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第 57 章 我可以为你代劳,洗澡、…

作品:《月迷津渡

    第57章第57章我可以为你代劳,洗澡、……


    57.


    等不到回应,周景仪心里难受,抿紧唇瓣,起身出了医疗室。


    两分钟后,背靠墙壁的男人,一头栽倒在地。


    虚幻中的男男女女们,一个接着一个朝他围过来,大脑根本没法思考,他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处,只是咬紧牙关,用手推,用脚踹。


    “走开,走开!别过来!”


    医疗室的椅子被他踢翻了,满架医疗器械咣咣当当洒落了一地,发出巨大声响。


    值班护士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见状吓了一跳,慌忙跑去抢救室叫人。


    那抢救医生有些经验,给精神科的主任医生打了电话。


    谢津渡个子大,又一股蛮劲儿,来了好几位医护人员都拽不动他,只好先给他打了镇定剂。


    又不知过了多久,谢津渡才在病床上清醒过来,他掀开沉重的眼皮,强撑着坐起来。药水作用下,他舌根充斥着一股苦味。


    时间很晚了,输液室里只剩下几个零星的病人。


    墙上的挂钟指向两点。


    距离发病到现在过去了四个小时,他的脑袋依旧是沉重的,酸胀发疼。


    玻璃窗外漆黑一片,正下着大雨,玻璃上爬满了泪珠似的雨粒。


    他晃晃脑袋,努力回忆发病前的一幕。


    周景仪说要和他离婚,还说不喜欢他了,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话,只是……她人呢?


    谢津渡下床,四下打量,没找到周景仪。


    值班护士瞧见他,走过来说:“你可算醒了。”


    他皱着眉头问:“我太太人呢?”


    “你太太?”护士有些惊讶。


    谢津渡心急如焚,说话语速很快:“就是刚刚在和我在一起的,我太太,她摔伤了左手臂。”


    那护士说:“没人和你在一起啊。”


    谢津渡又问:“是谁送我来这里的?”


    “是我们抢救室的同事送你过来的,没看到你有家属。”


    她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她有看到他这副模样吗?


    谢津渡心慌意乱,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踉跄着走出去,皮鞋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护士见他这样,急得直叫:“水还没挂完,你去哪儿啊?”


    谢津渡喘着气回到刚刚那间医疗室,那里已经恢复原样,周景仪却不见踪影。


    他给她拨电话,一通接着一通,电话一直是忙音,没人接。


    推门出去,大雨滂沱,空气湿冷。他开出来的那辆兰博基尼停在不远处。


    谢津渡冒雨跳上车,一脚油门出了医院。


    十几分钟后,他赶到了家,和他预想的一样,妻子没回来。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猜测她可能会回之前的家,又急冲冲驱车赶去另一栋别墅。


    楼上楼下全找一遍,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


    回到车里,手指发抖,脑子里不停回想结婚前周迟喻和他说的话!


    ,她的妻子看上去活泼开朗,实际却有心结。


    外面又下着这么大的雨,他实在放心不下她。


    手机忽然在中控台上响起来,谢津渡以为是周景仪,拿起来才发现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aron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不好,刚刚犯过病。”谢津渡调转车头,准备去赵文丽家碰碰运气。


    “你最近停止吃药了?”医生在电话里问。


    “不,我每天有按时吃药。”他实在怕发生上次那样的事。


    “不应该啊,按时吃药怎么会发病,”那医生思考一会儿后说,“冒昧地问一句,你和你太太是不是吵架了?”


    “是。”


    “哎,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主治医生絮絮叨叨,“把治病这种事,寄托在感情上,本来就是不理智的。”


    “药品为什么会失效?我已经连续两次这样了。”谢津渡问。


    “两次?看样子,你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得换种药了。”


    “名字告诉我,我去买。”


    主治医生讲完药名,又和他说:“这种药有一定的副作用,通过干扰多巴胺、血清素等神经递质的功能,可能会抑制男性的生理欲望,甚至会导致勃起障碍。”


    “没有旁的药了?”谢津渡问。


    “有,但都是差不多的,这几年,副作用小的几味药都用过了。”


    “我知道了。”


    医生还是不大放心:“aron,你还是回伦敦来吧,我帮你做系统性治疗,总是这么拖着,只会更糟糕,到时候一但……”


    “再等等,”谢津渡打断他,“我会抽空回伦敦治病的。”


    医生了解谢津渡的脾气,知道劝说无用,自觉挂掉了电话。


    *


    几个小时前,周景仪从医院出来,打车回了娘家,路上她把谢津渡骂了几百遍。


    那司机师傅看她一直自言自语,有点吓人,一句话都不敢接。


    周景仪开门进来时,赵文丽正准备去房间睡觉——


    看女儿挂着绷带跑回来,眼睛还肿着,顿时没了睡意,“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儿?”


    周景仪没敢说实话,只避重就轻地说:“出了个小车祸,骨裂,养养就好了。”


    赵文丽听说是出了车祸,吓得不轻,手抚着心口走过来,绕着她检查半天,“在哪儿出的车祸?”


    周景仪不想让母亲担心,只说:“我和李江川他们出去吃饭,回来不小心把车开沟里去了,没什么大事,车也送去修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赵文丽念完,又觉得奇怪,皱眉问,“津渡呢?你出了车祸,他怎么没跟你一块?”


    周景仪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摸了个橘子,“我暂时不想理他。”


    赵文丽什么人,立刻嗅出了端倪:“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周景仪只好承认:“嗯,吵了。”


    “因为什么?”赵文丽问。


    “他惹我呗,反正肯定不是你宝贝女儿的错,我打算在您这里小住一段!


    时间。”她有些渴,捏着橘子想剥,左手动一下就痛,干脆作罢。


    赵文丽接过去,剥掉橘子皮,把果肉塞给女儿,强调:“只准待一晚,明天回家去。”


    “我胳膊都断了,您怎么舍得呢?”她噘着嘴嘟囔。


    “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吵了架就说开谈,跑我这躲也不是个事儿。”


    周景仪咬两口橘子,股着腮帮子碎碎念:“知道知道,您这是不要我了,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可怜。”


    赵文丽笑:“行行行,想住几天是几天,你这耍无赖的模样,简直和你哥一模一样。”


    “瞎讲,我怎么可能像他?我才没他那么死心眼呢。”


    “半斤八两,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赵文丽打了个哈欠,“我明早要和沙特那边的人开会,我去睡觉了,你和津渡说一声,别让人家找不到你空担心。”


    “知道了。”周景仪应了声却没给动。


    她都出来这么久了,谢津渡连通电话都没打,能担心她什么?


    吃完手里的橘子,她起身去了楼上的房间。


    尽管长时间不在家,卧室还是保持着从前的模样,桌子柜子一尘不染,物品收纳得整齐,被子干净整洁,晒得暖融融香喷喷的,家短暂地治愈了她。


    小时候写作文,每回写家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话:家是一个人的港湾。


    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体会不到港湾这个词蕴藏的深层意思,现在才觉得没有什么词比港湾更贴切。


    以后,没了谢津渡也不是不能活,她还是周景仪,还能重新开始。


    这是她小时候住的房间,书桌上放着从前的相册。


    她拿过来翻了翻,几乎每隔一两页就能看到谢津渡,从牙牙学语到成年。


    结婚了可以离婚,可是漫长的记忆要怎么抹除呢?她翻着翻着又开始掉眼泪。


    房门被人敲响了,周景仪慌忙擦掉眼泪说:“进来。”


    赵文丽端了个白瓷碗,放到桌上,“刚刚忘记问你吃没吃晚饭,给你煮了点汤圆,吃完再睡。”


    甜甜的芝麻馅汤圆,止住了她的眼泪,也将闷在心里的苦涩掩盖过去。


    她对自己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周景仪合衣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可是根本睡不着,脑袋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想今天在车里的一幕,一会又想他的冷漠无情。


    后半夜,她听到楼下响起了汽车声和开门声。


    起初她没当回事,直到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赵文丽站在门口,声音压得很低:“月月她睡着了,你就不要吵她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


    是谢津渡的声音……


    这人前面那么冷漠,现在深更半夜跑来这里做什么?


    赵文丽还在,周景仪不想让母亲大半夜为自己担心,暂时佯装睡觉。


    等房门合上,她突然拍亮灯,坐起来,抄起一个枕头用力砸向谢津渡,“谁你过来的?滚出去!”


    他接过枕头,放在床尾:“时间!


    很晚了()?),


    你确定要在妈这里吵架吗?”


    “……”他是知道怎么拿捏她软肋的?[()]?『来[包?头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现在出去,我就不和你吵架。”


    “那可不行,”谢津渡走过来,脱掉潮湿的外套,摘掉袖扣和领带,一副要在这里过夜的模样,“妈让我上来的,你要是反对,先和她说,她同意我就走。”


    “你无耻!”怕吵到楼下的父母,周景仪骂他都压着声,听上去并不吓人。


    谢津渡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小腿,问:“手疼吗?”


    她抬腿挣脱桎梏,用力踢他的手,“用不着你假惺惺。”


    他叹了声气,用那种可怜巴巴的语气说:“我刚刚在医院里突发心梗,差点死了,你居然就那么跑了,真够无情的。”


    “哄谁呢?现在装可怜这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他卷起袖子,把手递给她看:“你看,这针孔还在呢。”


    男人手背上确实有一个暗红色的针孔,周景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回想起那时候他是有点反常。


    理智很快占据了上风,他之前能骗她,现在未必不能,心软就是在害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她不能总在他身上栽跟头。


    谢津渡握住她的右手说:“我们……能不能不离婚?”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凝望着她,温柔又深情。


    周景仪故意不看他,讽刺道:“你反射弧还挺长,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了,再说了,我们也不合适。”


    谢津渡喉头滚了滚,暂时没有勉强。


    卧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周景仪忽然来了困意,冲他道:“你可以出去吗,我要睡了,我们现在这种关系可不适合同床共枕。”


    “现在出去会吵醒妈。”


    “你去我哥房间睡,就在隔壁。”


    “我可不敢。”


    “那你睡地上。”


    “行。”他十分干脆地同意了。


    周景仪掀开被子要往下躺,谢津渡用下巴点了点她问:“你就这样睡?外裤不脱掉能睡得舒服?”


    “手不方便。”她说。


    “我帮你吧。”他提议。


    “不用。”周景仪随即拒绝。


    “在害羞?怕对我再产生感情?”


    周景仪反驳:“谁说的?我现在看你和门口的石头没有区别。”


    “是吗?”他握住她的脚踝,帮她把外裤脱下来,“看样子你今晚也没洗澡。”


    周景仪立刻奓毛了:“废话,我都这样了,还怎么洗?医生说了不能碰水。”


    谢津渡笑着提议:“我可以帮你做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