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 第 87 章

作品:《混在三国当武将

    第87章·第87章


    袁军昨日受子龙机所投巨石重创,正苦痛不已。


    他们满心以为即便曹军重振旗鼓、亦需数日之功,哪曾想辰时初过,便惊愕地听闻一阵铿锵急密的金鼓。


    “有敌来!”


    ——哪怕是资历最浅的兵卒,在苦熬过这生死一线的几个月后,也已对那鼓声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且听这阵仗,还非是往常那小股试探或死士奇袭,而多半为大军出阵!


    兵卒们顿时陷入了阵阵慌乱之中。


    他们甚至都未来得及缝补破损得套不上的下裤,也未吃上断头的饱饭!


    将军们难得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们大多昨夜于主帐中彻夜议事、听谋士们商榷如何对付那子龙机卷土重来,此时不过刚刚阖眼。


    即便听得外头阵阵骚乱,亦不过匆匆掀帘质询,而未来得及发号施令,稳定军心。


    然而许多兵士正受昨日血肉横飞的可怖情景所慑,当即便双股战战,毫无斗志可言。


    他们跌跌撞撞地奔至高台,亲眼目睹那一道道迎风飘扬、金线滚边的猎猎旗帜。


    其中至为引人瞩目,也最不叫他们感到陌生的,无疑是那位处中军所在,上书偌大一个曹字的旌旗。


    “是曹操的旗帜!”


    认出那为敌军主帅曹操旌旗的兵卒们,更是为之胆寒。


    ——曹操必是携更多似昨日那样的子龙机来了!


    这一毫无依据的谣言似瘟疫般迅速传开,很快落入袁绍之耳。


    “荒谬!”


    对曹军一夜便造出更多子龙机之事,袁绍自是不信。


    他军中能工巧匠,比曹军只多不少。纵不晓子龙机原理,但匠人远观其轮廓,亦知所需用材繁多,制造繁琐,绝非一夜可成之事。


    然曹操今日出营、亲自督阵,却是众人有目共睹,断做不得假的。


    他深深凝眉,一边遣将军速去安定军心,一边急召谋士重新来议。


    最先赶来的,是军帐紧邻他所在的长子袁谭。


    袁绍眉宇深索,心中莫名有股不祥预感不住徘徊。


    他忽看向安静侍立一旁的袁谭,以自语般的轻音说道:“操竟亲自压阵?何也?”


    袁谭垂目,态度恭谨,口吻却是傲然:“必是操贼兵粮已绝,穷途末路下,欲孤注一掷,方行此险招。”


    当真如此?


    袁绍默然不语,仍在凝神思索。


    待沮授等人火速赶至,他询诸人意见时,得到的看法依然不一。


    郭图信誓旦旦道曹操粮草已尽多时,由其近日遣别军截击粮车、却只燃辎重而取粮去便可见一斑。现已是强弩之末,做困兽之斗耳,正可谓机不可失,宜应迎而立破之。


    许攸则道曹军固然粮乏,然正因新截获数十车,至少可再撑近十日之久。为何昨日不以那投石机做掩应、却偏选今日强攻?曹操素来兵精谋长,变化多端,绝非莽撞行事者,不可轻敌,宜继续按兵不动,以逸待劳。


    荀谌待被袁绍直接问及时,才简!


    略回道:“虚实相生,恐诈生变,以谌遇见,眼下当静观其变。”


    ——便是赞同许攸所言了。


    袁绍心知三人所言各有道理,愈发犹豫不决。


    他举棋不定间,素来不合的许攸已又与郭图唇枪舌剑,全不顾体面地争成一片。


    日复一日,何日才能消停!


    袁绍只觉头痛欲裂,最后被逼无奈,才看向神情冷漠、自入帐以来便不发一言的沮授。


    又做这番不逊情态!


    袁绍勉强压下那口被对方这副浑然事不关己的态度所勾起的火气,故作和颜悦色道:“沮卿认为如何?”


    沮授却未立即回话。


    他心情复杂地掀起眼帘,淡淡地看了这从不听取自己意见的主公一眼。


    忠言逆耳,谗言顺听。


    在屡屡受挫后,他已心若明镜:主公此刻想听取的答案,实则只有郭图的。


    见二人僵持,帐中一时静默,连争辩不休的郭图与许攸二人具忽止语,意味不明地盯着这双貌合神离的主臣看。


    往日还会大呼争论、与主公斗得面红耳赤的沮授,此时却只觉意兴阑珊。


    但见主公难得好声气,他终归压下讽言,难掩疲惫地提醒:“无论操贼作何盘算,其历有善战威名,现亲临前阵,必壮士气,主公当速往对阵,以免兵气为之所夺。”


    具体如何应对,待筹码更少的曹操主动出招便是。


    “善。泺閣”


    袁绍胸口剧烈起伏片刻,终究平复心气,傲然起身,命人为自己着甲。


    曹操身着戎装,久违亲出壁垒,率二千步兵持重橹镇中军,左右分别由曹仁、夏侯惇率弓、步兵拱卫。


    落于绍兵眼中,可不正是玄甲曜天光,矛密锐如林。


    诚如沮授所言,曹操善于用兵,已为世皆知。


    袁绍四世三公之胄,仗河北雄师十数万,仍受其十之一众所遏,久久不得南下……亲历此事者,无不知晓厉害,暗惧其兵精气盛、足智多谋。


    眼下敌帅亲自临阵,莫非是要倾尽而出,于今日一决生死?


    此念甫一生出,便于众人心中徘徊不去。


    纵使张郃等将领与兵卒同在,不住催马穿梭其中,鼓声不停,人们六神无主下,只愿信自己亲眼所见。


    而他们双目见者,便是那“曹”字旌旗张牙舞爪,己方身后却久久不见主君踪迹……


    尽管曹军不知为何,久久未曾发起进攻,只严阵以待,袁军一方士气仍不可避免地不住下跌。


    真不知在后方主营,众谋士同主君究竟商量得如何了!


    张郃急得嘴角都快生出燎泡来。


    正当他似一匹尾巴着火的小马般四处流窜、首尾难顾,更不知如何挽救此颓山时,耳畔终于炸开一道天籁般的呼喊。


    “主君、主君,已至!


    一道难抑欢喜、高昂得显得怪异的声音如此喊道。


    ——“袁大将军终出矣,稀客稀客!”


    曹纯爽朗大笑道。


    此揶揄之言一出,顿引得一些同样好事的!


    曹军兵士嬉笑着重复,还自发添了些带乡音的污言秽语。


    他们可不在乎什么是“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的汝南袁氏,只知这是不死不休的河北之敌。


    这不堪入耳的嚷嚷声,直惹得袁绍军中士卒愤怒不已。


    眼下主君已至,他们士气大振,当即毫不示弱地回以破口大骂。


    双方很快骂成你我不分的一团,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曹纯,则已急不可耐地不住回头看了:奉命守于主公中军稍前些许的位置,率虎豹骑按兵不动多时的他,早已感到百无聊赖。


    待见那久违的“袁”字旌旗迎风飘扬、姗姗来迟时,他眼睛一亮,不禁吹了记极其响亮的口哨。


    他本满心以为,这便是主公所候之机。


    可袁绍分明已出来了,主公仍纹丝不动,好似还不住往他这里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究竟是在枯等什么?


    曹纯心里叨咕不断。


    哪怕他明显面露困惑,主公也无再度遣人传令、替他解惑之意。


    曹纯旋即又有了几分后知后觉:主公一直朝他处张望,所意好似非他,而在于紧邻自己的虞临。


    此番出兵……莫不是同子至有关?


    此念甫一生出,连曹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虞临再生得貌美,又有驭虎之能,也不过是初来乍到。


    以主公的审慎,又有郭祭酒的谋略,岂会做这般轻率的举措呢?


    他是不信的。


    他一边安抚同样烦躁的身下爱马,一边偶尔飘目偷觑因面覆金器而看不见容颜,只露一双微垂霜目,侧容静谧肃渊,更显凛凛若神人的虞临。


    曹纯不禁佩服。


    虞临分明年纪轻轻,却确实沉得住气,同是等候,较他要稳重许多。


    正这么思忖着,曹纯忽瞥见什么,不由得怔了一怔。


    旋即难抑好奇,脱口而出道:“子至!汝手中所持,何物也?”


    虞临不知为何手持一对小巧玲珑、朴无纹饰铁管,时而朝绍军处看去,时而侧身垂首,同身畔赵云絮语。


    被曹纯打断后,虞临转身看向那急剧凑近前来的好奇面孔,一手挡住欲要先声夺人的赵云,神色淡定地胡说八道着:“此物极目,可助观云气,是以名为云镜。”


    即便早有不祥预感,赵云的面孔仍有一瞬的扭曲。


    单是子龙,尚可辩称,道是凑巧。


    现名与表字具在,又同指名道姓何异?


    他艰难地叹息一声,用力捂了捂面。


    彻底意识到虞临一旦开启复仇、当真是无止无休后,他不得不改了“主君”这口,闷声请求道:“还请子至就此打住!云已知错。”


    分明二人间此刻仅有一步之遥,虞临仍是眸光纯然,丝毫未有偏移。


    就仿佛未曾听到赵云的话语。


    “喔!”


    曹纯虽听见了赵云的话,却未听明白。


    但他极快地接受了“云镜”这一名字,甚至还随口玩笑了句:“纯初以为,子至或以子龙名此镜也!”


    !


    赵云:“……”()?)


    见曹纯无意间助他进一步达成挤兑赵云的目的后,虞临颇感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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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方地略过了这个令赵云意乱的话题,随口敷衍道:“台上负白赤双羽,腰佩金紫,胸戴黄徽者,可是袁本初?”


    问归问,虞临实则已在心里锁定了对方。


    刚一现身即能极大程度振奋士气,身据高地居中,且腰佩象征重臣的金印紫绶,胸前又戴象征中军的醒目徽识。


    ——除主帅袁绍外,不做他想。


    曹纯的注意力果真被瞬间转移。


    他眯着眼睛,费劲地朝虞临所指的方向张望一阵,不甚笃定道:“约莫是吧……”


    话语未竟,他余光忽捕捉到一物朝自己掷来,本能地一把捉住。


    竟是虞临适才所用之“云镜”!


    就这般慷慨大方地借给自己使了?


    曹纯受宠若惊地看向虞临,却见对方的注意力已从袁绍身上移开,一手轻掩眉宇,似在凝神观日。


    “时候快到了。”


    虞临轻声对赵云说,后者微微颔首。


    什么快到了?


    曹纯下意识地顺着那道视线看去,当即就被灼灼日轮给逼退了。


    罢了,横竖同他干系不大。


    曹纯动作生疏地模仿着虞临方才的做法,将云镜凑到眼前。


    呈于晶镜中的画面虽称不上多清晰,可那陡然放大的远处景象,仍将猝不及防的曹纯给狠狠唬了一跳。


    “此何物哉!”


    他似被火灼烧般赶紧挪开,当场惊呼出声!


    平日根本看不清楚的精密细节,刚竟似突然蹦到他跟前似的庞大——连那老对手张郃面上粘着的一小搓黑灰,都叫他看得一清二楚!


    曹纯按了按剧烈起伏的胸口,频繁拿起放下,不住对比。


    他很快掌握门道,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也因铁管桎梏视野,遮蔽天光,他一时间未能发觉四周之变:那他潜意识里以为是听惯才渐渐忽略了的嘈杂,实则不知从何时起,陡然消失无踪了。


    待曹纯终于意识到情形有变时,已是清风骤止,战野寂然。


    ——怎周遭好似陡然间暗下来了?


    一片诡奇怪异的落针可闻后,变成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惊恐的议论声。


    曹纯迟疑地放下云镜,仰首朝上看去。


    旋即惊愕发现,适才静然悬于苍昊、灼照万物之绚目日轮,竟有一隃忽遭阴翳蚀噬!


    如此怪奇天象,岂能不令观者遍体生寒。


    时驰若飞,暗影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