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我在狗血虐文里搞刑侦

    两人一路走下来,街衢名号她记了七七八八,坊里地保、沿街胥吏,也都让柳捕快一一介绍过。


    “不过,如今咱们顺天府,也不单单只是盯着南城那一块儿了,眼下是哪儿出了乱子咱们都得搭眼。”


    正说到此处,南市那头忽然喧哗起来,柳捕头耳朵尖,一听这动静,立时便精神一振,招呼她一起去看看。


    前头早围了层人,叫骂哭号搅成一团:“放火啦!谋财害命啦!杀人啊——”


    费力挤进人群一看,原是间临街的绸缎铺子起了火,半间铺面烧得焦黑,烟味儿呛人,好在此时火头已被扑灭了。


    绸缎铺的掌柜瘫在门前,拍着大腿嗷嗷哭嚎,嘴里头更是连珠炮似的指天骂地:“定是对门那挨千刀的狗东西干的!他昨日里还指着我的鼻子,嚷嚷着要我趁早关门滚蛋,莫要挡了他的财路!今儿个他便使出这等下作歹毒的手段来,放火烧我的铺子!这……这分明就是想要将我连人带铺子,一并烧个干干净净啊!”


    他对门那家香烛铺子的老板,也是个膀大腰圆、脾气火暴的主儿。此刻听得绸缎铺掌柜这般骂骂咧咧,哪里还按捺得住?当即便把衣袖往上一撸,甩开膀子便要冲过来理论。


    “姓王的!你个瘌痢头王八!你还好意思说我点火?你摸着自家的良心问问,你当初从我这儿赊走的那四十两银子,足足拖了仨月有余,至今连半个子儿都没还!如今还不上银子,便想耍这等栽赃陷害的无赖招数不成?!”


    一旁的地保光嘴上干巴巴地拉架,人是动也不动,胥吏更是站得远远地看热闹。柳捕快脸一沉:“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两个都带走——”


    “等等。”柳捕头的话尚未说完,陆云蔚却忽然开了口,她从地上拾了根细枝,在焦黑的门板上划拉了几下,又起身往铺子里头走了几步,四下里来回逡巡打量着。


    最后在一块半塌的货架边停下,指尖沾了点灰烬,指腹一搓,嗅了嗅。


    “这火,是从铺子里头烧起来的。”


    “是寻到什么证据了?”柳捕头闻言一怔,也蹲在她的旁边,好奇地问道。


    “这边货架底下的烧痕最深,连砖都烤裂了好几道口子,说明火源就在附近。”她抬手指了指货架后头,“再瞧瞧这里,有些许纸灰和松香的残渣。寻常绸缎行里,为了防止衣料遭虫蛀,时常会用松香来熏染衣物,或是将松香块放在货箱之中驱虫避蠹,这本是行内常事。只是这松香极易引火助燃,一般都用的格外小心,铺子里大多都不放明火,怎会在这里燃起来。”


    她又站起身来,仔仔细细看了看铺子门口那两扇已被烧得不成样子的门板,“火从里面往外蹿,若门板是开着的,外面那侧会熏得通黑,可如今你们瞧,却是门板的内侧颜色更深,烧灼得也更为严重,说明起火时这铺子的店门,定然是紧紧关闭着的。”


    “如此说来,便有两种可能”陆云蔚缓缓扫过那绸缎铺掌柜和香烛铺老板二人,“其一,是有人从后门或是旁处潜入铺中,悄悄做了手脚;其二,便是这纵火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外人,而是……”


    柳捕头听得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回头又看了看那两扇焦黑的门板,再扫了一眼那绸缎铺掌柜早已是吓得面无人色、冷汗涔涔的脸。


    陆云蔚却似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忽然又开口问道:“掌柜的,你这铺子近些时日的生意,究竟如何啊?”


    “什、什么?”


    “生意……”掌柜眼神闪躲,忙不迭说,“还行,还行,勉强……勉强还能过得去呢……”


    陆云蔚又道:“你昨天不是跟香烛铺掌柜吵了一架?人家撂了狠话让你开不了门。今儿铺子就被烧了,哪有这般巧,依我看啊,定然是他平日里眼红你生意兴隆,想要赶你走吧?”


    那绸物铺掌柜的脸色变幻不定,如同开了染坊一般,红一阵白一阵的,却依旧是梗着脖子,硬撑着说道:“是……是这样的,正是如此!”


    “哦?是么?”


    “可我却有些不明白了,前面你周转不开,他借给你四十两作甚?再者,万一你这铺子黄了,或是转给了旁人,那你欠他的那四十两银子,岂不是更没了着落?这笔账,他怎么算,都有些划不来啊。”


    “这……这……,可他昨日里,确确实实是纠集了好些个人,上门来我这铺子里头大吵大闹,整条街都瞧见的,做不得假啊!今日这火一起,我这铺子一烧,我才越发地觉着,定然是他怀恨在心,下的毒手。”


    陆云蔚没搭话,四下找了一圈,扫见桌上的账本,好在火灭得及时,这半边铺子还没有被烧,随手翻了几页,笑道:“自打今年开春以来,你这铺子几乎是月月都在亏空,入不敷出。尤其是上个月,竟只稀稀拉拉地做成了两笔小生意,总共也没赚到几两银子。南市卖绸缎的少说六七家,可这卖香烛纸马的铺子却只有你对面一家,你说,他一个卖香烛的,又有什么好眼红你这个眼看就要开不下去的绸缎铺的?”


    她把账册往掌柜怀里一扔:“你欠他四十两,若说这条街上有谁最不希望你这铺子关门倒灶、血本无归的,那便一定是他了。你倒好,竟是自己一把火烧了自家铺子里的残货,不仅想着将这笔外债给赖个一干二净,还想趁机讹人一把,让旁人赔你这铺子的损失。”


    她这话音刚落,人群里立马炸了锅,指指点点地嚷嚷了开来。


    “嘿哟,还真有这么缺德的?”


    “我说那火起得蹊跷,火势又怎的这般猛烈,敢情竟是他自个儿点的!”


    香烛铺的掌柜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亏我当初还好心好意地借银子给你周转,你他爹的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绸缎铺的掌柜,眼见事情败露,再也遮掩不住,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脸埋在掌心里,声音发颤:“我……我不是存心想要害人的……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了啊……这铺子,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每日里开门便是亏钱,干也干不下去了,赔也赔不起了。”


    “我……我也是一时昏了头,眼一闭,心一横,便……便就……”他后头的话哽在喉咙里,还没说完,人就被柳捕快一把拎起来。


    “有什么话,留着回衙门里头说去。”柳捕快拢了拢袖子,把绸缎铺掌柜往前头重重一推。一路押着人犯往前走,路过旁边装傻充愣的胥吏和地保,他冷哼一声。


    “高的那个胥吏姓孙,见了死人就晕,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真要出了命案,别指望他跑腿;旁边那个贼眉鼠眼的是地保阎重,此人更是个胆小怕事、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平日里最是怕担干系,不拘大事小事,他都恨不得一股脑儿地全推到咱们顺天府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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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落得个清闲自在。”


    “这两个家伙,你往后在这街面上当差,少不得要时常与他们打交道。今日我先与你提个醒儿,日后碰上了,自己也好多留个心眼儿,莫要被他们给蒙蔽了去。”


    说到这儿,柳捕快扭头冲陆云蔚咧嘴一笑:“嘿嘿,你莫要嫌柳哥我这张嘴啰唆了些,按你这眼力,想来这些弯绕难不住你。”


    陆云蔚亦是回以一笑。她知晓柳捕快是个热心肠的,虽说并无什么师徒之名分,可这一路行来,他却已是能教的、不能教的,都掰开了揉碎了,尽数说与她听了。


    她听得认真,面上却也并不见紧张之色。


    在她看来,不论古今,柳捕快说的那类人永远少不了,但一个猴一个栓法,只要你摸准了各人的脾性,寻对了法子,甭管什么人,都能派上用场。


    柳捕快听她这般一说,笑着连连点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你今儿可算是立了功了。”


    陆云蔚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转头望向他。


    说到底不过是小小纵火案,也能扯上“功劳”二字?


    柳捕快看她不解的样子,像是早料到似的,乐了:“小陆啊小陆,你还真当这是寻常火患?嘿嘿,我告诉你,这火一起,后头牵扯的可不只是这几尺门面。”


    “按制,京里火禁归五城兵马司管,哪个铺子门前得放水缸,哪户人家该清沟通渠,都是他们说了算。尤其是铺子起火——按例得火甲先动,再由兵马司断责。”


    “可这些年火甲早废了,补贴也没了,大伙不肯干,他们就到处抓无籍流民充数,混着混着,就成了明面一套、暗地一摊。”


    陆云蔚纳闷这草台班子竟是没人管?想到柳捕快也是敞亮人,她便直接问出口了。


    就听柳捕快结结实实地叹了口气,“平日里大家睁只眼闭只眼,谁也懒得捅破,这世道,又有哪个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偏前阵子有桩案子,顺天府结结实实吃了闷亏。东城那头,有家商户夜里被贼摸了,刚报过来,兵马司的马快就送呈子来了,说他们先接了手,人手也早压到前头了,就这么明火执仗地把案子抢走了。


    “最后竟闹到了圣上耳朵里,一纸圣断,案子归了兵马司。咱们府尹大人气得冒火,这个月都告假了,说是病得起不来身。”柳捕快啧了一声,眼中带出几分讥嘲,“你说这口气,大人能咽得下去吗?”


    说到这儿,他特意扭过头来看了陆云蔚一眼:“今儿这桩火案要是没查个明白,兵马司立马能在呈子上做文章,说咱顺天府失察,官不管民,事不管火,到时候别说掌柜的赔银子,咱们府里也得跟着吃挂落。”


    “现在可好,来得早不如断得巧,你断明白了,案子落咱们手上,还能堵住他们的嘴,嘿,当真是痛快!”


    陆云蔚顺势点了点头,没接话茬。


    这位柳捕快的心肠,是实打实的好,方才那番话里头,明里暗里提点她的那些个意思,她也不是听不明白。


    但恰恰是因为太明白了,反倒提不起什么兴头。眼下她就想安安稳稳地做好分内之事,多得实在不想掺和。


    哪知道她这脚才刚踏进顺天府的大门,后堂那头,就有书吏急匆匆地快步迎了过来,站定拱手道:“陆捕快,府丞大人着您即刻过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