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抓住女鬼

作品:《胭脂铺俏掌柜发家日志

    “你知我是女子?”黑影奇异道。


    昭棠道:“你腰身纤细,嗓音细腻,一眼便看出是女子。”


    那人又道:“姑娘怎如此笃定?姑娘可知我们唱曲的,这唱功,唱法乃是从小训练,男子也可发出此声。”


    “难不成是因为坊间传言,此宅中有一女鬼?”


    昭棠未说话,的确是坊间传言,让她认为这定是个女子,但现下她的嗓音的确是女子无异。


    那人伪装被识破,声线变得无礼:“若不是你追我,我岂会往这里逃?你说,你为何要来我的地盘?”


    昭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是狗不成,还要占地盘?再说,你都跟到我房间里,我为何不能抓你,好叫我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女子声音黏腻,摇摆勾着人的心魂,轻巧开口:“这宅子是郭大商人买给我的,你如此堂皇入住,可不是鸠占鹊巢?”


    昭棠淡淡:“我不是鸠,姑娘也并非是鹊,这宅子无人入住,空着也是空着,我花了银子买下,如何不能入住?”


    昭棠反问道:“还有,你半夜闯入我的房间,是想做什么?”


    女子含糊摆摆手:“你不要误会,我观你二人是新婚夫妇,便想听听墙角......”


    她顿了顿,疑惑问道:“为何你二人从不同房?”


    昭棠愣了一下,又笑起来:“姑娘的心思倒是奇特,还有这等爱好,你那哪里是听墙角,你在我榻前披散着发,黑洞的眼睛盯着我瞧,好不摄人,你若是玩几日消停也罢了,怎知你现身越来越频繁。”


    昭棠想起坊间传言,忽道:“难道你是郭大商人新娶进门的小妾,因为斗不过几房姨娘,被安置在宅门外?”


    你......”女子支吾出声。


    女子抽搭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用袖子胡乱抹着,面颊上不知是涂得染料还是酱汁,红色的印子越抹越多,与鼻涕交织在一起糊满了整张脸,十分难看。


    “你为何要说出如此之话,害我心里揪着疼。”


    说罢,女子捂住胸口期期艾艾,低下脑袋,只是头发越来越长,几乎垂到地面,与脸上的模样比,更加摄人。


    昭棠看她惨样,心中着实不忍,她被杜氏许给郭商人,跟这女子也有相似之处。


    昭棠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素白帕子,走到女子跟前,将帕子递给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擦擦吧。”


    “多谢。”女子接过手帕。


    谁知,抽泣声愈发变大,帕子上积的鼻涕也越来越多,帕子完全被泪水浸湿。


    若姬站起身,寻了个角落,将帕子拧干,回身继续擦拭泪水,哭啼道:“你待我真好!呜呜......从没有人对我如此好过!”


    若姬搂住昭棠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完全忽略蹭到昭棠裙裾上的鼻涕,肩膀颤抖着哭个不停。


    昭棠在风中石化了,只是递了个帕子,怎至于如此感恩戴德。


    昭棠劝道:“郭大商人不是待你极好,还为你另置了一处宅子。”


    若姬:“那算哪门子的好??”


    昭棠:“你莫哭,离了郭商人日子又不是过不去。”


    若姬抬头,拭净那张花脸,将外衫那件黑袍脱掉,露出里面藕粉色的罗裙,样貌清丽,身材娉婷。


    “郭大商人算什么?郭大商人看见貌美的女子便走不动道,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再说那些珠宝首饰,谁稀罕!我气的是斗不过那帮小妾!她们有我美丽动人吗,有我会唱曲吗?”


    她又哭泣起来,吐字吞吐起来:“呜呜......为什么他们那么算计我,我什么都不知带。”


    好吧,应该是你太单纯了......


    昭棠:“你为何要在此处装鬼?”


    若姬擦干眼泪:“我厌烦那老不死的,说到底,郭大商人不过将我当做摆在宅子里的摆件,我不愿与他虚与委蛇,就想着干脆装死算了!”


    “所以你就装神弄鬼?”


    “这怎么能算装神弄鬼呢?若是人们知道这里有鬼,必不会有人再来此处,这宅子也不会卖出,我就可以安逸待在这里了,这个主意不是很好?”她那清丽的眼眸中流露出如孩子般的纯真。


    昭棠收拾出一个厢房,让若姬住下。


    若姬理所应当道:“本来你睡的那间是我的,但你又拿了钱买了这处宅子,便让给你睡吧。”


    “你还未说,你二人为何从不同房?”若姬话风一转。


    “成了亲便要同房?”昭棠问道。


    那黏腻的声线变得天真,若姬点点头:“当然要的。”


    “各自睡在自己房间不是很好?”


    若姬故作高深地摇摇头,道:“你还是不懂。”


    “话又说回来,你脸上涂抹的酱汁是什么?”


    若姬坦率开口:“我在市集中看到摊贩杀鸡,索性把鸡血偷了来,但偷鸡血太麻烦了,而且味道腥臭,实在难忍,我见你偏房中有红色汁水,闻着很香,便拿出用了。”


    昭棠:“......”


    -


    偏房内香料的气息混合着花瓣的甜香,白瓷小碗整齐排列在长案上,盛着石榴、紫草等材料,木架上摆放着竹筐、铁锅、木勺、瓷碗,工具一应俱全,竹匾里花瓣堆得高高的,旁边放着盛香的陶罐。


    裴栖迟将花瓣淘洗过几遍,在臼里捣着花瓣,红色的汁液逐渐渗出,与清水混合在一起,混着层层的碎瓣,渐渐成浆。


    昭棠将前些日子挂在树干上晾晒的布袋拿进来,捻入碗中。


    “你们这样不行,你们可知云州城女子喜欢怎样的胭脂?”


    若姬坐在一旁,看这二人忙活了一上午,不满地摇摇头。


    若姬见无人应答,也不着急,自顾自的说着:“云州城最红火的一家胭脂铺叫绮霞坊,最惹女子心仪的妆面是飞霞妆,最受欢迎的胭脂材料是茜草,你们可知?”


    “飞霞妆是什么?”若姬说的这些昭棠还从未听说过,不由抬头问道。


    若姬神情得意起来:“棠娘子平日也曾妆扮,当下女子中流行的妆面,也就是飞霞妆,柔和又不时艳丽,讲究一个清新自然,什么是自然?太艳了不行,太浓了更不行,以色浅为主调,我猜你之前的那些胭脂都能卖出去,想必都不是浓艳的用色吧。”


    “的确不是。”昭棠想了想,答道。


    若姬又凑过来看那装胭脂膏的木盒,若有所思:“木盒上云纹雕刻纤毫毕现,藏着玲珑心思,想来是你这书生夫君的手笔吧?”


    若姬眼神凝向裴栖迟,眼睛快要长出钩子来,恨不得将人钉在原地,这棠娘子也不知从何处寻的夫君,这清贵模样,岂是郭大商人那个老货能比的?她怎就没这好命,碰见这么个可人夫君。


    裴栖迟眼睑微垂,缓言道:“是,不过在下并非是书生,不过是一介山匪成了亲,不好让娘子随我上山受寒,这才下山与娘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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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姬尾音挑起:“可我看,你那指尖虽有薄茧,可显然不是山匪舞刀挥棒弄出来的,公子想必习过武吧,公子身上的气度寻常人家可学不来,我在迎春楼呆了十几年,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公子可不像山匪,就不要诓骗小女子了。”


    昭棠瞥她一眼。


    若姬反应过来:“棠娘子不必忧心,我若姬可不屑抢别人的男人,你家夫君虽说姿容万千,俊朗非凡,可是太穷了,我若姬不喜欢太穷的男子。”


    昭棠:“......”


    昭棠回眸看向裴栖迟道:“若姬便是如此性子,夫君莫要放在心上。”


    裴栖迟淡淡道:“无妨。”仿佛完全不在意被人说穷。


    若姬听两人言语,浑然不觉似的:“你们可知,要想卖上价格,仅靠内里胭脂的成色还不够,这外层的盒具才是卖上价钱的关键,现下民间流行的是陶瓷盒,釉色繁多,绘有鸟纹、花纹、山水图,精美异常,寻常女子便是不喜涂脂抹粉,看见这精致妆盒,也会心动购上一盒,不过这陶瓷胭脂盒算不得什么,富贵人家还会用银质胭脂盒,那质地就更妙了。”


    “迎春楼的花娘施的最多的妆便是飞霞妆,其次是醉妆、晚霞妆、桃花妆......这飞霞妆不止女子喜爱,云州城内有钱的富家公子也都喜爱这样妆面的女子,公子们点姑娘那可谓是一叫一个准......”


    若姬越说越多,愈发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


    “我现在装鬼,不便在外人面前露面。棠娘子,若是胭脂制成了,需要试妆,不妨来找我,想我若姬也曾是迎春楼的头牌歌姬,在妆扮上也当得上是得心应手。”


    若姬交代完,拧着那曲线有致的腰身走出了偏房。


    若姬走远了后,裴栖迟道:“娘子怎么看?”


    昭棠忖思道:“若姬是个懂行的,细细观察,坊间女子上的胭脂都是浅色,色浅则需多加米粉,茜草为深红,明矾、羊油、藿香,缺一不可。”


    裴栖迟近来跟着昭棠忙活胭脂生意,学得又快,对胭脂的制法已经烂熟于心,他道:“现下我们制作胭脂使用最多的是红花,其次便是紫草,石榴一类,若是按照若姬所言,我们最需要的便是茜草。”


    -


    白日里,两人便到市集设摊售卖制好的胭脂膏,日色西沉后,便着手按照若姬所言,制作茜草胭脂。


    若姬这几日便在暗中观察胭脂研制的如何,是以,昭棠二人忙碌过后,两种浅色的胭脂膏被装在瓷碗里,没等昭棠叫她,若姬拧着水蛇腰便来了,换了身浅碧色襦裙,挽了个似流云般的精巧发髻,手中捏了个金箔团扇,不施粉黛却又更添风情。


    “嗯,色泽不错,与外摊贩卖出的无异,”若姬端起装有胭脂的瓷碗,嗅道:“茜草有种自然木香,仅靠木香,怎能得贵人们青睐,这香料味道,一闻便是藿香,这藿香味道可谓是烂大街了,了无新意,加入麝香不光加强了木香,还会浮现甜香,早知如此我就把郭大商人给我买的麝香,给你用用了。罢了,若是外出兜售,客人想试妆,摊主不会可怎么得了?不妨试试这妆面,棠娘子可会画?”


    飞霞妆涂抹胭脂时,要多次涂抹,自然晕染,昭棠平日匕首拿惯了,若姬这话可把昭棠问住了。


    若姬邀功似的道:“无妨,你看。”


    若姬献宝似的把平日用的妆品全带了来,身后筐里装着满满一袋米粉,螺子黛小心谨慎裹在绢布里,生怕受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