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薄刃击心

作品:《闻道洛阳花正好

    “是你?”“那人呢?”


    两人抢着开口,一人胜一人更急。霄莱挣扎想起身,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还被捆缚在驿站的廊柱上,动弹不得。


    “你捆我作甚?”霄莱眯起眼睛。


    姚凌珍眼神一闪,不答反问:“你可看见那人眉眼?”


    “隔壁娘子,我救你两次,你为何恩将仇报?”


    “他是不是佩戴长剑,那剑还特别薄?”


    “你到底是谁?为何来此?”


    “他和你说了什么?”


    两人焦点不同,鸡同鸭讲,谁也不让谁。霄莱为寻这女人来到此处找外援,却发现师兄弟惨死;劫后余生,一睁眼,却反而见到自己苦追的女人。


    心绪纷乱如麻。


    “那人确实佩戴一柄长剑,”霄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于是薄还是厚…我现下头痛,想不起来。你先放开我,我慢慢跟你说。”


    那女人点着头,快步走上前,却在霄莱蓄力的双腿前,突然刹住脚步。


    “以为我会上当?”她一眼看出,面带嘲讽,“我没捆你的腿,只因你被封穴道以后,再捆可能残废。我一番好意,你却算计我,你们望君山便是这样行事的?”


    霄莱没想到被立即拆穿,心道你这女人,捆了我还好意思提?脸上却堆着笑,装傻道:“我望君山是正人君子,不知姑娘何出此言。”


    “正人君子?”姚凌珍轻哼,“剑是薄是厚,看伤口便知。你想欺我不懂,骗我放了你,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不提还好,一提伤口,霄莱瞬间想到了屋里没了生气的八师弟。悲伤、愤怒、不甘接连涌上心头。联想到这女人之前问那几句,明显她是追那瞎子而来,问询的语气又显关切,再忍无可忍,怒道:


    “臭女人!爱放不放!我没得罪你,你却一再坑害我!你关心那瞎子是吧?我告诉你!他杀了我同门,只要今日我霄莱还有一条命,必定追杀那人到天涯海角!”


    他突然发狠,教姚凌珍一怔。回味他所言,姚凌珍脸上表情变了几变:“你是说,那人是个瞎子?这大黑晚上的,你可看错?”


    “怎会看错?”想到被那人打败,霄莱更怒,“蒙着眼还能进退自如的,不是练过的瞎子又是什么?”


    “那人蒙着眼?”姚凌珍脸色又变成白的。


    “你不知道?”霄莱气愤之极,口不择言道,“现下你又不认识了?既不认识,问他做甚?问我作甚?”


    姚凌珍抿了抿唇:“你莫气,我摸不清你底细,自然要做些防备。但你说的对,你救我两次,不该是坏人。于情于理,我该坦然相告。没错,我是追那瞎子痕迹而来,刚到门口,便看你倒在地上。我一冲进屋子,那人立即破窗而去,我本想去追,却听床榻上有人喘气。”


    霄莱一愣,瞬间将事情拼凑起来。


    他在屋里与那瞎子打斗,这女子追赶而来,大抵是瞎子以为他来了许多帮手,就吓跑了。


    又见她指向侧卧在床榻上的八师弟:“床榻上那人是你同门?他心肺受了重创,幸好我赶到,将那薄刃刺伤之处及时掐住,只要你同门能躺着不动,辅以良药,不出两月,他可起身。”


    霄莱又一愣:“八师弟没死?”


    姚凌珍点了点头:“危在旦夕。”


    霄莱不信:“不可能。一箭穿心,如何不死?就算没死,被你拖延到现在,也要不好。”


    姚凌珍让开一步:“不信,你自己听。”


    霄莱凝神倾听,果然听到床榻上极虚弱的呼吸声,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姚凌珍别开眼,继续解释道:“那...瞎子使用的兵刃是特质的,刀刃极薄,剑身轻巧,方便控制剑尖深入的程度。被他击中的目标,中之即倒,倒之必死,看上去是一剑穿心所致,实际上他为了避免被鲜血喷溅,会留出一层蝉翼厚度的距离...”


    “这样他便能不占荤腥全身而退,”霄莱冷笑,“待中剑者挣扎或运功时,心肺爆裂,无药可救。你倒是挺清楚。”


    姚凌珍脸上一红,愠怒道:“若非你搬动你八师弟,他的生机还可大些。”


    霄莱噎住,看向鞋尖,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了。放开我罢。你肯留下救我师弟,不是恶人...我自不会不义。”


    姚凌珍掂量了一息,上前给他松了绑。


    霄莱缓缓起身,同时将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姚凌珍看他一点点升高,带来些许压迫感,不自觉后退一步。


    “我可不像你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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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尔,”霄莱揉了揉肩膀,瞥了眼她手中的他自己的佩剑,“你若害怕,就拿着罢。我去看看我师弟。”


    说完,急急进了屋。


    床榻上,虽然状况很不好,但八师弟确实还活着。她没有说谎。


    “我师弟不能留在这里,”片刻后,霄莱下了决定,“你我逃脱,李府必定派人四下寻找;此处...这样,也会有人上门盘问。我要在那之前,将八师弟带走。”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我再合作一次。你助我将八师弟送到汴州码头,我...联络同门与你一同寻找那瞎子。我先说好,他杀我同门,我不能放过他,但...八师弟好歹活着,我可向山主求情。”


    姚凌珍侧身看着他,似是掂量。而后她点头,将长剑递回:“我叫怀玉。”


    霄莱接过剑:“成交。”


    两人下楼拆了辆能挡风的平车,取掉套马的工具,再铺上厚厚的干草。做好后再回到二楼,寻了床能用的棉被,将八师弟裹住,合力搬下楼去。


    “你扶着他,我拉车。”霄莱将外袍脱下,套上拉车工具。马厩里的马都被一剑毙命,只能靠他充壮丁人力拉车了。


    姚凌珍忽然问道:“我能坐么?折腾这一晚,走不动了。”


    “...坐。”霄莱咬牙道。


    姚凌珍扶着腰爬上车子,那里是她被赵老三烫伤的地方:“谢谢。”


    霄莱提起,拉动车子。车轮压进雪里,车身轻轻摇晃。姚凌珍穿着守卫的旧棉衣,掏出一盏被打坏的小龙灯。


    “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霄莱余光看到,问了句。


    “棉被里带出来的,还挺别致。”她说。


    “我们山主做的,”霄莱也不知自己为何说这些,“精致吧?我们山主什么都会。”


    姚凌珍嗤笑出声:“一个烂东西有什么好吹嘘的。”


    霄莱恼了:“是那瞎子见了这龙灯,刻意打坏!”


    姚凌珍又笑:“‘瞎子’?瞎子怎会看得见你家山主做的龙灯呢?”


    霄莱怔住。


    姚凌珍也不再说话,将龙灯端起细看。


    果然,当年偷师工巧门的,就是凤霄。


    回忆似一片薄刃,轻击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