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我在狗血虐文里搞刑侦》 凶宅一说,原本是存了心想唬住她的。
毕竟,旁人一听“凶宅”二字,哪怕是当真穷得米缸见了底,连裤脚管子都露着风,那也是万万不敢往里头凑的。可没想到陆云蔚一听,眼睛反倒亮了。
“凶宅?”她立时便来了兴致,饶有兴味地追问道:“哦?却不知是怎个凶法?在何处?您带我瞧上一瞧。”
钱牙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方才说什么?”
“我说,劳烦钱牙人,带我去看看那凶宅。”陆云蔚笑眯眯的,像是捡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实不相瞒,我这人胆子大,不忌讳。”
钱牙人这下是彻底让她给噎住了,半晌才回过神,脸上神色有点微妙,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位是穷疯了还是疯穷了。
“我可不是吓唬您啊。”他又忍不住絮叨,“那宅子……真是晦气得很。听说早些年死过一对野鸳鸯,从那之后,屋里三天两头闹哭声,吓跑了好几拨人,后来赁给西边来的商人,刚住进去没半个月,一家子老老小小便都莫名其妙地病倒了,吓得连夜卷铺盖跑了。还有更邪乎的呢,去年冬天门口还摔死了个打更的……”
“怎么样,陆姑娘,您……您这回可是听明白了?可是有些怕了?”钱牙人说到此处,试探着看了她一眼。
怎么会怕呢,人穷鬼都怕,陆云蔚是一点不怵。她早盘算过了,实在不行就去义庄住着,顺带给人看门,那地方总不好意思反过来收她租金吧。
“那敢情好啊!我这人命硬,专克不干净的。”
钱牙人一听这话,只觉得脑门子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了。心说我的乖乖,这位女吏果然不是寻常人啊。
“……成,陆姑娘既然都这般说了,那我就带您去看看,不过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看归看,您若是当真瞧中了,要赁下来,那可是得白纸黑字签了文书,按了手印的,要再出点什么邪乎事儿,您可千万别回过头来,赖是小的我故意坑了您。”
到了地儿一看,院门之上连把锁都没有,一推便开。
屋里头是阴了点,窗户都快化成渣了,不过当真是宽敞得很,一点儿也不比先前看的那两处小。院子正中央,还杵着一棵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树,那树干粗壮得,怕是得要三五个成年人伸开双臂,才能勉强合抱住。
但再荒再旧,修葺一番,也尽够她一个人住得了。才二两银子一个月,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头,怕是打着灯笼也难寻了。
陆云蔚看着这宅子,越看越满意,当场点头:“成了,就它。”
一手交钱,一手签押,钱牙人拿了文书走人,走得飞快,生怕陆云蔚下一刻就会反悔。
这厢搞定,她便径直回了斋娘巷,将自己赁下这处“凶宅”之事与周娘子说了,周娘子怔了好一会儿,末了笑着抹了把眼泪,嘴上念叨着她主意大,手却已经在收拾东西了,非要带上小桃枝一块去帮忙。
但那宅子空旷荒凉,院里那棵老槐树撑着个半天高的阴影,风一吹,枝叶哗啦啦响,像是有人在耳边小声嘀咕,白天听着都瘆人。怕吓着小桃枝,陆云蔚便没让她们跟来。她自己也没多少东西,一趟就搬了个利落。
窗户是没法看的,木框早烂成渣了,陆云蔚从巷口木匠铺淘了些边角料,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那种,借来旧锯子,自己量了尺寸,叮叮当当地鼓捣了半天,总算装好了。
又去纸马铺里买了些最粗糙的窗户纸,潦草地糊了几层,倒也不求多美观,只要夜里头不漏风进来便成了。
三间屋子她只仔细收拾了朝东的那一间,白日能晒得进光,住得也舒服些。至于剩下的那两间,索性也不住人,她便懒得收拾了。
夜里头,风一吹,槐树枝响得更厉害了。陆云蔚浑不在意,只翻了个身,将被子往耳朵之上一拉,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竟是无梦。
街口更声刚起,她便醒了。街上空荡荡,铺子都还没张灯,人少,风清,她一个人晃晃悠悠踱到顺天府衙门,倒觉畅快。
府门外当值的二人,俱是眼熟的,之前在护国寺见过,一见她来,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笑着拱手:“呦,这不是护国寺的陆姑娘吗?听说你今儿来应卯,没想到来得这般早。”
陆云蔚也笑着冲他们二人一拱手:“正是,有劳二位大哥记挂了,今日头一天前来报到,还请日后多多照拂。”
先前那案子闹得动静不小,她后来同柳捕快打听过,那少年一力承担了罪责,虽府尹大人也心有疑虑,但问不出旁的情况,再加之证据确凿,几番考量后判了斩监候。
假和尚鲁槟交由僧录司发落,倒是走运不少,因假度牒卷土重来,僧录司原打算揪出始作俑者杀一儆百,奈何住持已死,刘姓行商又不知所踪,唯一的线索就在鲁槟身上,僧录司生怕他出事,名为关押,实则好吃好喝的供着。
至于李茂,顺天府从这厮身上挖出好几家地下赌庄,到年底都不用愁缉赌的考成任务了。因着这桩天降好事,顺天府衙门里没几个差役不晓得她,再者好些人都提前得了风声,说是孙推官亲自保举了一位女捕快。
负责登记画卯的书吏,验过了她的“保结文书”,又仔细核了她的身份户籍,翻了翻那本《卯簿》,寻到她的名字,提笔在底下重重地画了一笔。如此,便算是她正式在这顺天府挂上号,开始当差了。
“陆捕快,你的差服、腰牌可都领了?”那书吏画完卯,随口又问了一句。
说罢,像是想起什么,自己又笑了:“瞧我这记性,您这女捕快的差服,上头还没拨发下来。眼下只能是委屈陆捕快,暂时先从库里寻摸一套身量差不多的,都是新的,先对付着穿几日。”
到了后堂,柜门一拉开,一排差服整整齐齐,黑布窄袖,钉着铜扣。陆云蔚取下一身来比了比,大小还算合衬,换上后竟有几分凛然。
等她收拾停当,书吏便用手指头往院子角落里的小跨院一指,“早饭在那边,陆捕快赶紧的,这会儿还能去垫垫肚子。”
一听管饭,陆云蔚一双眼睛登时亮了几分。
她旁的本事或许还有几分,可这生火做饭的手艺,烂得令人发指。前头都是周娘子管着她的三餐,原本她还发愁日后怎么办,如今一听衙门里竟然还有公伙食堂,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厨房那头,支起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锅盖一揭,白蒙蒙的水汽混着浓郁的粥香扑面而来,一下子扫掉了几分早起的寒气。
此刻已有不少早到的差役们,三三两两地围着喝粥吃菜。见陆云蔚进来,七嘴八舌地招呼道:
“哎!陆捕快来了!快过来坐,快过来坐!”
“今儿个你是头一天上任,可得多吃点!这粥熬得火候正好,黏稠得很,你快尝尝——不够锅里还有,尽管再打!”
陆云蔚见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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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热情,倒也有些受宠若惊,笑着与众人一一见礼,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这顺天府衙门里头,虽说差事辛苦了些,可人情味儿倒还算浓厚。恍惚之间,竟让她找到几分前世里在警队的感觉。
正吃着,柳捕头端着个大海碗走过来,在她身旁一坐,抬手便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陆捕快,今日你随我一块儿巡街,遇着什么事儿,你莫要慌张,也莫要急着上前,只管在旁边仔细看着,听着,学着便是。头几日咱们主要看看地头、认认胡同,别真撞见案子,你再两眼一抹黑,找不着地儿。”
她“嗯”了一声,将碗中最后一口热粥喝尽,起身拍了拍腰牌,这就算正式上任了。
出了顺天府东角门,卖朝食的摊子已支起一溜,柳捕快领着她穿过去,嘴上也没闲着,倒像个尽职的向导。
“这家油炸鬼,现炸的,外皮焦酥,内里暄软。隔壁的羊杂汤也委实不赖,五文钱一碗,外带个烧饼,再给两样小菜——腌芥菜、酱瓜茄子,那叫一个咸香入味。”
他咂了咂嘴,又道:“你要吃腻了府里的那口粥糊糊,改日出来换换胃口也是好的。”陆云蔚应了一声,已经盘算好下顿吃什么了。
斋娘巷那头多是自家动手做,附近卖朝食的花样远不如顺天府这边多,勾得她的馋虫都起来了。她近来锻炼得勤,小云这副细身板,真要打起来可不够看,练着练着饭量也跟着上来,明明刚吃过朝食,这没一会儿工夫,肚子里便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了。
她正自出神打量着各色摊子,身旁的柳捕快却忽然换了话头:“这会儿早了点,等会儿就没这么清静了。你可别想着这地方在天子脚下就省心,顺天府啊,说清闲也清闲,说窝火也真窝火。”
陆云蔚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等他继续往下说。
柳捕快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留意他们,这才又接着说道:“依着规矩,这京城白日里的巡逻盘查,归五城兵马司管辖,到了夜里,便又让给了巡捕营的人。咱们顺天府的弟兄们,原先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总想着这京城地面上,一块砖头砸下来,指不定就能砸到哪位王公贵胄、皇亲国戚的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些杂七杂八的闲事,自然也就少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上身。”
说到此处,柳捕快冷哼了一声,声音压低了些:“可你人不出去巡,出了事连风声都听不着。兵马司那头一抬手,案子直接送刑部去了。到头来,人家吃肉喝汤,咱们连口稀的都捞不着。”
“这倒也罢了。”他顿了顿,有点憋屈,“偏生还有那么些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御史言官,在上头三天两头地递折子,说咱们顺天府只晓得关起门来坐衙门,每日里光会支取朝廷的俸禄,却不见怎么当差办实事。”
陆云蔚听明白了。
你不盯着干,就有人盯着你没干。
“那如今咱们府里,主要巡查的是哪一片地界儿?”她开口问道。
“南城。”柳捕快啐了一口,“靠着外城,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扎堆儿往那儿凑,除了大小商铺、牙人、走江湖的,还有些从外地逃荒过来的流民、输红了眼的赌徒,一帮吊着不死的老泼皮成日无事生非,事虽小,凑一堆也够呛。”
嚯,这是个治安重点区域。
她心下了然,上头想露脸,底下就得卖命,但这地儿巡得勤不落好,巡得慢准出事,搁在哪朝哪代都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