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作品:《友情万岁》 G市因为这场暴风雪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城区大面积断电、交通全线瘫痪、群众频频受困,甚至出现伤亡的案例。杨嘉树跟同事们作为最先深入灾情一线的采访团队,担当起了实时直播受灾一线的重任,哪里有灾情,他们就去哪里,路被冻住,车开不了,他们就步行,最后被市政的清雪车发现带走……杨嘉树又趁机采访起一线的救灾人员。此时雪还在下,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杨嘉树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在奔走中变得脏污不堪,上面甚至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血迹,一个小领导见状,给他拿了件军大衣过来,让他套在身上,既保暖,还抗造。紧要关头,杨嘉树也顾不上什么美观不美观了,套上外套继续忙碌。
一直到晚上十点,杨嘉树整整48个小时没有合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杨嘉树看到酒店旁边有个小超市还开着,就拐进去买了瓶罐装咖啡,打算回房间整理白天的素材,写新闻稿。
刚进大堂,一个熟悉的人影就冲了过来:“杨嘉树!”
杨嘉树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顾琢成?!”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顾琢成的眉头皱了起来,上下打量杨嘉树,一段时间没见,杨嘉树瘦了很多,脸颊都凹陷了,头发也失去以往的油亮顺滑,干枯有如稻草。
“你怎么过来的?!”杨嘉树还是震惊,“到G市的航班不是都取消了吗?”
“我飞到D市,然后搭顺风车过来的。”
——赶在道路封闭的最后一刻开进来,着实是有点侥幸。亲眼见到杨嘉树,顾琢成那一直悬在心上的担忧才总算是放了下来,虽然看上去憔悴了些,可——没受伤,真是万幸。
“你疯了啊?”杨嘉树目瞪口呆,“在这种关头来这里,别人想走都来不及……”
“我担心你啊!”顾琢成脱口而出,没有犹豫。
“……”杨嘉树无话可说了。他攥紧手里的咖啡,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把咖啡递给顾琢成,“你喝咖啡吗?”
顾琢成没接,只是盯着他的手:“大晚上喝咖啡?会失眠。”
“那我喝。”杨嘉树收回手,左右看了看,同事见他有事,很贴心地自己走了。那现在有个问题,顾琢成住哪里?来得这么匆忙,有订酒店吗,酒店还有空房吗?
他问顾琢成:“你晚上住哪里?订房间了吗?”
“没有。”顾琢成摇头。
“那……”杨嘉树犹豫地转身,“我去问问前台还有没有空房吧。”
“别问了。”顾琢成说,“没了,满房。”
“那……”杨嘉树快速在心中思考,要不去附近给他订一间?他朝外看了一眼,还在下雪,鹅毛一样厚重的雪片……杨嘉树刚沐浴到室内的温暖,不想再去直面残酷的冰天雪地。他思索着,犹豫着,说,“那要不……你去我房间住吧,凑合一晚。”
“好。”顾琢成点头。
等电梯的时候,杨嘉树忍不住从镜子里看顾琢成,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头发没有打理,前额搭着一些碎发……没休息好吗?眼睛下面有点青,胡子好像也没刮,看上去有点憔悴。杨嘉树张了张嘴,想打破此刻的沉默,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这还用说。G市还有其他人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与不便过来吗。
可是,为什么?
杨嘉树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还有情绪,不敢问出那个很有可能是自作多情的问题。
你来找我,是因为……喜欢我吗?
只是如此想象,杨嘉树就觉得自己好像处在高原缺氧的山巅上,下一秒就要坠入无尽的深渊。
——当然不是了。
他回答自己,用极尽自嘲的语气,他来看你,不过是出于对至交好友的关怀,以及……刚好不忙而已。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杨嘉树先出来,顾琢成跟在他身后。
房间在走廊最深处,是个单间,只有一张床,正好杨嘉树打算晚上通宵,就让顾琢成先去洗澡:“趁现在还没断电,去洗个热水澡吧。”雪还在下,随时有可能摧毁这个片区的供电系统,甚至水都不能保证不会断。
“你先去洗吧。”顾琢成摇摇头,担忧地看着他,“你看起来很疲惫。”
杨嘉树摇了摇头,他现在确实很累,头重脚轻,恨不得立即睡去——但是,得把最后的任务完成,“不,我得把稿子赶出来,你先去洗吧。”
最后,顾琢成去洗澡,杨嘉树就伏在书桌前写新闻稿,一边写一边跟北京的同事开电话会议。
没多久,顾琢成出来了,他没带行李,身上穿的是酒店的浴袍,杨嘉树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只是忙自己的。
顾琢成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等杨嘉树挂完电话,才问:“你饿了吗?我下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杨嘉树只顾着写稿子,头也没抬。
顾琢成换了身衣服,去楼下找吃的。酒店的位置虽然在市中心,可这么大的雪,几乎没有店铺在开着,只有旁边有一个小超市,卖些泡面零食之类的食物。没多久他上来,手里拿着两桶泡面,挺无辜地跟杨嘉树说:“只有泡面了,我烧点开水,泡泡面吃吧。”
杨嘉树“嗯”了一声。
他一直在忙,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交完稿子,同事又打电话给他,叫他过去商量明天的安排,杨嘉树挂断电话,回头一看,顾琢成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嘴角绷得紧紧的。
杨嘉树心里一惊,以为他是生气了,气自己大老远跑过来却一直被好朋友忽视……他站起来,走到顾琢成面前,特别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真的很忙,抽不开身。我现在去隔壁房间开会,你自己待一会儿,困了就先睡觉,不用等我。”
顾琢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是担心杨嘉树,因为看见他刚刚写稿子的时候困得几度栽到在桌子上……他有多久没睡觉了?是不是该强制扣住他,命令他休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顾琢成心里知道这不可能,这是杨嘉树的工作,他阻止不了。
于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起来,送杨嘉树到门口,然后把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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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泡面塞给他:“别忘记吃了。我等你回来。”
“嗯。”杨嘉树端着泡面,匆匆走了。
顾琢成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窗帘开着,外头狂风暴雪,像一只顶天立地的巨兽在愤怒地吐息。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打开电视,新闻里正好在播报G市的这场雪灾,很严重,几乎是这些年来前所未有的严重,更严重的是,这场暴风雪可能还会在G市肆虐三天……三天,这座城市大概率会被彻底冻住。
杨嘉树怎么办?他大概要继续待在这座冰冻的城市,即使是寸步难行,也要用双手凿开一条路,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是记者——这两个字,有时候会特别自豪地被杨嘉树说出来,即使杨嘉树偶尔会口是心非地说自己讨厌记者这个职业……还是喜欢的,对吧。
顾琢成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等杨嘉树回来,一直到凌晨两点,杨嘉树终于回来了,不过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迷糊,对着顾琢成说了句:“我不洗了,好困,你打个电话叫前台再送床被子上来,我先睡了。”然后就爬上床,脱掉外套,连被窝都来不及钻进去,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好像昏迷似的。
顾琢成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关门,走到床边,帮杨嘉树把衣服脱了,先是毛衣,然后是裤子……脱到一半,顾琢成有点尴尬,因为杨嘉树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穿保暖裤,而是穿了两条裤子,可能是没有多余的保暖裤了,用这个方法将就一下。顾琢成拽着裤头,往下一拉,杨嘉树雪白的腿就露了出来,还有纯白色的内裤……瞳孔皱缩,顾琢成又一把把裤子拉了上去,脸扭向别处。过了一会儿,他又扭回来,杨嘉树像个睡美人一样横陈在两米宽的大床上,让顾琢成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怎么办?脱还是不脱,不脱,这样睡觉不舒服……还是脱吧。他看着杨嘉树的脸,目不斜视地帮他把外裤脱了,留下一条绵软的运动裤,这样睡起来比较方便……鉴于他没洗澡,可能要用热水擦一下身体。可是,顾琢成心想,擦身体岂不是要把衣服全脱了?有必要这样吗……他摸摸鼻子,放弃了这个想法。而且杨嘉树闻上去并没有变臭,甚至看起来干枯的头发闻起来都是香的,一天没洗澡应该没事……
但是,他想起来杨嘉树早上说他的腿受伤了,虽然是小伤,可是也不能大意。顾琢成想了很久,还是把杨嘉树的裤子脱了,他用棉被盖住杨嘉树膝盖以上的部分,问前台借来碘酒和棉签,认真地给杨嘉树腿上的伤口抹药。
……这还叫伤得不严重,好深的一条口子,虽然没有在流血了,可是这样一条蜿蜒扭曲的伤口镶嵌在这么一条完美的腿上,令人感到痛心。
应该不会留疤吧。顾琢成对着这条伤口看了很久,然后弯下腰,轻轻吹了吹。
早点康复,不要留疤。
这么折腾杨嘉树都没醒,看样子真是困极了。顾琢成把药品放到一边,去洗了个手,回来一看时间,三点半了,他钻进被窝,刻意跟杨嘉树隔了一个德雷克海峡那么宽的距离,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点冷,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离杨嘉树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