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重点。


    库洛洛差点被栗娜的虎狼之词带偏。


    可反应过来他竟然被这种话带偏了又莫名觉得好笑。


    气氛已经被栗娜毁没了，空气骤然一松，又回归了平常的样子。库洛洛身上释放出的那种奇怪感觉也渐渐散去。


    后知后觉觉察到氛围变化的栗娜松了口气。虽然化解的方式很羞耻……


    希望库洛不要当真……


    应该不会当真吧？……应该不会……吧？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栗娜默默低头去扯被子，这种尴尬的时候总要手里忙起来才行啊！显得她有正经事做。


    当时那种不顾一切的玄妙状态就算了，可真把人应付过去后，再回想起刚刚一切，她的脚指头已经在动工了！


    哈哈，能说出那种话，她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在意的人了。


    但该说不说，这样的办法应对库洛竟然还挺好用的，上次也是，男人的通病吗？喜欢她说一些好听的表白。或许还需要大胆一点？


    ……但万一他当真了怎么办？


    不行啊！


    她又不是真的要和库洛谈正经恋爱，她怕她变成碎片啊！


    但关系又不能不维持，万一他连喜欢也不喜欢她了，岂不是想杀就杀，这个法外狂徒连警察都管不了他啊……！


    好难，好难……


    他能把她踹了吗？……不不不，她的意思是，他能提出分手让她滚蛋吗？她一定会高高兴兴离开的！


    ……好难，好难。


    此事需从长计议。


    决定从长计议的栗娜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


    ……他要干嘛？？他真信了？？？不是？？？？


    #比社死更痛的是什么？对方真信了。


    “栗娜怎么不说了？”两人视线相接，库洛洛从不回避。


    “……”


    别提了！别提了！


    栗娜捏紧手指扣紧脚趾尴尬地蹦着胳膊腿，恨不得变成导弹发射进库洛这张破嘴里。


    但很遗憾，不能。


    她不能反抗库洛洛，于是就只能任由淡红蔓延上脸颊，张张嘴，尴尬发问：“你还想继续听？”


    尴尬中带点不可置信。眼神微妙。


    “……”那倒也不是。


    但栗娜这个样子太有趣了，想反抗又不敢说，抗拒着但又老老实实将掌控权再交回他手里，由他决定。


    让人觉得，对她做任何事也没关系。她都会接纳。


    面对这样的栗娜，骨子里的恶劣和戏弄总是会忍不住冒出来，不想看到她得逞的样子。


    她想做什么，就偏不想让她这么做。


    她不想做什么，就偏偏想要强迫她去做。


    库洛洛好像丝毫没有接收到栗娜眼中的暗示和不情愿，也意识不到她的尴尬一样。


    “嗯，继续说吧，我听着呢。”库洛洛轻描淡写地点头。说着，松开了栗娜，坐在床边好整以暇洗耳恭听的模样。


    ！！！


    继续说她想和他一直做的话吗？？？


    栗娜震惊了。


    他……他是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的？他为什么能脸色都不变一下！奇怪性癖这么公开真的好吗？？？


    栗娜张张嘴，嗓子里好像卡了很多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并非因为尴尬，而是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厚的脸皮。


    “说不出来了么。”见栗娜不出声，库洛洛正经地若有所思，看向她，“难道栗娜刚刚说的还是假话？”


    ！！


    “当然不是。”栗娜连忙摇头，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前，“我说的都是……都是心里的真实想法。”


    呜呜呜呜壮阳药你害惨我了。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库洛洛愉悦放松地眯起眼睛，十分满意，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栗娜继续吧，既然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应该还藏了很多吧。反正都是说给我听的，让我听听也没关系。”


    ……绝了。


    她……她……


    栗娜话还没说出口，脖子耳朵已经全红了，声音像是悄悄从嗓子里飞出来的一样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也不敢去看库洛洛，脖子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我……我想和库洛一直……，我喜欢他的……，我……，……一起睡觉……，一晚…次，……”


    这辈子很难见人了……


    “听不见，声音大点。”


    “……”


    ……怎么会有这么坏这么恶劣的人……


    “……”栗娜安详闭眼，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绝对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


    “这句重复了。”


    ……为什么听得这么认真还找茬！


    栗娜捏紧了拳头。


    她真的要闹了！


    可库洛洛目光一瞥过来，就又怂了，只能认命又拼命地从以前看过的书里搜刮词汇语句。


    算了算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床上……，喜欢……，桌子上……”


    最后，栗娜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说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出来了什么鬼东西，说着，说着，头一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耳边的背景音戛然而止，库洛放下手里的书。挑眉看了困倒在床上的栗娜几秒。


    热粉色的头发散在面颊上，嘴巴不安分地动着，嘴里好像还继续在说些什么。


    栗娜的顺从，让库洛洛心情十分不错。


    栗娜胆子很小，这也是他拿捏她最好用的工具。只要吓她几句，她就会任由他处置，也不会有丝毫反抗情绪，去警局抓她也是他故意这么做，效果相当好。


    掌控起来很顺利，很省心。


    他很满意。


    当然，不止满意于她的顺从，还有她的讨好，她的喜欢。


    爱和喜欢这种词汇库洛洛很难体会。但他知道这种情感的力量。


    毕竟这同样是他趁手的工具，甚至有时候只需一点点好感，就能轻易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比起这些虚无的情感，库洛洛更喜欢实在的掌控。确定的，绝对的东西。


    比如想要什么，便是他的欲求，这时候只需要满足欲望，用手段将东西变成自己的就行。


    栗娜好掌控吗？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真假重要吗？也没有那么重要。


    当栗娜只有一种选择，只能这么去做的时候，那就是真实的选择。这同样是他绝对掌控的体现。


    库洛洛没有再丧心病狂地叫醒栗娜让她继续讲。


    栗娜当晚做了噩梦，梦到自己高中上课，课本一打开，刘备文学。


    老师又点名让她领读语文课本，是高考不考所以她也没背诵过的文言文全篇，栗娜站在座位上，天塌了，对着课本着急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一个字也念不出来。


    醒来后才发现是一个梦。


    栗娜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怎么连梦里都是啊！！


    耳边传来水声，栗娜从床上爬起来，库洛洛已经醒了正在洗澡。


    栗娜呆呆地捏了捏被子。


    平时睡觉的时候她都喜欢将被子卷起来把自己包裹住，但是现在床上的被子是完整伸展开的，还放着两个枕头，她一旁不远处还残留有体温的热度。


    昨天晚上他确实和她睡同一张床了，盖的也是同一条被子。


    库洛就睡在她旁边，杀人犯哎……她晚上睡这么死吗？？


    栗娜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


    算了。


    她都说了一晚上**话了，做梦都没放过，已经无所谓了。


    也是因此，栗娜再次确认自己的安全地位。


    只要和库洛维持好这段微妙的危险关系，起码要保持住这种喜欢，她就能暂时安全。


    想了想，栗娜取出手机给昨天警局的柯林警官发了消息，让他们不要承认她说过的话。然后删掉了消息记录。


    栗娜决定今天再去书店买几本书。


    关于人际交往，关于演技，再搞点什么男人都爱听的话……


    是的，她现在没办法把库洛哄成胎盘，但谁知道会不会学习着学习着就顿悟了呢！


    也不求把他哄成胎盘，只求别突然发疯动不动就拿刀威胁她，看到他手里拿着个杀人现场同款凶器，她人都要吓碎了！


    她真的一点也应付不来这种！一想到就满脑门子冷汗。


    学习，她最拿手了。


    主要也是警察靠不住，现在她又不能跑，只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当然了，这个度也是要拿捏好的，要维持好这个关系，但是又不能太过，否则一不小心搞出什么情杀碎片后悔也来不及了。


    最好结局是又能想办法让库洛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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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出分手让她离开……


    ……所以这个度怎么把握？要咋操作？


    栗娜抓脑袋。


    谁说课本上的一边放水一边抽水的题用不到现实中的？这种矛盾情况不就用上了吗？


    太细了，太细了……


    现在最完美的办法已经想好了，工具书也即将要有了。


    唯一的问题是。


    她不会操作。


    库洛洛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栗娜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嘴里发出不明的尖细低叫。


    “……”


    烦恼着的栗娜才注意到水声停了，视线一不小心撇到库洛，立刻坐正了身体：“早上好！”


    莫名凉飕飕的。


    库洛洛沉默了下没说话，打量了栗娜一番，慢悠悠走过来，才开口：“你不换衣服么？”


    ！


    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穿着个小裙子的栗娜脸色突然爆红。


    也不知道他什么品味，挑了件这么个轻薄的衣服给她当睡衣这根本就是情……！


    但现在也许是个维持关系的好机会。趁热打铁。昨晚那么羞耻的话都说过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栗娜给自己鼓了鼓劲。抬头。


    库洛洛就只看到栗娜向他望过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结果突然又猛地一下低头，跳下床向他的方向撞过来，最后看也没看他就一阵粉色旋风卷进浴室里。


    “我先洗澡了！”


    栗娜转头怂怂地将浴室门锁好。


    对不起，她做不到。


    库洛洛站在门外盯着浴室门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没看懂栗娜要搞什么名堂。


    ……


    栗娜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库洛洛已经离开了。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闹铃响起，是叫她起床的闹钟。


    来到这个世界后，除开有个杀人犯男友外，她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店，有存款，还能每天早起作息规律，其实都是好事。


    等到成功踹掉她的杀人犯男友，她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栗娜将头发擦得半干，收拾好房间，将自己的小衣服严严实实收拾好锁在柜子里。这才去花店上班。


    路过小院子的时候，栗娜脚步一顿，原来昨天本来该被柯林带走的那瓶蓝玫瑰竟然还在，只是少了几枝花。


    估计是库洛让留下的。


    想到昨天看到的场面，栗娜头皮发麻，掐紧手指快步离开了这里。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花瓶里现在又养出了什么可怕东西啊啊啊。好想拿个铁笼子给这瓶花锁住！


    今天来店里帮忙的科里斯精神头很不错，很快就忙完了店里的活，又道歉说他今天要早点过去，看他一副精神饱满兴冲冲的样子，栗娜很为他高兴，利索放人。


    “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


    科里斯告别离开后，见时间还早，生意也一般，栗娜暂时离开花店去买书。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某乎某书之类的软件，手机功能也十分简单，为了确保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书，栗娜去了市里最大的书店。


    好大。好高。


    站在巨大的建筑下，栗娜不得不抬手遮住太阳往上看。


    这就是市内最大的书店，这栋巨大建筑的外立面有整整三面都是玻璃墙，又镶嵌上某种白色的金属点缀，像个漂亮的冰棱体。


    栗娜从外往里看，还能能看冰棱体内有各种绿色植物和鲜花盛开，这么一说，又像是冰冻起来的漂亮生物标本。


    这家书店出入都要交费，但人流不断，与其说是书店，将它称作是这座城市的地标之一也完全可以。


    进入书店后，栗娜看到靠近玻璃墙的方向还专门设置了阅览区，不需要开灯，单靠自然光就能正常看书阅读，还有看书累了的顾客去一旁的咖啡馆奶茶店坐坐，或是买了点心就坐在小花坛上悠闲享用，花坛里种着高大的书和灌木丛，还有一些鲜花，有真有假，但十分自然。


    二楼是专门的图书区。


    和前世差不多，这里的“成功学”书籍依然不缺，栗娜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本关于恋爱的书——《看完这本书你就是恋爱高手》，决定先学习学习。


    只见上面写着：


    【情侣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她摔了一跤，牙掉了，然后哭了。


    你说：“你笑起来像钢琴。”


    高情商交际能力是情侣相处的润滑剂。】


    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