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 47 章 “送来给你摸。”……
作品:《月迷津渡》 第47章第47章“送来给你摸。”……
47.
谢津渡今晚很凶。
临别在即,她舍不得,有意纵容。
卧室里只点了一盏小灯,女孩纤细洁白的小臂缠绕着男人紧实精壮的背肌,指甲上的绿色猫眼石有节奏地闪着光,宛如跳动的甲壳虫。
她吃不消的时候,就把难受转嫁给他——
抓他、挠他、掐他,指甲尖嵌到皮肉里,留下一串迤逦的痕迹。
他将她的手从后背上拿下来,手指强势撬开她柔软的指缝,反扣着摁在被褥里,吻痕覆盖了一遍又一遍,各种花招全使出来,温柔讨好,野蛮惩罚。
她穿了一件白色薄纱睡裙,这会儿裙摆揉皱,成了一朵软塌塌的纸玫瑰。
等她眼里的光散了,谢津渡才略微松开她。
手臂撑在身侧,上身翘起,似一尾凫水而出的鲸鱼,“啵”地一声离开。
皮肤上的汗水,接触空气后蒸发,有些冷,她收紧小腿,勾住他的腿弯,不让他走——
像是挽留,又像邀请。
男人愣了一下,鼻腔里逸出一声浅笑,他痴迷于她这种意识混沌下的依恋。
身体的反应是灵魂的镜子。
他的心也快要成融化的黄油了。
他俯身过来,亲了亲她的眼皮,拇指抚摸着她的眉毛哄:“乖,我喝口水就回来。”
谢津渡坐在床尾喝水,橘色的光落在他的后背上,颈骨凸出性感,肌肉很薄,纹理清晰,布满了新鲜的伤痕。
一想到这些伤痕都是怎样留下的,她就有些羞耻。
低头看看,她身上也留下不少艳丽的红痕。好淫啊!
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张潮红未退的小脸。
听到他喝水,她又弹弹腿,吵着说渴。
他端着水杯,偏头问:“自己起来喝,还是要喂?”
他声音低低的,夹杂着些许没有散去的喘息,有点哄骗意味,又莫名缱绻。
“要你喂……”
谢津渡往杯子里添了水,走到床头,“躺着我用嘴喂你吗?”
“不用。”她拥着被子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水。
他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大半夜表演蚕宝宝?”
“没有。”她矢口否认。
“那就是勾人的新手段?”
“才不是。”她瞪了他一眼,模样有些凶,却越发娇俏灵动。
“完了,我都起反应了。”
“你……”
他剥鸡蛋似的把她从被子里往外剥——
他剥,她盖,打地鼠似的。
旁的事情上,他都好说话,偏偏在这事上,他不高兴和她打商量,直接来了硬的。
周景仪“哎!哎!”地叫两了声:“都凌晨一点了,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谢津渡退而求其次,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子鼓起来一块,她看不到他的!
脸,心里空荡荡的,有些慌。
“你……你做什么?”她蜷缩起脚趾,心脏乱跳。
“做标记。”他闷在被子里说。
“做……标记?”
“对。”用动物最原始的气味、体液标记她,让外面的野狗退避三舍。
潮湿的吻落下,很痒,她抖了一下腿,想躲,却无法挣脱,只能咬着手背喘气。
之后,她又试着说话来转移注意力:“谢津渡,明天,你还是别送我去机场了吧。”
“为什么?”他的回答在亲吻声里混杂着,很糊。
“万一……嘶……你别咬,万一……我舍不得你,掉眼泪多丑。”
“怕什么……”他在暧昧的吻/啧声中断断续续地回应,“你哭的话……我给你挡着,宝宝,真可怜,你快要融化了。”
后面,她没再说话,因为应付不过来。
“不……要了。”她嚷着。
“不行,不喂饱你,我们小猫出门又馋鱼。”
她光是听着就不行了。
要是掀开被子,还能看到男人那双发红充血的眼睛。
*
次日一早,谢津渡神清气爽,周景仪蔫蔫巴巴。
衣服鞋袜都是他帮忙穿的。
她严重怀疑他是狐狸精变的,专门采阴补阳。
到了机场,她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谢津渡把她的行李送去托运,再回来送她到安检处排队。
他想到什么,忽然问:“蒋时亦和你一趟飞机吗?”
周景仪没打算骗他,说了实话:“他提前开车过去了,会到机场接我。”
谢津渡没说话,脸色沉下去。
她发现端倪,笑着打趣:“你该不会又要吃醋吧?”
谢津渡故意不看她,别开眼,吐了口气:“我现在哪儿敢吃醋啊,一会儿找地方偷偷抹眼泪去。”
她勾住他的小拇指晃荡,娇娇俏俏地哄:“别不高兴啦,我不跟他住一个酒店,我每天早晚给你打电话,让你查岗。”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担心那个,照顾好自己。”
“真不担心?我怎么不信呢?”
谢津渡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走吧,到你了。”
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次分别。
谢津渡白天忙赵文丽布置的工作,晚上处理伦敦那边的事情。
期间,周景仪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略感快慰。
电话一挂,家中又陷入一团死寂。
她不在,房间很空,安静的没有一点生机。
他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睡觉了。
怀里没有了柔软的馨香,他躺在那里跟木乃伊无异。
曾几何时,他与孤单为伍,习惯了漫漫长夜,现在根本不能适应。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干脆把她的枕头抱过来,细细嗅上面的味道。
心脏蒸腾起炙热的焦渴,一整晚他都在做梦,梦里全是她。
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从他身上流!
淌过,又在梦里蒸发殆尽。
醒来后,灵魂和身体一样空荡。
穿衣洗漱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不适——
他再次看到了那个路口,肖萍背对着他往马路对面走,之后,警察围过来找他讲话。
他试图逃跑,可是脚动不了,血液浸透了他的裤脚。
和周景仪结婚后,他精神平静,没吃药也没有发病,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病好了。
事实却并非如此。
谢津渡屈膝跪在地上,用力捶打着脑袋,与自己做着对抗。
阳光刺眼,冷风拂面,那些人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刹车声、鸣笛声、讲话声、还有他自己的哭声。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却找不到回归现实的入口。
他用力推搡着空气里的虚无,歇斯底里地大吼:
“妈,你不该来这里。”
“你是假的,你已经死了。”
“你们这些警察也都是假的。”
怒吼变成了一阵阵痛苦的哀鸣:“月月……月月……月月……”
那种尖锐的爆发,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他浑身被汗水湿透,蜷在地板上。
耳畔忽然响起一阵音乐,他闭上眼睛,不看马路,努力用耳朵寻找声音的来源。
半分钟后,他跌跌撞撞地拿到了手机,闭着眼睛接电话。
周景仪在那头温柔地说话:“谢津渡,你昨晚有没有想我啊?”
“想。”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这边的早茶很好吃,下次,我们一起过来旅行。”
“嗯。”汗珠在他额头上滚动,他掀开眼皮,终于看到了房间里褐色的地板。
紧接着,那些折磨他的画面,神奇般地消失了。
下午,他给自己的心理医生打去越洋电话。
这次发病,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没有任何的导火索,突如其来。
他将两次发病的情况如实说明。
那位英国医生,思考半晌说:“aron,我对你现在的病情,有两个方向的判断。一是,你可能快好了,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医学奇迹;二是,你可能遇到了更大的麻烦,一旦你的妻子和你长时间分开,你的病会比之前更严重,爱是双刃剑。”
他懂这位医生的意思。
医生继续说:“为了你的健康考虑,你现在最好和你妻子分开,之后,我用药物替你控制到之前的状态……”
谢津渡当即拒绝:“不,我不需要。”
电话对面叹了声气,劝说道:“我曾经有过一位患者,他被爱短暂治愈,再被爱彻底毁灭,最后,药物也控制不了他的病情,他受不了无休止的折磨,选择了自戕。”
谢津渡沉默良久,说:“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让我离开她,跟自戕没有区别。除她以外,我再无别的欢愉。”
哪怕明天粉身碎骨,今夜也要将头颅朝向月亮。
“你……”英国医生知道多说无益,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后,终止了这场远程对话。
!
那之后,谢津渡每天都会按时吃药。
周景仪在粤城待了两个礼拜,每天早、中、晚,她都会给他打电话,聊三餐,聊天气,聊那边的所见所闻。
比起那些抑制他发病的药物,她的寥寥数语更能治愈他。
每天晚上九点,是他们固定视频通话的时间。
谢津渡会提前半小时终止伦敦那边的会议,洗澡换衣服,打扮整齐等她。
几次之后,周景仪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哪有人天天晚上睡觉前还穿风衣、穿西装弄发型的?
她没忍住,问他:“你是不是打电话前都专门打扮过?”
“被你看出来了?”他在屏幕里笑起来,灰紫色的眼睛溢满了光。
“干嘛要打扮?”
男人撩起眼皮望过来,声线低沉温柔:“我就是想你更喜欢我一点。”
“你成功了,我很想念你。”
“有多想?”他问。
“我啊,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她眨眨眼,学他之前的语气,表情乖的不行,一会儿又撑着下巴不正经起来,“可惜,只能看不能摸,怪没意思的。”
*
粤城这边的项目,正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今天工作告一段落后,蒋时亦提出要请周景仪吃饭,并商量下一个进度的计划安排。
天气热,她没忸怩,坐上蒋时亦的车去了饭店。
窗外街景流淌,蒋时亦笑着介绍沿途景点。周景仪兴致缺缺,但还是礼貌地接着话。
“姐姐,房子的事,我和我爸说过了,可以卖,等回北城就可以办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