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第 27 章 身体里寒意退却,热火燎…
作品:《月迷津渡》 第27章第27章身体里寒意退却,热火燎……
27.
“聘……礼?”周景仪呆立在那里,有些茫然。
谢津渡走过来,高大的身影笼罩过她:“愿意和我结婚吗?”
周景仪心脏怦怦直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确实是挺想要这家公司的,但还没到要把自己的婚姻搭进去的地步。
周家不缺钱、不缺势,向来都是别人巴结她家的份,根本不需要用儿女的婚事换取任何利益。
想到这里,她弯唇笑起来:“如果只是为了收购dreamingcar和你结婚,我当然不愿意。”
“那要为了旁的呢?”他深看进她的眼睛,灰紫色的眼睛溢满温柔。
“旁的?是什么?你说说,我听听看。”她挑了下眉梢,声音娇娇俏俏,眼睛亮晶晶,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比如,喜欢我。”谢津渡说得直白。
周景仪抬手,在他心口点了两下,“我们才谈了几天恋爱,还不够了解彼此,要是靠这么一点儿喜欢,恐怕不够用一生一世。而且,也可能会不契合。”
“结婚以后,你们会慢慢了解彼此,至于现在,我们不契合吗?”谢津渡握住她做乱的手,从指根处缓慢揉捏至指尖,仿佛是某种热辣的隐喻。
助理敲门进来,送来了咖啡和饮料。
周景仪趁机把手抽回来,转身,拧开一小瓶柠檬苏打水,浅啜两口。
助理走后,谢津渡将她手里水瓶截走,仰起脖子,咕嘟咕嘟饮尽。
她看到他喉结一下一下地滚动着,薄唇染上她的口红印,湿湿的,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你干嘛非要喝我的水?”周景仪不高兴,试图通过说话转移注意力,但是收效甚微。
谢津渡没应声,单手将她提抱到桌沿上,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虚虚环抱住她。
不知是体型差,还是他身上侵袭过来的强烈荷尔蒙气息,引得她神经紧绷,身体下意识往后倾,想远离这种桎梏。
谢津渡反应很快,大手摁在她后背,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两下。
又痒又麻,她的脊柱好像在燃烧起火……
男人低沉的声音没入她的耳朵:“宝宝,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们难道不契合吗?”
他平常会很少会叫她宝宝,只有在某种特定时刻,他会一边喘着气一边叫她宝宝,甚至还会形容各种细节给她听,多半都是些荤话,引得她情难自禁,缴械投降。
在他办公室里说这样的话,又离得这么近,多少有点调情的意思,很禁忌,但也很刺激。
周景仪被男色所迷,耳根烧得通红。
“我们现在当然契合,但是……”
谢津渡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问:“你心里还有顾虑。”
“是,”周景仪坐直了,轻晃两下小腿说,“我当然有顾虑。”
“什么顾虑?”
“你现在没有从前的记忆,做出的决定很武断。等你恢复记!
忆,说不定会后悔。到时候,你未必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我……”
“我不会后悔。”他笃定道,“就算恢复记忆,我还是会喜欢你。”
“可是,”周景仪垂眉,目光落在桌案上,唇瓣翕动,“我会后悔!我不确定到时候还会不会喜欢你。”
男人忽然沉默下来。
他们这算是谈僵了,dreamingcar没收购成,还吵了一架。
周景仪要从桌上下来,被他摁住了指尖:“再等会儿。”
“谢津渡,你一定要这么急吗?”她眼睛红红的,睫毛上沾着透明的水滴,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他意识到,自己把她逼迫得太紧了。
他家这位小青梅,是那种宁愿光着脚走路,也不会穿挤脚鞋子的性格。
谢津渡轻笑一声,又变回那副温柔且善解人意的模样:“我是想说,如果你想要收购dreamingcar,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她仰着脸,兴致不高。
“陪我去趟温德米尔湖区。”他在她潮湿的睫毛上亲了亲。
“去那边做什么?”她刚刚情绪激动,这会儿声音染着一丝哭腔,听上去娇滴滴的。
谢津渡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软着声哄:“徒步、游船、骑车、爬山都行,听你的。”
“就这么简单吗?”周景仪吸着脸,有些不信,“没有别的附加条件?”
谢津渡将她揽进怀里抱住:“对不起,我刚刚惹你伤心了,以后不这样了。”
“狡猾。”她踢了踢他的膝盖,鞋尖故意把他平整的西裤弄乱。
次日,他们从伦敦出发前往温德米尔湖。
出门时,天气不太好,头顶堆着厚厚一层铅灰云朵,不多时还下起了下雨。
周景仪托着腮抱怨:“这种天气,一点儿也不适合旅游。”
谢津渡笑笑:“放心吧,等到了那里,天气就好了。”
这边的植被和国内有些差异,尤其是草地,隆冬时青翠碧绿,盛夏时干枯发黄。
车子驶入狭窄的乡村小道后,天气果然放晴了,大片大片的青葱草地映入眼帘,再倒退着消失在后视镜里。
小道两侧的英式建筑都很有年代感,或灰或红,时不时遇上一两只白色的小羊。景色很美,一帧帧,跟电影似的。
周景仪将车窗降下来,端着手机,沿途拍了许多视频。
车子里的暖气散了干净,女孩的鼻尖被风吹得通红。
到了一处卖小食的店铺,谢津渡牵着她进去买了些小吃,摘下手套,用掌心给她焐脸。
周景仪吃了一小块炸鱼条,抬头问:“你怎么知道我脸冻痛了?”
谢津渡没说话,点亮手机,调了前置镜头,照给她看。
“啊?居然吹红了,糟糕,等过两天回去,皮肤又不能见人了。”
“很漂亮。”他挤进镜头,搂过她的肩膀,和她拍了一张合影。
接着,她看他将那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周景仪喝两口可乐,懒洋洋问:“!
你以前的屏保是什么啊?”
“也是你。”谢津渡熄灭手机,淡淡道。
“也是我?哪儿来的?偷拍的?”
“嗯。”
“承认得还挺快。”周景仪撑着下巴笑着,仿佛并不生气,“对了,晚上住哪?要不要先定酒店?”
“我家。”
“回伦敦?”那也太远了,
“我在湖区这边有一套房子,”仿佛是怕她怀疑,他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份titleregister和titleplan,是我妈妈留下的房子。”
“你这也挺好,跟忽然捡到一套房似的。”
车子开进湖区,转过一小段路就到了那套房子。
那是一栋临水而建的两层小楼,茶褐色的小方砖,搭配白色窗框,远远看过去很古朴,房子四周种满了绣球和迎春。可惜现在天气冷,没有花,只有青黄色的枝叶。
屋子里有人经常过来打扫,一尘不染,脚底的木质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田园风的装修风格,沙发、地毯墙纸都看上去暖乎乎的,玻璃柜里的餐碟茶具精致可爱,壁炉燃起来后,有点像童话里的房子。
“这里好漂亮!我能上二楼看看吗?”
“当然。”
拾阶而上,二楼南侧有一个巨大的阳光房,可以远眺湖区的大半风景。
北侧房间的光线略暗,但是打开窗户的一瞬间,她被那碧绿的窗景美呆了。绵延无尽的绿色山坡,闪着光的湖水环绕山间,有种置身森林的错觉。
她去过很多地方,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窗户。
谢津渡从楼下上来问:“要不要去划船?”
周景仪满脸惊喜地看向他:“这里还有船?”
“有,我还找到了船桨和救生衣。”
“你看着对这里很熟悉?”周景仪问。
他淡笑着说:“大概是以前来过这里,有一点印象,具体的事记不清了。”
六年前,他刚来英国的时候,状态很差,外祖父将他送来这里疗养。
他在这里无数次发病,又无数次艰难地挺过来,有几次,他甚至想在这里结束生命……
静谧的湖水缓慢无声地治愈着他,脑袋清醒的时候,他会特别想念她。
但是这些,他没同她说。
天空湛蓝,水天一色。周景仪像只兴奋的小雀,跳上船,催着他快点出发。
谢津渡解开绳索,坐进船里。
船桨在水里轻轻一拨,小船划破平静的湖水往前驶去。
这里是湖水的分支,游船很少过来,他们随波荡漾,连桨也懒得滑。
安静的水面忽然掀起一阵巨大的水花。
“是什么?”周景仪警惕地望向谢津渡。
“可能水怪,尼斯水怪。”他逗她。
“是蟒蛇吗?”
“不清楚,也可能是别的。”
她看着湖面,眉毛拧成一团。
小时候她曾看过类似的恐怖片,水莽将船只掀翻,然后把人一个个!
吞入腹中,没消化的人头在蛇腹内一颗颗地鼓着,很吓人。
“到这头来坐,我抱着你。”
“船会翻的吧?”这船太小,也太窄了,不如工业化的大船平稳。
“躺着就没关系。”谢津渡往下挪了挪,打开手臂,示意她过去。
周景仪站起来,小船立刻变得摇摇晃晃。她有些害怕,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
“谢津渡,刚刚真的吓死我了。”她抱着他,撒娇般地说着话。
他笑着,又哄。
水面渐渐静下来,再也没了之前吵闹的声响。
不过是一条鱼,就把可爱的小青梅吓到了他怀里。
小船顺着水流往前,他们躺在船上仰头看云卷云舒,好不惬意。
不多时,流云聚集堆积,天阴了下来,湖面起了风浪。
他拍拍她的肩膀说:“要下雨了,得回去了。”
二人重新分坐到小船两头。
谢津渡有意加快划船的速度,却还是没能在下雨前赶回去。
雨水豆子一样砸在脸上,周景仪并不觉得沮丧,反而觉得新奇,她抱着膝盖哈哈大笑:“完蛋啦,这下我们两个要淋成落汤鸡啦!”
他也笑,很奇妙的体验。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狂风暴雨也好像成了诗。
到了家,两人衣服湿透。
周景仪在门口踢掉鞋子,脱掉外套、长裤,然后坏心眼地把冻得冰冷的手塞进他的后背,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来只是焐手,但湿掉的衬衫将他漂亮的背部肌肉浸得若隐若现。
她掀开衬衫,在他后背上咬了一口,再一点点吻他,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只想靠得更近。
屋子里壁炉烧得滚烫,身体里寒意退却,热火燎原。
他扭过身,捧着她的脸,一点点吻她,从眼睛到下巴,再到柔软的脖颈……
更多的湿衣服掉落在地上,分不清谁和谁的。
屋子里没开灯,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故意吊着她,哄她喊他poppet,又一次次咬住她的唇舌,攻击她脆弱的心脏。
时间在那一刻变得模糊起来,期待永恒。
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合二为一,像太极盘里的阴阳两仪,循环往复,永不停止。
两人在湖区待了十天。
他们在有太阳的时候外出徒步、划船再回家腻在一起,下雨的时候,他们不出门,听着雨声,亲吻然后再做那种甜的发腻的事。一天之中,他们有十多个小时都黏在一块。
地板、沙发、阳光房、桌子……这座房子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他们的回忆。
第十一天,周景仪忽然和他说:“已经很久了,谢津渡,我想回去了。”
谢津渡想挽留,但是没有找到借口,也知道根本留不住。
他又在赌,赌她回去后会想念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