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源沉默，良久后才开口，“**的？**他杀”


    “目前不能确定，我在开车过去的路上，那边正在保护现场。”何玉春语气凝重，“窒息死亡，不排除他杀。”


    “我晚点也过去。”


    电话挂断，方思源看着黎志元，“黎江**。”


    黎志元愣住，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巨大的悲痛，往往都是如此。


    黑暗的办公室里灌着冷风，烟头烧到手指黎志元也浑然不知。


    “某种意义上，是你害**他。”方思源沉声道。


    黎志元微颤，指尖的烟蒂掉落，那张脸上露出一种苦涩的笑容。


    “那些人究竟给你带来了什么，一时的荣华富贵，还是你堂弟的入土为安？”


    听着方思源的声音，黎志元咧嘴笑道，“至少，富贵过。”


    “但代价是你要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


    “或许…监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番话，让方思源后脊发凉，他忽然反应过来一些事情。


    黎志元却是任由身形摔落，躺倒在地上，那只被拷在栅栏上的手贴着墙壁。


    他朝方思源招手，“你过来。”


    “嗯？”方思源疑惑。


    “凑近点，告诉你点东西。”


    犹豫片刻，方思源起身走去，蹲下身低声道，“你要说什么？”


    “再近点，俯下身来。”


    方思源照做，然而下一秒，黎志元突然发难，单手锁住了方思源的脖子。


    方思源反抗，但耳背上传来剧烈的痛感，黎志元死死咬住了他的耳骨。


    “啊！你松口！”方思源吃痛喊出声。


    房门瞬间被撞开，两位**见状顿时冲进来。


    “你做什么，把人放开！”**从身上掏出电击棒。


    而这一刻，方思源感觉自己的小腹处有一只手，那是黎志元被铐起来的左手，耳朵上的力道也松了不少，疑惑间，一块金属质感的东西塞进了方思源手里。


    ‘呲呲……’


    电流声响起，**厉声喊道，“黎志元，再不松手我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没有贸然电击，也是怕伤到方思源。


    下一秒，黎志元手上力道松开，方思源一个踉跄，两名**连忙搀扶。


    而黎志元躺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我都说，我坦白哈哈哈……”


    鲜血顺着耳垂流下，方思源捂着耳朵，手掌中紧紧拽着那块金属，不出意外这是一份u盘。


    可到底是什么内容，需要黎志元用如此极端的方式交给自己。


    黎志元喊着，“把你们的人叫来，纪委的人都过来，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我只说一遍。”


    几名**对视一眼，一人朝门外小跑。


    而其他人则是检查起方思源的伤势，“方秘书，你这个需要消毒。”


    方思源摆手，“没事，我一会儿自己处理一下，你们先忙正事，取证要紧。”


    说话间，方思源目光与黎志元碰撞在一起，对视中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蕴含了太多信息。


    片刻后，黎志元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在**的簇拥下，方思源离开了办公室，而纪委和巡察组的成员迎面走来，风风火火。


    “方秘书，你先去治伤，剩下的交给我们。”为首一人开口。


    方思源点头回应，“同志辛苦。”


    ……


    车上，方思源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他点了根烟，回想着黎志元刚才的眼神。


    悲切、怜悯、嘲意、歉意、信任……


    他们曾经不死不休，但都不过是各为一方的过河卒，只有前进……


    驾驶室里，方思源指尖露出一抹金属光泽，黎志元给的东西，的确是块u盘，里面装着连黎志元都要如此谨慎的东西，恐怕足以让弘安市来一**地震。


    想了想，方思源将驾驶室中控拆开，放在了最底部的夹层。


    此刻的方思源还不曾料到，这个举动会救他一命。


    抽完一根烟后，方思源拨通了**渊的电话，汇报黎江的死和黎志元的招供意愿。


    **渊的声音有些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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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黎江那边你想去就去吧，这里我守着，没人能动手脚。”


    电话挂断，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沿着封锁的闸口，方思源离开了黎明电力公司。


    夜路上，方思源想起黎江那副狂傲嘴脸，可此刻不由得觉得好笑，最猖狂的反而死得最早。


    摸了摸脸颊，上次打的那一拳还记忆犹新，现在黎志元又给自己耳朵来一下，这黎家人还真是跟自己过不去。


    ……


    何玉春在拘留室，就在市政大楼旁边。


    而这里，是黎江死亡的第一现场，方思源赶到时法医已经尸检完毕。


    黎江倒在拘留室角落，四肢狰狞得夸张，而头上套着一个白色塑料口袋，他用这个随处可见的口袋，闷**自己。


    何玉春递来一根烟，“调了监控，的确是**。”


    一撕就能破的塑料袋闷死自己，这是多大的死意，可以对抗求生的本能。


    方思源皱眉，“有没有人指示？”


    何玉春沉声道，“已经控制了送饭的警员，他关押期间，也只有那位警员和他接触过，目前正在审讯中，不排除这种可能。”


    方思源点头，黎**关押在拘留所等待判决，这里信息闭塞，而他又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要说没有人传递信息，是不可能的。


    法医忙碌着，将黎江的尸体掰正，放进了尸袋里。


    何玉春抽了口烟，继续道，“张天明那边的公司，我已经联系了西宁市的工信部和市监局，第一时间对宏伟科技公司账务和项目进行管控，现在应该也在调查阶段了。”


    “嗯，那边应该能审出点东西。”


    何玉春看了方思源一眼，“不过这次能抓黎志元，你的功劳最大。”


    方思源笑着回应，“何组长过奖，这次能查到也是个意外。”


    “呵呵，少来。”何玉春轻笑，压低了声音，“那份文件，你是从哪里来的？”


    方思源一愣，没有回答。


    何玉春眯着眼睛继续道，“你恐怕早就知道了吧，带着答案找证据，藏得够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