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天前，天雪的猜疑再次涌入脑海，听到瑞斯拜家主的话，库莉丝以为21年前是这老头下套干掉柏氏一家。


    可嘀咕的内容分明不清楚柏深是假的，也不知道柏羽的存活，或许是埋怨下手的办事不够干净。


    研发芯片的家族没有动替换芯片的手脚，那嫌疑就落到维尔斯的家主身上。


    深夜行动多了大量阻碍，库莉丝顾不上那种久远的事情。


    她小心往外探头，观察办公室里还未离开的择洛·瑞斯拜的情况。


    里面没了动静，门仍然没有关闭，也不见关灯，好像人凭空消失一样。


    库莉丝不能一直蹲在夹缝里，接近凌晨1点，时间有限，得尽快行动。


    先是脑袋，接着是身体，带着右腿伸出去，角度不够，看不到内部情况。


    她索性大胆走出夹缝，扒到门边，往里面看。


    门开着，灯亮着，办公室里却不见人影，刚才分明还在和瑞斯拜家主老头说话。


    质疑让库莉丝走进办公室，四处查看。


    普普通通的办公室，桌椅、柜子、电脑之类的工具，后方窗户映着她的身影，寻常到找不出一丝疑点。


    门口忽然传出声音，吓得库莉丝四下张望，又找不到地方躲，只能往门后跑。


    “你快点，好了没有，再迟就听不到机密区的事情了。”是择洛的声音。


    “不是我快不快的问题，机密区哪有那么容易窃听，门一关，信号几乎没有了。”另一个女声回应道。


    声音从隔壁办公室传来，择洛大概是在库莉丝缩在夹缝里躲家主的时候走过去的。


    “你不是偷放了窃听器进去吗？怎么会没信号呢。”择洛语气中的焦急比刚才更重。


    “姐，你别催我，我是技术人员不是神仙。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他们准备怎么改造芯片，才能脱离力量源支持。”


    “三柱的协议让柏氏支配的力量源为各种机械、工具供能，想脱离力量源，需要使用其他能源。大伯不相信有东西能替代琼脂糕，却相信技术能替代力量源？”焦急中的疑惑也随之加深，择洛情绪越发不稳定。


    躲在门后的库莉丝大胆走出办公室，靠近隔壁门虚掩着的那间，透过门缝看见两个背影。


    一个穿着整齐正装，头发平整挽成低丸子，没有一丝碎发。另一个短发，随意穿着工装，应该是择洛口中放窃听器的妹妹。


    三柱似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库莉丝感觉已经掌握一半以上。


    她是柏氏，并非故意，但正在损害维尔斯最赚钱的琼脂糕生意，将来还可能无限扩大。


    瑞斯拜家主正在阴谋改造芯片，企图脱离柏氏力量源的支持，仅以技术形成垄断和掌控。


    至于维尔斯，很可能是坑害柏氏的幕后黑手。


    听起来团结一致，共同管理星塔的三柱，背地里竟是这幅样子。


    “站在这能知道什么，不如进去看看。”囹圄那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响起。


    黑影挡住眼前仅有的一丝光，库莉丝不得不抬头望去。


    昏暗地方去看囹圄那黑色面罩挡住的脸，还真有点邪神的感觉。


    嘘——


    她赶紧竖起右手食指贴在嘴边示意。


    “怕什么，进去看。”


    什么？


    库莉丝的胳膊提溜在囹圄手里，只能跟着抬脚往办公室里面走。


    到门的位置，她下意识抬手，想推开也想挡。


    身体却随着囹圄的黑影穿门而入，惊得她一会看手，一会又回头去看门。


    她好像成了灵体，可以自由随心穿过各种阻碍，也不为人所见。


    办公室内的桌子前，择洛和妹妹对着电脑，轮流戴起耳机常识，折腾半天也没收到任何信号。


    “看清楚这个择洛，她已经发现你的小秘密，接下来会干什么，你准备好接招。”囹圄总是神神叨叨，一会是先知，一会历史通识，一会又是个馋嘴吃货。


    “她能干什么？”库莉丝不经意双手抱拳，有囹圄在身边，总是狂妄许多。


    “不知道，”囹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去上面看看。”


    “什么？”


    你不知道，你预知你提醒，竟然不知道结果，糊弄我呢。


    芯片工厂三楼的机密区俨然不是之前的巨型保险箱模样，更像是数个连接在一起的巨型保险箱，串成长条。


    有囹圄在，库莉丝去哪里都如入无人之境，不会触发任何机关之类的东西，简直是高维度存在。


    “你有点像四维生物。”库莉丝不知道自己是在夸奖还是感慨。


    “那你要失望了，我是三维生物，只是活得久，多些本领。”囹圄谦虚道，却让人无法相信。


    上次的机密区看起来是个存放东西的仓库。这次的机密区，除了角落处一只还算显眼的真保险箱之外，怎么看都是个研究室。


    十多个研究人员深夜顾不上睡觉，还在各自的岗位上奋斗，时不时和瑞斯拜家主老头交流几句。


    看他们满是失望的表情，研究大概率一直处于失败状况。


    “自我分裂以后，这个星球别想脱离力量源的支持。”神神叨叨的囹圄也傲慢一次。


    “力量源是不是类似电、石油、天然气之类的东西？”库莉丝脱口而出自己世界的常识。


    “可再生能源技术方面不足以支撑星塔悬浮和运作，不可再生能源早已耗尽，人类只能依赖力量源。”


    “你帮我，该不会是为了看这些人出丑吧？”以囹圄每次出现都不同样的事实来看，库莉丝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一会我帮你定格5分钟，你松开我就能恢复原状，干你该干的事。”囹圄正经转回正题，顺便拉着库莉丝站在保险箱前方。


    该干的事无非就是打开保险箱，替换里面的关键物。


    上一次库莉丝得心应手，这次事到临头犹豫，迟迟没有动手，保持反手抓着囹圄胳膊的姿势。


    刚刚的话，她听得很仔细。


    星塔悬浮不在于什么建筑材料或者结构之类的问题，是力量源让建筑升空。


    保存在瑞斯拜家族所谓的关键物一定和力量源无关，那特叔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降落星塔恐怕要靠她，用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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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原地拆散星塔或许还有可能。


    “发现问题所在了？”囹圄的口气分明是早就知道一切，默默帮忙而已。


    “不管了，他要，我就拿回去，只要以后能让地面居民不再受苦就行。”库莉丝松开囹圄，在时间凝固的5分钟内快速行动。


    临走之前，她示意囹圄带她回到二楼择洛所在的办公室门外。


    松手，往房间内轻喊一声“他们又失败啦”，跟着快速抓住囹圄，消失。


    夜还深，囹圄提溜着库莉丝的胳膊出现在天雪公寓门口，露出看家中幼年晚辈一般的眼神。


    “怎么了？”接触到那道视线，库莉丝浑身不对劲。


    “那女孩单纯率真又无条件支持你，挺好。”


    “这话听着这么不舒服呢？”库莉丝挠头困惑。


    来不及打招呼告别，囹圄的身影再次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寂静深夜之中。


    四周宁静祥和，就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


    只有库莉丝知道，她的目的地不是天雪的公寓，而是地面。


    *


    回到地面，不少人出门准备上星塔干活，刚好和库莉丝反方向。


    大家都在发愁自己的生活，谁也不会注意反着走的人。


    库莉丝悄无声息回到生活区，站在特叔房间门口。


    刚要敲门，门自己打开。


    屋里灯光明亮，似乎聚集了不少人的样子，开门的组织成员和库莉丝对视，愣了两秒，随即回头喊来劳伦斯。


    “什么情况？”库莉丝跟着哥哥移动到旁边，外人面前不方便称呼。


    “特叔快不行了，在商量组织由谁接手的事情。”劳伦斯疲惫不堪，声音嘶哑，眼睛遍布血丝。


    “他那么健壮，怎么就，等等，他们推荐你接手？”平时组织那点事都看在眼里，库莉丝不用猜也知道。


    “只是身体进入衰败期，之后就会像张爷那样，直到死去。特叔认为这种情况之下不适合再领导组织，他退居幕后辅助，换人在台前。”


    “你宁愿当小弟，也不想当傀儡？”库莉丝可太懂哥哥了，才不稀罕没有决定权的领导。


    “我让他接着干，大不了多帮他跑腿，干体力活。”吵了一晚上，劳伦斯真是让屋里那群人烦透了，见到妹妹心情才好一点。


    “说到体力活，我有个好东西卖给他，你让屋里那群人都散了吧，我顺便跟特叔说点重要的事。”每次当奸商，库莉丝总是不经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又坑他？”


    “怎么是坑呢，我什么时候卖过性价比低的东西给他？”库莉丝坚决不同意哥哥的说法。


    天快亮，吵了一晚上的人散去。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守的值守，谁也没再多说一句，也没有留在附近偷听。


    聚了一夜人的屋子残留不少人身上的气味，库莉丝打开门窗散了好一会，才能进屋坐下。


    门窗重新关闭，三人说话的声音也留在屋里。


    特叔勉强起身，那虚弱模样和壮实身体形成讽刺反比，倒真是有些快不行的样子。


    “如何，在芯片工厂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