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死者郑晖六

作品:《镇国女捕头

    李宏在世时,常说秦松勤谨有余,机敏不足。


    秦松听了李宏对自己的评价,也不生气。


    他读书多年,比同窗多付出许多精力,侥幸中举,排名也十分靠后。


    好不容易过了会试,得了同进士出身,在户部仓部司下做了一个从六品员外郎。


    本来秦松也知足了,勤勤恳恳做事,奈何被无端卷进了一桩案子。


    风调雨顺的年份,淮南道收上来的赋税比前一年无端少了两成。


    淮南道,是太子母族的发源地。


    旁人早早看出了异常,都各自躲开,以求明哲保身,所以统计淮南道赋税的事就落到了秦松这个小小的员外郎身上。


    果然,统计赋税完成以后,结果呈送道御案之上,皇帝大发雷霆,问:“淮南道赋税是谁负责的?”


    “启禀陛下,是仓部司底下一个叫秦松的员外郎!”户部尚书郭元翰如是回答。


    “秦松?郭大人竟然连一个小小员外郎的名字都记得!”皇帝冷笑。


    郭元翰冷汗涟涟:“这,微臣……”


    皇帝也不听解释了,直接说:“连赋税都能记错,让他滚去蜀中静思己过吧!”


    如此,秦松就成了剑南道黎州下面的一个小小县令。


    郭元翰知道秦松是无辜的,皇帝也知道。


    可是天子之怒得有人承担,于是秦松这个太过独立的人,就成了唯一的倒霉蛋。


    谁让他进了户部以后,谁都不巴结?既不会送礼,又不会奉承!


    他不倒霉谁倒霉。


    好在秦松早在多年的读书生涯中练就了一副乐观的态度。


    加之有李宏的开解,他非但不伤心,还觉得做一个县令挺好,能为百姓做些实事。


    若不是为了配合李扶摇,他应当会一直留在黎州。


    秦松想起当年之事,失笑摇头:“扶摇啊,师兄此生最聪明的一次,应当就是猜出了你的身份那一回!”


    其实秦松也不知道李扶摇是女儿身,当时李宏说的话没头没脑的,他并不清楚是指的什么。


    可是,偏偏在坟前听到孙大山的话,他脑子里就闪过了这个念头。


    那以后许多年,秦松一直在想,自己当时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离奇的猜测。


    几经思索,都不能明白,无奈只能归功于李宏在天之灵保佑。


    李扶摇听了这话也笑:“我当时都想着你定然猜不出这其中的关窍,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京,所以才一直等在那儿!”


    “可是还是让你吃了许多苦头!”


    “师兄,你知道的,老和尚对我不错,并没有吃什么苦!”


    秦松以为李扶摇无家可归,定然会混在乞丐堆里,没曾想,她竟被一个老和尚带走了。


    “大哥,城门口戒严了!”


    罗刚烈一听,立刻警觉地向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一脸严肃地问齐祖田:“怎么回事?”


    齐祖田也同样四处环顾了一圈,才低声回答:“兄弟们去打听了,说是衙门丢了贵重物品正在找人!”


    “有打听到是在找什么人吗?”


    齐祖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刚才去看了,他们好像是在找一个手臂上受了伤的人!”


    罗刚烈听到不是在搜查东西,才松了一口气:“今日傍晚,赶紧把把东西送出城,免得夜长梦多!”


    “是,我这就去安排!”


    “头儿!都搜查一整天了,一点收获都没有,会不会是那群人早就离开了?”何山坐在城门外的茶肆,一直盯着城门口的方向。


    没有得到回应,何山回头一看,只见李扶摇双手抱胸,直挺挺躺在一条长凳上,这……不会是睡着了吧?


    “头儿?头儿!”


    “嗯?怎么了?”李扶摇被吓了一跳,揭开脸上的草帽,直接坐了起来,看向何山,“抓着了?”


    何山无语:“头儿,你就不着急嘛,万一人跑了,咱们这个案子可就破不了了!”


    李扶摇把草帽盖回脸上,继续躺回长凳上,闷闷的声音从草帽下传出来:“郑晖四日前死的,就说明四日前东西都还在城里,我让人去询问过这几日值守的城门兵,并没有重物运出!”


    “那万一要是从码头运走了怎么办?”何山一惊一乍的。


    李扶摇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黄土扔向何山:“凉拌!”


    “两位爷,城门就要关了,小人这茶肆也要打烊了!”茶肆老板走到何山、李扶摇跟前,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


    今日茶肆一开张,这两人就进来了,一整天,就点了一壶茶。


    坐着的那个,长得人高马大,黑黑壮壮,看着就像是一拳能把他打死的。


    而躺着的那个看上去就更不好惹了。


    因为这个黑脸壮汉一看就是他的小弟。


    他一进来就占了两条凳子。


    先是背靠在茶桌上,坐一条凳子,另外一条用来放腿。


    等吃了中饭,那人就开始犯困,打着哈欠,直接竖着躺在一条凳子上,双腿仍然搭在另外一条凳子上。


    这几天正热,他这茶肆里歇脚的人不少。


    桌椅板凳本来就紧张,这两人还霸道的占用了一张桌子三条板凳。


    旁的客人来了,没地方坐,都不敢去他们那桌凑合。


    老板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要来买一壶凉茶的客人转道去了别家,看的他是敢怒不敢言。


    这下眼看着城门就要关了,他也要收拾收拾回家了。


    这两人都还没有起身的动静,老板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询问。


    何山听了老板的话,有些为难的看向躺在板凳上的李扶摇。


    他正准备从袖子里掏钱,让老板自己离开时,李扶摇一个翻身就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啊~”长长的生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站起来就往城门口的方向去。


    何山银子都每掏出来呢,看着李扶摇走了,也忘了手上的动作,赶紧跟上。


    “诶!”还没给钱呢!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咚的一声,然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老旧的木桌上,还在上面滚了几圈。


    是一块碎银子。


    老板有些诧异,看着李扶摇连头都没回,就朝他摆着手的动作,嘴角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吞了回去。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茶肆老板一把将银子握在掌心。


    硌的他掌心有些痒。


    足足三钱,他今天一整天也没有赚到这么多。


    李扶摇领着何山走到城门口。


    守城的军士归县尉尤秦管理,跟李扶摇他们这些捕快的人有些不一样。


    但是都在衙门手底下混饭吃,也十分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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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李扶摇这个捕头还是县令跟前的红人。


    田方林看见他们就要打招呼:“李……”


    李扶摇却看到有一群人走过来,率先打断他的话:“这位军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赶了一天的远路,这会儿才到,小人这就走,不耽误各位军爷的事!”


    田方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就听到自己的同僚大吼一声:“什么人?”


    “各位军爷,辛苦辛苦,我们是外地的生意人,从松阳县经过,要运些东西出城!”罗刚烈点头哈腰。


    “这么晚了还出城?一会儿城门可就关了!”守卫皱着眉。


    罗刚烈苦着脸叹气:“哎,上头发了话,咱们这些人怎么都得照办!主人家说要把东西运出去,天再晚,咱们也得运啊!”


    “唉,谁说不是呢!出来混饭吃,谁都不容易!”那守卫听了这话心有戚戚,不过还是尽职尽责,上前撩开马车上的雨布查看,“今日城门口戒严,我们要例行检查,马车上拉的什么呀?”


    罗刚烈点头哈腰笑着说:“理解,理解!”


    边说边往守卫手中塞了东西,然后对后面的人吩咐:“都让开,让军爷好好检查!”


    守卫颠了颠手里的重量,很是满意,也不为难他们,连箱子都没有打开便算检查过了:“你把左右手的袖子都撩开,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口!”


    李扶摇刚才听到动静时就已经开始默默观察这几个人。


    她发现都是些生面孔,而且身穿麻衣,却不像是普通百姓。


    于是他给何山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便不动声色地往城里走。


    罗刚烈几人听说要撩开袖子检查伤口,都松了一口气,没有半分犹豫,一行八个人,个个都把衣袖往上一拉,又将双臂伸到守卫跟前,让他们仔细检查。


    李扶摇右手扶在腰间,悄悄摸上腰间暗器。


    经过他们时,余光迅速将几人的手臂看过。


    没有异常!


    城门守卫见罗刚烈几人这么配合,又没有检查出什么异常,也不为难他们,十分通融地挥着手让他们离开:“行了,走吧,走吧!”


    “诶,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听了守卫的话,八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凑到马车跟前,又是推,又是拉,费力地赶着马车往城外去。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这辆马车的马倒是十分不俗,眼神明亮,毛发光滑。


    何山低声吐槽:“这么好的马居然用来拉马车,实在可惜!”


    不过他也没多想,因为这一行人当中并没有手上有胎记的。


    看着这一群人即将走出城门,李扶摇只能失望地收回眼神。


    不过她听到何山的嘟囔时,又下意识地回了头,结果无意间看到车轮边上已经干掉的黄泥。


    “几个人搬了一个大箱子,快搬不动了!”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店小二说的话,下意识便出了声:“站住!”


    没曾想,李扶摇只是心有疑虑,就这么喊了一声,那押送马车的八个人便立刻如惊弓之鸟一般绷紧的身体,做出防御姿势。


    如此看来,这一行人确有问题。


    罗刚烈猛地回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悄悄松了一口气,故作疑虑:“怎么了,军爷?”


    “你们这马车里拉的什么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