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作品:《泛泛

    12


    邹飏从吕泽进馆的时候就看出来他要找麻烦了,一开始跟樊均说那几句他还听得不是特别清楚,刚最后那半句是一字没落地都听到了。


    火一瞬间蹿起来的速度,邹飏的情绪都差点儿没跟上。


    樊均要没拦在中间,扔卡这一步都不会有,他直接就是奔着动手过来的。


    吕泽几秒钟之后算是反应过来了,一踢椅子从前台后头绕了出来:“买课是吧?来来来,我试试你几斤几两敢买我的课……”


    樊均赶紧回手按在了吕泽胸口上:“你别……”


    吕泽一抡胳膊把他手拍开了。


    樊均下一秒就又顶住了他胸口,这回是直接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接着回过头又伸手拦在了邹飏面前:“邹飏……”


    邹飏根本都没往他脸上看,只盯着吕泽,抬手食指往鼻梁上一挑,把眼镜摘了下来。


    “别看戏!”樊均冲着早就已经过来了但一直抱着胳膊冷脸看着的刘文瑞他们吼了一嗓子,“拉着他!”


    “哎!”刘文瑞应了一声,立马两步冲到了邹飏身边,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飏啊,别生气……”


    邹飏把眼镜往他面前一递,他下意识就伸手接了过去。


    没等李知越和张传龙在他身边站定,趁着樊均转头看吕泽的一瞬间,邹飏往前冲了一步,猛地一蹬地,撑着樊均肩膀跳了起来。


    对着那边的吕泽的脸就是一拳。


    吕泽不愧是冠军,虽然一开始被樊均遮挡了视线,胸口的衣服也被拽着,但还是在最后关头猛地偏了一下头。


    邹飏对着他鼻梁的一拳砸在了他颧骨上。


    但紧跟着他的手腕就被吕泽抓住了。


    这一招跟樊均师出同门,但明显要比樊均下手狠得多,邹飏转了一下手腕,发现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而接着吕泽就开始拧着往下压他的手腕。


    “吕泽!”樊均喊了一声,也一把抓住了吕泽的手腕,“松手!”


    吕泽一个人顶不过樊均和邹飏两个人的力量,没能再往下压,但也没松手,眼睛里冒着火。


    这会儿刘文瑞他们几个才真急了,扑上来想要拉开吕泽。


    但吕泽相当稳,纹丝不动,一挥胳膊还把张传龙撞到了地上坐着。


    “我操!”张传龙坐地上骂了一句。


    樊均咬咬牙,在吕泽分神抡张传龙时一拳砸在了吕泽肋骨上。


    吕泽抽了一口气,抓着邹飏的手终于松了劲,邹飏猛地一扬胳膊,甩开了他的手。


    樊均也跟着松开了吕泽,推开他的同时往后退开了一步。


    吕泽正要再追一拳的时候,一个身影冲到了他和樊均中间,双手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二位前辈!”谭如跨了个弓步,架着吕泽的胳膊,“我上班刚一天,第一天,不要让我为难!”


    吕泽咬着牙看了她一眼,僵持了两秒之后,他收回了胳膊。


    “我会记着你这一拳。”吕泽指着邹飏。


    “那你记好了,”邹飏看着他,“这拳是替我妈揍的。”


    “我怎么着她了!我说她什么了!”吕泽一听这话顿时又吼了起来。


    “是没指名道姓,”邹飏盯着他,“句句没提,句句都是,你他妈才应该去念汉语言。”


    “你没完了是吧?”吕泽说着就要过来。


    “第一天!”谭如就没敢走开,一直站在中间,这会儿直接整个人都顶到了吕泽身前。


    邹飏倒是没往前,但刘文瑞他们拉了他几下都没拉动。


    樊均转过身跟他面对面地站着,手直接从他两臂之下穿过去箍住了他的身体,然后把他往后推到了墙边,手往墙上一撑。


    邹飏胳膊被架了起来,挣了几下都找不着地儿使劲,又不能往樊均裤|裆踢,僵持了几秒之后他终于放弃,往后靠在了墙上。


    “冷静了吗?”樊均微微侧过脸,低声问。


    “嗯,”邹飏应了一声,“爽了。”


    “我松手你要再往前冲,”樊均还是低声说,“我就让你躺地上。”


    “嗯。”邹飏往后仰了仰头,整个人放松下来不再动。


    樊均撑着墙的手拿开了,回头看着吕泽:“都冷静一下,回去休息吧。”


    吕泽沉默着,看得出来在强行压着火,最后转身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李知越跟到门边往外看了看:“走了。”


    “我操,”张传龙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我操……”


    “你真牛逼,”刘文瑞走到邹飏跟前儿,把眼镜递给他,“你真……牛逼。”


    “这位兄弟,”一直躲在门边看的谭如的学员冲邹飏招了招手,“这位小兄弟。”


    “嗯?”邹飏戴上眼镜,转过头看着他。


    “练多久了?”这人问。


    “……五年。”邹飏随口回了一句。


    “下课了,”谭如推了那人一把,“赶紧回吧,回去把今天教的内容稍微复盘一下,下节课我检查动作的哦。”


    “谭教练辛苦了,你也回吧,”樊均说,“一会儿我收拾关门就行。”


    “好。”谭如点点头。


    谭如和学员走了之后,屋里几个人都没说话,樊均打开冰柜,拿了几瓶可乐出来:“喝点儿吗?”


    “喝。”刘文瑞接过可乐,给几个人一人一瓶。


    “你们接着去玩。”邹飏冲他抬了抬下巴。


    “玩屁啊还玩,”刘文瑞说,“我现在有点儿心率不齐。”


    “去查一下吧,”邹飏说,“别哪天死我上铺了。”


    “一开始都杵那儿不动,”樊均说,“我还以为你们很想看他动手呢。”


    “是想看他动手来着,”李知越喝了口可乐,“不是我说,你们这个吕教练,统共见两回,两回都挂个驴脸甩得八丈长,我要不是一介文弱书生,我早动手了。”


    樊均叹了口气,拿过了还扔在前台的那张银行卡,走到了邹飏面前。


    邹飏还是靠着墙,也没接卡,看着他:“买课。”


    樊均没说话。


    “买你的课。”邹飏说。


    樊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手机扫吧,我不会用那个pos机。”


    “靠。”邹飏笑了起来。


    樊均把开卡的合同放到他面前:“签名,日期就今天。”


    “嗯。”邹飏也没看内容,低头直接签了自己的名字。


    “看清条款。”樊均说。


    “不看。”邹飏说。


    “那你是真要练吗?”樊均问,“还就是要气一下吕泽?”


    邹飏抬眼瞅着他。


    “真练我要提前把时间留出来。”樊均说。


    “练。”邹飏说。


    樊均没再说话,拿过合同签了自己的名字。


    邹飏一直练字,他的字写得很好,对别人的字也会比较留意,樊均签完名之后他扫了一眼。


    意外地发现樊均的字居然写得还可以,很潇洒的字体。


    “练过字吗?”邹飏问。


    “没。”樊均说。


    “字可以啊。”邹飏把他的那份合同叠起来放到了兜里,又顺手拿出眼镜布把眼镜上刘文瑞捏满了的指纹擦了擦。


    “我也想买课。”张传龙凑了过来。


    樊均胳膊撑着前台看了他一眼:“谭教练有男朋友。”


    “哎操。”刘文瑞和李知越同时爆发出了狂笑。


    “笑屁!”张传龙瞪着他俩,“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铁教练和樊教练,”邹飏说,“你买谁的课?”


    “女中豪杰谭教练。”张传龙说。


    “你死去吧。”邹飏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么一通闹,玩是没法继续玩了,几个人等着樊均把馆里的器材收拾好,灯都关了,然后一块儿离开了武馆。


    “要我帮你们把车开到大街上吗?”樊均问。


    “不用不用,”刘文瑞赶紧摆手,“这会儿没什么人了,我慢慢开没事儿。”


    “你狗呢?”邹飏看了看四周,两边的店都关门了,之前狗是在隔壁店里巡回撸撸,这会儿没看到。


    “旧馆,”樊均说,“今天这边儿忙,让猴儿帮带过去了。”


    “哦,”邹飏看着刘文瑞他们几个从电梯那儿下去了,才低声说了一句,“刚……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樊均说。


    “明天我过去跟吕叔解释一下。”邹飏说。


    “不用,”樊均说,“这事儿他不会跟吕叔说。”


    “你刚没……”邹飏回想着之前的场景,“弄伤他吧?”


    “没,”樊均轻轻在他手腕上碰了碰,“你回去冰敷一下。”


    “……切,”邹飏有些不屑,“就抓那几秒钟,也配让我冰敷?”


    冰箱冷冻室里放着两个冰袋,老妈冰眼睛用的,邹飏都拿了出来。


    之前跟樊均说的话还是太大了,回家才发现手腕上一片青紫,青底儿,上面四根紫红的手指印都能看得见。


    他活动了几下手腕,能感觉到肌肉牵拉着的那种疼痛。


    操。


    前后也就几秒钟,冠军内力还挺深厚。


    邹飏洗完澡把两个冰袋一上一下用弹力绷带缠在了手腕上,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


    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老妈的电话响了半天他才听见。


    “喂?”他打着呵欠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了。


    “哟,你睡了啊?”老妈说,“我还怕你前头在写作业,专门晚点儿打呢。”


    “没呢,就是打了个盹儿。”邹飏把手机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右手腕冰袋都软了怎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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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一点儿都没缓解呢,冠军是不是给他下毒了?


    “早点儿睡,”老妈说,“明天我大概中午……”


    “明天我过去。”邹飏说。


    “去哪儿?”老妈愣了愣。


    “武馆,我买了课。”邹飏说。


    “你买课?你为什么……”老妈有些迷茫,但很快又回到了主题,“你买的谁的课?你要买的吕泽的课就赶紧看看能不能换,换成樊均……”


    “嗯?”邹飏听笑了,“吕泽应该比樊均厉害吧?”


    “他脾气不好,不要上他的课,急了老骂人,所以他都带有基础的老学员,”老妈声音都皱着眉的样子,“均儿教得细,脾气那好得不知道多少了。”


    “我就是买的樊均的课。”邹飏说。


    “那还行,”老妈说,“那你要过来的话,我就在这边儿了啊。”


    “嗯。”邹飏应着。


    “你过来的话到旧馆吃饭吧,”老妈说,“周末能买到特别好的肉,新鲜,比快餐那些不健康的强。”


    “好。”邹飏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手腕,感觉越来越疼。


    嘶……怎么看着有点儿不对劲了呢?


    樊均低头看着邹飏的手腕,好半天才抬头说了一句:“等等。”


    “怎么。”邹飏问。


    “你……”樊均推开武馆的玻璃门站在了外面的环廊上,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商场中间是露天的,这会儿阳光很好,非常明亮。


    樊均在明亮的光线下又看了看邹飏的手腕:“你这……用开水冰敷的吗?”


    “你拿你右耳朵听听你在说什么。”邹飏说。


    “你这是烫伤了啊,”樊均说,“这就抓一下拧一下吕泽就是四只手都上也做不到啊。”


    “我冰敷完就这样了。”邹飏也看着自己又红又肿还有些地方泛着白的手腕,这的确很难想象是抓拧出来的效果。


    “怎么敷的?”樊均问。


    “冰袋放手上,一边一个,”邹飏比划了一下,“然后用弹力绷带……”


    “直接贴肉放的冰袋?”樊均打断了他的话。


    “不然呢?”邹飏问。


    “你不冰得疼吗?”樊均也问。


    “疼啊,”邹飏说,“后来睡着了就没感觉了。”


    樊均看着他,没说话。


    邹飏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了:“我操,是不是不能贴肉冰敷?”


    “也不能敷那么长时间,”樊均叹了口气,往馆里走,“来,得上点儿药。”


    “烫伤膏吗?”邹飏说。


    “智商膏。”樊均说。


    邹飏没顾得上樊均对他智商的侮辱,只对馆里四月了还能拿出一支冻伤膏表示吃惊。


    “过期了吧?”邹飏问。


    “没,”樊均很认真地拿着冻伤膏看了看,又挤了点儿出来闻了闻,“保质期二十四个月,去年冬天买的,小白耳朵冻伤了。”


    “……哦。”邹飏应了一声。


    樊均往他手腕上挤了一坨膏药,邹飏小心地把药给抹匀了。


    “今天练不了了吧。”樊均说。


    “为什么,不戴拳套不就行了,”邹飏说,“练腿不行吗?”


    “行吧。”樊均点点头。


    “十点的课是吧?”邹飏看了一眼手机,还差十分钟到点儿,他起身把外套脱掉了,里头是一件短袖T恤。


    “衣服放这边儿。”樊均带着他去了更衣室。


    新馆的确是比旧馆要强不少,旧馆那边儿就两排柜子放衣服,柜子和墙之间隔了一块儿出来换衣服。


    新馆的更衣室里卫生室浴室都齐全。


    今天第一节课,樊均的计划是先了解一下邹飏的水平。


    “这样后面我才好做训练计划……”樊均说。


    “踢我一脚。”邹飏站在他对面说了一句。


    “什么?”樊均看着他。


    邹飏没出声,用口型又重复了一遍,踢我一脚。


    “为什么?”樊均问。


    “感受一下。”邹飏说。


    “什么程度?”樊均问。


    “我不受伤就行。”邹飏说。


    樊均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好一会儿才开口:“来了啊。”


    “嗯。”邹飏点点头。


    樊均走了过来,抬腿对着他的护胸一个侧踹。


    邹飏感觉跟被车撞了似的飞了出去,虽然他也没被车撞过。


    因为没有铁帮教练在后头接着他,所以他是直接摔到了垫子上,用了两秒才把呼吸调整过来了。


    “操,”邹飏摸了摸胸口,“你真实诚啊。”


    “怎么样?”樊均走了过来。


    “我被踢完了还要表扬你吗?”邹飏问。


    “你怎么样。”樊均问。


    “爽。”邹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