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晚到香积寺来干什么?”


    展演侧过身,祁浮生攀着窗棂一个翻身进了屋子。


    “你今天没有放风筝?”祁浮生疑惑问道。


    “没有啊。”展颜不明所以。


    祁浮生尴尬摸了摸鼻尖,昨日原主做的事情他全都知道,对于他来说,就是无法掌控身体而已。


    昨晚掌控回身体的主权,他一觉如同昏迷一般,直到日上三竿。等到偶然询问展颜的动向,才从安福的嘴里得知展家二姑娘一早就坐马车来了香积寺,他以为自己错过了展颜的信号,便赶来在怀袖亭里等了一下午,才知展家安顿在寺庙的客房里,以为自己错过了,便又急急前来寻找。


    看了一眼展颜左手上缠着的纱布,祁浮生有点心虚。


    “你这伤……”他缓缓开口。


    “哦你说这个啊,没事没事,只要能骗过傅朝尘就好!”展颜一副我领悟你放心的表情,拍了拍祁浮生的肩膀。


    祁浮生:“?”啥玩意儿?


    “你放心,我都懂,昨日你来给阿姐送糕点是有傅朝尘的人在盯着你对不对?所以你要假装不认识我,做出一副倾慕展清梦的样子,就像原书里的那样,然后傅朝尘就会把你收入麾下,我厉害吧,不用你说,我自己就悟出来了!”展颜滔滔不绝道。


    “呃……对。”祁浮生点头,既然她这么理解那他也就顺水推舟,失控这件事虽然之前和展颜提过一嘴,但上次没那么严重,他也就没有在意,昨日的那一次,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另一个灵魂的躁动,祁浮生没有想好该如何同她解释,那就先不说。


    展颜好奇问道:“那你今日来找我干什么?”


    “其实……”祁浮生瞎编道,“我昨日确实感觉到有人盯上我了。”


    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


    “所以我才做了昨日的那一番试探,目的就是引出背后秘密监视我的人。”祁浮生神秘兮兮道,“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他们没有跟上来。”


    “目前傅朝尘还没有当面找上我。”祁浮生尝试铺上后路,为自己的谎言提供可以转圜的余地。


    “防患于未然,厉害呀!有脑子!”展颜又重重拍了一下祁浮生的肩膀,“那你是怎么察觉到有人在监视你的?”


    展颜对这件事关心得很:“是和我们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比如说走在街上的时候,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一个穿着便服的人悄悄跟在身后,其实是幕后boss的贴身侍卫!”


    讲到兴头上,展颜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还是你正在饭馆里吃饭,侧过头的时候察觉到邻桌异样的目光?”


    “对了!还是说是——”展颜一拍脑门,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祁浮生打断。


    “都不是,我就是感觉不对劲,很简单。”祁浮生侧头叹了口气,“收回你逐渐飞上银河系的脑回路。”


    “啊~”展颜一脸遗憾的模样,这么刺激的剧情怎么到他这就变得如此平淡,“就这?”


    “就这……这是什么?”祁浮生岔开了话题,再问下去就要暴露了,他指着姜燕回送给展颜的糕点。


    “香积寺的花糕,我娘给我——哎你干嘛!”


    祁浮生拿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仔细品味一番点头道:“挺好吃,甜而不腻。”


    “谁让你吃了?”展颜站起身欲抢夺。


    祁浮生将木盒高高举起,他个头高,展颜即使踮起脚,头顶也才堪堪到他的下巴,手这么一举,她自然够不着。


    “你把糕点就这样放一个晚上,早就坏了,我这是在给你解决负担。”祁浮生理直气壮,又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抢她吃的还有理了,就算她不吃,那也是限量款啊,一人就一份的,展颜想。


    “你还吃!”展颜绕着桌子捉祁浮生,奈何他像一条泥鳅一样撺得太快。


    “我诅咒你一口胖十斤!”展颜追不上,只能咬牙切齿道,未注意到祁浮生已经停下了脚步,没有刹住车,一下子撞在了祁浮生的胸膛上。


    “哎呦!”额头上吃痛,展颜后退站稳,“你不跑了就不能提前说一下嘛!”


    展颜额头上隐约起了红痕。


    “哪有猎人挖好了坑然后提醒猎物不要往下跳的?”祁浮生把手里的木盒递还给展颜,挑眉说道。


    “你就给我剩了一块!”


    “晚上少吃点甜的。”


    “哼!”展颜被他这理不直气也壮的态度无语到了,抢过盒子猛得转过身,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乌发直直甩到祁浮生脸上,发丝还有点潮湿带着韧劲,在安静的屋子里传出一声轻微声响。


    “嘶,你这头发。”祁浮生抬手抚去甩在下巴上的一点水渍。


    “头发自己要打你的,不是我。”胡搅蛮缠谁不会,展颜背对着祁浮生,“祁二公子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乌黑的发尾不时还往下滴着水滴,滴落在青灰色的地上留下浅浅水渍,又或是晕染在展颜快要拖地的衣裳背后。


    “你就打算这样子睡觉?不怕发烧?”祁浮生伸手捉住展颜潮湿的发尾,许是觉得不妥,又松开了手。


    “不行嘛,我太困了,这里又没有吹风机,绞头发太慢了。”展颜说着打了个哈气。


    祁浮生闻言将桌上的棉布拿起,隔着棉布将展颜的发尾攥在了指间。


    在展颜疑问的目光里,祁浮生迟缓开口:“别这么看着我,就当我是你用糕点支付的钟点工。”


    免费服务怎么可以不享受,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祁浮生,这个便宜得占,展颜也没多想,喜滋滋地往凳子上一坐:“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领略一下祁二公子的手艺,要是不达标这边的要求是退货哦。”


    在展颜身后看不见的地方,祁浮生的唇角勾起弧度:“退货的话这边要求支付一下邮费。”


    “无良商家。”展颜真的是困了,眼皮子打着架,将胳膊在桌面上团起来,头枕在上面闭目养神。


    “祁浮生。”


    “嗯?”


    “你说我们多久才能出去啊?”


    “也许不久,也许很久。”


    “又是一句废话。”


    “好好好。”祁浮生答道,手上的动作未停,指尖隔着棉布拢着展颜半湿的长发,细细摩挲着每一根发丝,展颜的头发浓密,一时半会儿还擦不干,两人也没说话,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


    “这三天我都在香积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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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怀袖亭找我。”祁浮生轻声说道。


    素白棉布自发间缓缓绞过,那发丝凉凉的,偏又缠人得紧,绕在他的指尖不肯离去。


    没有回应。


    睡着了?听得身前之人呼吸渐匀,祁浮生垂眸看去,烛光下,展颜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两弯浅影,唇瓣微张像是还有什么未说完的话。


    祁浮生不由屏息。绞头发的动作停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自作主张地将挡在展颜面前的一缕碎发绕至耳后。


    睡着的时候倒是没有那么牙尖嘴利了。


    指尖的发丝已经干燥,但是祁浮生没有松开握着展颜发丝的手。


    “再绞一遍好了……”


    晚风轻轻吹着,花香混和着檀香,幽幽萦绕。


    ***


    “姑娘?”


    展颜睡眼朦胧间听见有人在唤她。刚想起身回应,脖颈间却传来一阵疼痛。


    糟糕,好像是落枕了。


    “姑娘昨晚怎么不上床睡,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吗?”秋果帮展颜揉着酸疼的脖颈。


    “太困了,一时没注意就睡着了。”展颜歪着脑袋,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记得,连祁浮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展颜不自觉地想到,小说里有这个桥段的时候不应该都是男主会在女主睡着之后抱上床然后再走的吗?祁浮生真是不解风情,就这么走了,展颜想着。


    哎呀,我在想什么!展颜猝不及防在秋果疑惑的目光里敲了一下脑袋。


    “姑娘你脸怎么有点红?”秋果有些担心地将手覆在展颜的额头上,“还有一点烫,莫不是染上了风寒?姑娘是不是昨晚头发没绞干就睡下了,都怪秋果,秋果就不应该听姑娘的让姑娘自个儿绞头发!”


    “不是的秋果,我只是觉得有些热。”展颜打着马虎眼。


    她在想什么!她和祁浮生就只是合作关系,甚至是有福不能同享,有难更不能同当,自己怎么还想到那方面上去了。


    展颜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脑瓜崩清醒清醒。


    “姑娘你真的没事吗?”秋果连忙握住展颜的手制止她再“伤害”自己,随后又侧过头暗自叨叨,“没道理啊,在庙里也能撞邪吗?”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哎呀我真的没事。”展颜站起来对秋果一笑。


    “快点洗漱吧,今日娘不是说要去那个什么侧殿里跪两个时辰的姻缘佛像吗,快点吧,不然等会儿可就要来不及了。”展颜催促秋果。


    秋果将带来的铜盆放置在妆台前,寺庙的客房与平常人家的房间制式不同,没有专门梳妆的地方,说是妆台,不过就是在一张摆着笔墨纸砚的书桌上增加了一面光滑的铜镜,又腾出了一块地方用来放置姑娘家的妆匣。


    寺里清晨的风清凉,带来山林间独有的青草气,拂去展颜脸上还残存着的那一丝躁意,连带着轻轻吹起桌案上宣纸的一角。


    纸片发出“呼啦啦的”轻微声响,杏色的光滑纸面上,可见有黑色的墨迹潦草地勾勒出一只翻飞的风筝模样。


    这是?祁浮生留下的?展颜将纸片从镇纸下面抽出来,仔细看了看。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