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大火
作品:《嫁给死太子还是活状元》 午饭休息的时候,晏然一个人往文政院走,她不确定程湍会不会来。
楼梯边正巧碰上几个认识的先生,还有山长。
……
晏然低头行礼避让,又低头离开,完全没有看到山长复杂的眼神,快步上了楼到了门口,敲门,心砰砰地跳。
“进。”
是了,清醒的程湍回来了,晏然推门进去。
还和昨日一样,他还在案上看文卷。好像昨天的时刻被挤走了,昨日中午到今日中午是连在一起的。
风轻轻地迎面吹过来,消解了她的汗意。
程湍歪头看过来,起身,越走越近,在她面前站定,手伸到她身后,将门轻轻关上。
毒该是全都清了,容光焕发。
程湍目光仔细地打量着晏然,晏然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嘴唇,脖子,怎么回事?”
她看到程湍微微皱眉,但还好,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嘴唇是他咬破的,脖子是她自己掐的。
不过没什么人说,应该也不是很明显。
程湍直接上手,将她的领子往下揭开一点,松了松领口。
“这是?”
晏然低头想看看到底有多明显,下巴就碰上了程湍的手,那手挡住她本来就有些费劲的视线。
她往后躲了躲,“自己……不小心掐的。”
事实啊。
程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眼神几乎是震了震。晏然别开头不看他。
很奇怪吗?我自己掐的关你什么事。
“昨天去下学时候临洱去接你了,为什么不跟他走?”
“是路上又遇到了什么人?”
是又被什么人绑架了吗?搞成这幅样子。
“没有。我昨晚出来早了,直接走了,没有看到临洱。”
程湍放过她,拿起矮桌上的食盒放到书案上,“过来先用饭,还有药。”
晏然走过去,程湍将书案整理好,椅子往前拉了下,让她坐。
晏然将食盒里的所有碗摆出来,发现了两碗药。
“为什么有两碗?”她看着两碗差不多颜色的药,低头喃喃自语。
哦,有一碗是给程湍的。
晏然低头在一个碗边闻了闻,“这个是给你的。”
她将那碗药挪到一边,抬眼看到站在窗边的程湍,正直直地盯着她。
“……怎…”
“为什么这碗是给我的?”
因为昨晚给你的药就是这个味道啊。
“我一直喝的不是这个味道。”
“那我为什么要喝药啊?”他眼里好似带着点真实的疑惑,但晏然知道那是个陷阱,“我怎么了吗?”
……晏然以为逃过一劫,结果下个街口又被逮到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晏然眼睛狂眨,索性低头,坐下来,看着那白花花的米饭。
那人竟不说话了。
那她是吃啊还是不吃啊?说话啊!
“听谁说的?”
“就……学生们啊,早上临洱也说了。”
余光里,程湍点了点头。屋子里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那……你的伤好了吗?”晏然坐下来,吃了一口饭,保持自然地口吻,问出了一句。
程湍笑了一声,“没好啊,不然怎么要喝药。”
“哦。”晏然心虚极了。
程湍没再说话,看着晏然安静地吃完了整顿饭。
晏然将自己的药一口干了,将所有的碗筷收到食盒里。
书案上只剩那一碗已经没有热气的药。
“你不喝吗?凉了。”晏然端起那碗药,隐约的药味钻入她的鼻子,这药闻着香,喝起来不是一般的苦,她昨晚可是见识到了。
程湍看了一眼那药,转身背对着她,继续看文卷。
晏然:“……”
临洱没有骗人,程湍也没有。没有什么甜杏酸杏,他真的不喝药。晏然偷偷想笑,只得将那药又放回到桌面上。
还好,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晏然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他记起了会是什么反应。
晚上下学时,就见对街坐在马车上的临洱。晏然走过去,坐上马车,马车却没有动。
“姑娘再等下…啊,公子来了!”
一记重重的力压到马车上,然后帘子掀开,是程湍。
程湍脸色不怎么好看,手按着头,眉眼间有些困倦,不像以往。晏然忽地就想起程湍昨夜的睡颜。
“你中午是不是没有喝药?”她小心翼翼地问。
临洱耳朵尖,“什么,公子没有喝药?我不是给你带了吗?为什么不喝?不喝余毒清不掉还会影响身子的!”
晏然瞪着眼睛看他,程湍瞥了一眼晏然,冲着帘子外的临洱翻了个白眼。
“啊,怨我,公子,我忘记给你带甜杏脯了!你喝不下去药也是合情合理。”
程湍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好不容易到了程府,程湍迈开大步直接去了书房。
晏然跟在后头,直到到了书房,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包裹,打开内间小卧房,一切陈设如旧,干净整洁,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大人,我的工具和材料呢?有两个大包裹。”她走到桌边问。
“去找临洱。”程湍头也不抬。
晏然应了声,出门找临洱,临洱却从第三进房的侧边道过来。
“姑娘,跟我来吧。”
去的是第三进院子的后边,这是晏然第一次踏足的地方。
第三进院落是给程湍做书房办公用的,第四进院落则是完完全全的就寝之处。
一个特别大的卧房,占据了整整一半院落,左边外间有一个汤池,右边外间空荡荡,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子比程湍书房里的小一些,也没有那么厚重。
包裹就在桌边,还有其他一应木料,被堆在了屋里面。
临洱将她带到这里就走了。
这进院落比第三进更加清净。
院子有流淌的水,被假山上搭的水车扬起水滴,花坛围着水池。除了两条石子路,剩下都是绿油油的小草。
没有第三进书房前面很宏伟的架在桥上的亭子,一切都很舒服,一种远离朝堂,远离京城的感觉。
晏然蹲在花坛边看了一会,便进屋,站在桌子边,将各种刻刀都整整齐齐排开。
铺上一张不大的纸,拿起一根很细的毛笔,将白日神游时候的想法一一描绘出来。
不知怎的,在一个这样新的地方,她完全忘我,思绪停不住。
夜来了,程湍过来为她点起一盏灯。晏然看着画纸上的图景恍然变亮,心中大震。
来不及反应和赞叹自己的想法,继续画起来,没有搭理来送饭食的程湍。
耳边有人窸窸窣窣地展开一堆碗碟,就好像鹿从密林处探出脑袋,慢慢走到她面前。
她画了诸多鹿的形态图,她几乎不认识鹿,没有见过真的鹿。所以眼睛之处难画,不小心就画出人的神韵或是什么其他动物的。
“先用饭吧。”
她发愁间,眉毛拧在一起,没有应。
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勺子,盛着一口饭,上头还有一些菜。
“先吃一口。”
是了,鹿的眼睛绝不是履霜山厨房里那些鹿头上的干瘪的眼球。晏然刷刷几笔,划掉一个不满意的。
“来。”嘴边的勺子动了下。
下意识地,晏然才听到耳边的声音,很顺从地张嘴,吃下了饭。
一口两口,一笔两笔。
饭碗菜碗里的饭食没了,纸上全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鹿。
直到碗筷又窸窸窣窣地放回了木盘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关上了门,烛火摇了几下,晏然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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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好像已经用完饭了。
怎么吃的呢?好像是有人喂她。
她真的吃过饭了吗?好像是的。
好像是程湍进来过。
太吓人了,不会是程湍,她怎么敢。
过了不一会儿,来了个大娘,就是那位看着她吃早饭的大娘。端给她一碗药,晏然拿起一饮而尽。
“大娘,我想问下……我……吃过晚饭了吗?……啊不是,我是想说前院有人过来给我送了饭,我好像在忙没有看到。”
“姑娘你说的是公子吧,我看到他带着饭过来的,我收拾碗筷的时候,碗里盘子里干干净净呀,不是你吃的?”
“啊,是是是,就是我吃的。”晏然哑然地笑,心中堆砌起来的小山瞬间崩塌,再无可依靠的东西了。
大娘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没反应过来,又从身后端来一打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木盘上。
“这是姑娘的换洗衣服,就先放这了。”
晏然看着那些月白色的衣衫,不同纹路的,颜色不全一样,有点细微的差异。她对这个极为敏感,明显是不同的面料,不同的厚度。
看着就珍贵,看着就华丽。
程湍这人总能把一些普普通通的朴素料子弄得很稀有,布料上绣金线,丝织品要极薄极密,锦缎花纹凹凸如亲触实物……
晏然去了池子洗了一下,从里门直接到了卧房。
已经是夜很深的时候了,主屋里是铺好的床铺。这张床比程湍的那张还要大,晏然蜷在一角也足够舒服。
忽地就听前面院子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她太累了,不管前院进贼了,还是发水了,她都要先睡一觉。
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那汤药绝对有安神的效果。
可再安神的药也挡不住,他要来。
眼前忽现一座宏伟的大殿,比履霜山上的还要繁复华美,各色颜料璀璨纷呈,让人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火从殿檐角的一只龙头喷出,逐渐蔓延到整个大殿。大殿的门如融化的雪水般软烂坍缩,消融落到地上。
一眼可见殿上有一张高高的床或者说是几案。一个人穿着雪白的长衫躺在床上,散发着冰冷至极的气息。
可火势不可挡,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中间靠去,奔去。
那人一动不动,从未动过。以往的最后,火会将他整个吞噬。今天呢,这次呢,还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是不一样的,那人忽地就坐了起来,与她遥遥相望。确实,是程湍,冰冷的脸,没有表情。
又是他,又是他。怎么就变成了他?她宁可他依旧没有面容,他应该是那个不能见光的皇子,而不是什么程湍。
为什么?是自己被程湍影响了吗?以至于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这是瑞录的梦,瑞录的死亡。她的梦是瑞录的坟墓,不是程湍的!!!
一点都不是,她想逼自己闭上眼睛。
火没有停,不断地窜动。晏然想高声喊,想跑过去或是离开这里,都做不到,她觉得心一阵地抽痛。
这是在梦里啊,她本就救不了他,更何况他也没有真的被火吞噬。
别怕,醒来就好了。
迷糊间,她蹭着丝滑的被褥,自己蜷缩一团,死死地咬牙,指甲扣进手心……
等醒来就好了。
耳边突然就传来声音,“姑娘,姑娘,姑娘醒醒……”
起来啊晏然,有人叫你,有人叫你。别睡了,别管梦里的大火了,那是假的,起来,有人叫你……
她冲着自己喊。
陡然转醒,疲累不堪,是临洱在外面敲窗户。
艰难爬出舒服的被窝,晏然晃晃悠悠地朝门走,“什么事?”
声音沙哑低落。
“公子发烧了,喂不进去药,姑娘来帮帮忙吧!”
临洱记得那天姑娘确实在没有甜杏的帮助下,让公子喝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