山洞是有，但那里有比纳国斯隆德还可怕的诺多；你要是从我这里要求住所，我只能一视同仁地让你上户口排队了。”


    人口的暴增让建筑队忙成了陀螺，伊斯塔里亚城墙附近全是帐篷，武德不充沛但好斗的绿精灵毫无安居乐业的意识，治安委员会叫苦连天。


    你只得在发布《临时居民管理规定》并抓了几个典型游街示众的同时，又出台了排队领房政策——投靠伊斯塔里亚的居民需要去政务大厅登记户口备案，详细报备来路和亲属关系，留下擅长的技艺，就可以领一个带数字的铜牌，去住房管理委员会的窗口排队登记住房需求并缴纳一些定金签下贷款合同，然后听安排参加城市建设工作，每周从工资里直接扣除分期，等房子建好再办理入住，停止还贷两个月会被没收房子。


    这项仓促的政策显然会让一些人找到钻空子牟利的机会，内部人员受贿换牌插队就算了，居然出现了专业靠婚姻关系替人排队的团伙，最离谱的一个成员结了六次婚，被抓到前刚又离婚了，还在排第七次队呢。


    ……然而你暂时腾不出手来，政策也只能出现了状况再打补丁，只能先忍了这类相对而言的小事了。


    至于大事是什么？


    特喵的，加尔文带着两个连正式投靠凯勒巩了！


    卡斯特罗向你汇报这事儿的时候，你恍惚觉得什么土豆水泥造纸炼铁都不重要……你得先搞出制氧机。


    梅斯罗斯带走的那二百人战事一结束就回来了，带回来许多全套铠甲，也带回来了一位诺多教官，努伦迪尔也又跟着回来给你当近卫；你心知肚明这是梅斯罗斯的甜枣和棒子，但你并不介意先把枣吃了。


    而凯勒巩那边，加尔文迟迟不归，一会儿是协助清剿零散奥克，一会儿是参与凯勒巩的军队联训，你去信催促三次后终于连回信都没有了。


    林顿一开始并没有固定的脱产军队，基层士兵大多出身狩猎队，没事的时候参与普通工作，开战了就响应征召被挑选带走——更像民兵。但在你从纳国斯隆德回来之前，凯勒巩和加尔文在伊斯塔里亚一顿鼓捣，这支人数翻倍的军队定型成了……加尔文的私军。


    你不是不能理解他。


    你的养殖产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绿精灵传统的狩猎产业，眼看着手下的队伍规模越来越小，且可见的未来里还会更小，加尔文另寻出路非常正常，尝到了甜头想更进一步也非常正常——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不想跻身上流社会呢？


    然而这边的“上流社会”特喵的是费诺里安啊！那能贴太紧吗！


    “算了。”你搓搓脸，“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没打起来都算好聚好散。


    梅斯罗斯怕不是早就想到了他弟的打算才又给你训了同等数目的军队的。但他本质上跟他弟也没两样，都是冲着林顿兵权来的，那个诺多军官八成比加尔文更不好对付。


    卡斯特罗显然也能想到这一层：“不能就这样让诺多把手伸到要害，你……您有什么打算？”


    “这儿就咱俩，别整那出有的没的。”你无奈道，“我能有什么打算？总不能暗杀梅斯罗斯的钦差吧？走一步算一步，先把这么些人安置下来，薯根种植提上日程，吃的住的都有了，重新形成稳定局面了再看情况。”


    “那就这样看着诺多蚕食林顿吗？”卡斯特罗皱起眉头，“先是王储和财政，再是军权，只剩下脏活累活给我们，我们就这么忍着？”


    “我们现在有什么资本能让我们不忍呢？”


    “您就是资本。”卡斯特罗紧紧盯着你，咬重了“您”字的发音，“我了解您。无论如何，神眷者身份能做到的事不止是现在这样，只用来替诺多外交——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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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您为何没有更进一步的胆魄了。”


    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对于太了解你的人来说，“神迹”是相当没有可信度的——但无论是真是假，它都是一把好用的武器，你能用伪王身份拉起一个国家，就能用神眷名义掀起更狂热的浪潮。


    但你却有些怅然。


    “那些心脏绕场一周之类的离谱传说是你放出去的吧？”你叹了口气。


    卡斯特罗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我不认为您想不到这种事。只要您愿意拉起祭坛，迫使诺多融入绿精灵也不是不可能——是他们需要您。”


    ……你们绿精灵真是浑身是胆。


    “我跟你掏心掏肺地说句心里话吧。”你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看不上祭坛。”


    卡斯特罗愣住了。


    “祭坛是种空中楼阁，而空中楼阁依托于人们的臆想。”你继续忽悠，“这种臆想会反过来禁锢真正想象力的发展，从而限制我们真实发展的极限——难道我们的目标只是跟诺多在这巴掌大的地方争草头王？”


    “……”卡斯特罗喃喃，“我为指责您胆魄的话道歉。”


    “为了长远目标，我们难免会有委屈的时候。”你又转为安抚，并拿出你自留的、没有给费诺里安们看过的研究项目书给他看了一眼，“你既然相信我，那就相信到底，好吗？”


    卡斯特罗目光复杂地看着你，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但他也没走，你只好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卡斯特罗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说：“对了，加尔文还是林顿骑士，这已经算叛逃了，要通告剥夺他的身份吗？”


    “这个确实不太适合。”你也才想起来这码子事，挠挠头，“但其实收回骑士头衔也没什么必要，本来也不是实职，大张旗鼓地落他面子反而更结仇——我们又不是真要跟凯勒巩翻脸，还有很多事有求于库路芬呢。”


    卡斯特罗又沉默了一会儿，递给你一张纸：“这是各行政部门领导者联名给您的上书。”他认真地看着你，“虽然我了解您目光长远，但大家的意见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如今您有神灵眷顾，王国自当更进一步——您也需要有自己的一批忠诚贵族了。”


    你：“……？”


    “而且，兵权决不能任由诺多垄断，让林场聚居地首领家族出身的女孩掌管私兵也决不是长久之计。”卡斯特罗继续说，“正巧，宁奇拉回来了，他的忠诚与能力您都是心里有数的；我同意您不能和费诺里安公开翻脸的看法，另立军队的做法确实会激化矛盾——但我们还有一个治安委员会。”


    ……特喵的，文官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