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金牌翻译再就业》 “此处乃我紫山楼最大的盐场,已运转十余年,年产超过四十万担,除供给附近各府需求外,尚有余力销往海外。”
谢自乐在前面带路,不忘向众人介绍道。
一涉及到自家产业,他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状态,整个人专注又认真。
“东侧是露天处理的滩场,集卤后送入北侧的棚屋,待细处理后再运至中间人工垒筑的浅池晾晒。”
“但详细的技术和操作步骤属于紫山楼机密,恕谢某无法一一告知。”
谢自乐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他们去一一近距离查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味,无数穿着粗布衣裳、绑着襻膊的制盐工匠穿梭其间,盐池折射出太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制盐工序繁琐,但紫山楼的制盐人手艺精湛,训练有素,现场一片井然有序。
“听闻谢家主接手盐场生意时不过十四岁,如今一见紫山楼如日中天,谢家主实乃我辈才俊。”
王慈盯着立在一旁的谢自乐,借口搭话,仔细辨认着他的神情。
谢自乐笑笑,神色如常,“王大人过奖了,托十四楼契约的福,谢某这些年多得诸位前辈照拂,紫山楼才有今天……”
“咦?”
他们刚刚走进其中一间棚屋,云紫怡有些惊奇地摸着面前一个二人高的铁架。
“这些铁架、搅杆,都是新换的?”
她本以为像这样的场地少不了淤泥污垢,只是这些棚屋里大多干净整洁,工具也少有污迹磨损。
“是的,紫山楼对场地的管理要更加严格一些。若积有杂质污泥,会对白盐质量有所损耗,另定期更换用具,也是避免工匠因用具毁坏而受伤。”谢自乐解释道。
一旁有蒸煮卤水的工匠闻声,纷纷出来为谢家主说好话。
“我们的工具都是三月一换,从来没有人因为铁架倒塌而跌伤。”
“像北边那个白家盐场,听说每个月都有几人摔断了腿,大家都不敢去那里上工哩。”
“是啊姑娘,谢家主人很好的,从来不拖欠工钱,夏天就给我们送凉水,冬天送暖汤,四里八乡的都抢着来谢家盐场呢。”
一位皮肤黝黑的妇人怯怯上前,“我夫家走得早,底下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要养,旁家一听是个妇人,觉得不如男子有力气,都不收我上工,只有谢家主愿意让我来。”
其实她这一路走来,能感觉出紫山楼盐场的氛围很不一样。
虽然身体上是劳累的,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明天的期待。
“所以,这样一个善良友好的老板,这样一个和谐有爱的环境,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出那等砍头之事的。”
在回去的路上,云紫怡有些愁眉苦脸。
“真的不会是弄错了吗?比如有人偷偷开了个小作坊什么的。”
顾显之摇摇头,目光灼然,“制盐需要合适的地理条件,技术、场地、工具缺一不可,若想大批量生产,断不可能偷偷摸摸做成的。”
“大齐只有东南紫山楼,西北白家,西南李家三处盐场。”
“珍珠这东西,只有在临海的东南一带产量丰富且价格较低,因此此番最大嫌疑,非紫山楼莫属。”
云紫怡若有所思,她刚想张口再问,忽地一阵微风拂过,将马车帘子掀开一角。
迎面而来一个黑色的身影,离着他们距离不过一米。
那人一身黑衣骑在马上,就连头上也带着一顶漆黑的帷帽,将面容遮了个彻底。
两方擦肩而过的瞬间,两股反方向的力带起一阵风,微微掀起帷帽三分,露出那人下半张脸。
她看见黑纱下是一个颇为凌厉的下颌,皮肤白皙,挺拔的鼻尖一颗朱红色的小痣。
二人速度都很快,擦肩不过须臾,便甩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帘子,把脑袋伸出窗去,远远看了那个背影一眼,对方已然走出很远,马蹄声渐远,视线中只剩一个小小的黑点。
“怎么了?”王慈看着她频频望向窗外。
“没什么。”她缩回脑袋,放下帘子,摇了摇头,“方才马车外路过一人,我碰巧瞧了一眼,总觉着有些熟悉。”
“盐场偏僻,此道是专为方便采盐而建的,只通盐场。”王慈皱眉。
云紫怡还是摇了摇头,“兴许是我感觉错了,我头回来开平府,哪里来的什么认识的人。”
“对了,你继续,方才可曾发觉什么不对之处?”她继续被打断的问题。
“表面看来,一切正常。”王慈缓缓开口。
“但就是太正常了,有些事情才说不通。”
云紫怡看向他。
“方才一番看查,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所有制盐工匠人数,以及效率产量,最终得出总产的确在四十万担左右。
紫山楼账目上,这些盐的最终去处也没有问题,销往各府以及海外的数量也在合理范围内。”
“但若是这样的话,紫山楼何来多余的生产能力,供给私贩的需求量呢?”云紫怡道破疑点。
“如果是夜晚偷偷生产呢?”
刚刚提出这个可能性,她自己又立马否定,“但是工匠们瞧着不像连着日夜赶工的样子。
且为了保证效率,白天夜晚安排两班工匠才合理。但若是如此,紫山楼日夜生产不休的消息,一定会人尽皆知,这对于私盐最后的去向又有所不利。”
王慈点点头,“确实如此。”
“此外,尽管他们对频换工具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但我还是对此举持怀疑态度。”他思索道。
”没错,目前看来,这是也唯一的突破口,可能是将丢弃的工具再运到别处偷偷生产,也可能是采用某种手段瞒天过海,夜晚加班加点,导致工具磨损严重。
既然有了方向,那我们接下来就按照这个去调查?”云紫怡心中提了一口气。
王慈颔首,“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再来探一次。”
……
如水江南,即便是夜晚,夜风也是温热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没有乘马车,只着一身黑衣,骑马赶往盐场。
衣袂猎猎,尘土飞扬,发丝随风飞舞。
这是云紫怡想象中的画面。
只是现在,猎猎的不是她的衣袂,飞舞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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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发丝。
她背后是一个宽阔的胸膛,有力的双臂绕过她的身侧,牢牢牵住缰绳。
迎面而来的风到她这儿仿佛停止了一般,只有清晰的呼吸落在发顶。
“不用这么紧张。”
她感觉身后那人仿佛噙着笑。
云紫怡一时语塞,只能愤愤开口,“等今日回去,我就去学骑马!”
王慈淡淡笑着,“今日太晚了,明日再学吧。诶,明日可能暑热,那后日也行……”
他他他,一定是在笑话她拖延症!
云紫怡恨恨磨牙。
临近盐场,担心马蹄声会打草惊蛇,他们将马拴在密林之中藏好,步行潜入盐场。
今夜无月,整个盐场内黑漆漆的,只有夜风拂过晾晒池,掠起微微波声。
云紫怡不由得放轻动作,这里太安静了,任何一点小声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从滩场和晾晒池溜达一圈回来,对从棚屋内走出来的王慈摇摇头。
“无人。”
“屋内也是。”
“难道是将工具移作他处,令寻场地秘密生产?”云紫怡猜测。
“只是有这种可能,但此为下策。频繁移动,再建场地,不仅费时费力,还有暴露风险。我们再找找。”王慈脚步不停。
“盐场报废的工具存放在哪里?”
“南边草棚。”云紫怡回答。
“今日你去查账本时,我去就近瞧了一眼。当时正有一批报废铁架往里运,管事的说工具堆积怕不安全,没有让我进去。
但草棚四面敞开,里面如何一览无余,没有什么问题。据说每月末统一有废铁铺专门回收。”
“去看看。”王慈出声。
“这里距离工匠生产的地方有些远。”步行了一刻多钟,他们才看见草棚的轮廓。
里面堆满了废弃的铁架、搅杆、锅炉等等,有些已经锈迹斑斑。
王慈绕着草棚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忽地挽起袖口,覆掌于地面。
“这是?”云紫怡瞪大眼睛。
“若夜晚生产,想来不能用日光晾晒之法,那就要采用蒸煮法。”
王慈眼神放松至微微失焦,似乎是将自己沉浸在此时的情形之中,模拟对方的一举一动。
“为了不被暴露,为了便利我取用场地和工具,也避免了如何运输成品的后顾之忧,我选择就地在盐场,偷天换日。
我要营造一个干净的名声,所以私盐不可在这个盐场生产。
那就开凿地下,左右这一带地石坚硬,没有坍塌之风险。
但若用蒸煮之法,我需要大量的煤炭柴草,必须寻一个偏僻之地。
还有散热,蒸煮产生的大量蒸汽,需要借由通道排出……”
云紫怡豁然开朗,“蒸汽!今年暖得晚,还未到梅雨季节,但此处铁具却锈蚀得有些严重。”
草棚内光线更加阴暗,她只能一点点贴近辨别。
一刻钟后,她在南边的角落,找到了一沓潮湿生霉的稻草。
她拨开杂物,露出下面一个粗铁网拦起来的管道口。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