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执手
作品:《入高门》 贺庭州会出现在这里,还要从大理寺现下正在处理的一桩旧案说起。
那桩旧案的案发地就在妙法寺的藏经阁。
案宗上的记录含糊不清,贺庭州心内有诸多疑点,遂换上便装,来到此地一看究竟。
面对朝廷官员,妙法寺的僧人极为配合,带他前去现场查看。
种种细节,皆被随行的主簿记下。
事情结束后,贺庭州准备离去。然而站在藏经阁的二楼窗口,他不经意地往下一瞥,竟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他的未婚妻。
她身穿一身藕荷色衣裙,清丽明媚,正站在下方的晾台和一个青年男子说话。
离得不算近,那两人又是侧对着藏经阁方向。贺庭州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也辨不出说话的口型,但那二人之间的熟稔与亲近,他看得清清楚楚。
何况还有拽衣袖、摸发顶的亲昵举动。
贺庭州胸口一窒,冷眸眯起,负于身后的双手不自觉攥紧。
一旁的僧人不知就里,见贺大人紧盯着览经台方向,忙介绍道:“大人,那是览经台。平日里放些经文,供香客们翻阅……”
停顿一下,僧人又小心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贺庭州笑笑,神色已恢复正常,“今日之事,多谢大师配合,本官先告辞了。”
“哪里哪里,分内之事。大人太客气了。”
一行人走下藏经阁。
贺庭州遥遥看了览经台一眼,转向主簿:“时候不早,陈主簿可先回衙门,本官还有些事要处理。”
陈主簿也不多问,当即拱一拱手,携带书案离去。
随后,贺庭州又吩咐跟随的侍从:“去查查,看那个男的是什么人。”
“是。”
……
怕绣屏突然回来,雁翎不敢与二哥交谈太久。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后,两人就匆匆分开。
雁翎离开览经台,准备重新走回古树下。
然而,刚走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唤她:“泱泱。”
熟悉的音色令她一怔,一颗心陡然提了起来。
贺庭州?!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时间,雁翎心头涌上杂七杂八诸多念头。
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果见贺庭州就在身后。
他一袭青衫,未带随从,站在古树下,姿态随意,仿佛是寻常外出踏青的富家公子,只是过分俊美了一些。
“二郎?”雁翎心脏砰砰直跳,快速回神。她佯作无意环顾四周,确定二哥已走远,才近前几步,含笑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也是来上香的吗?”
少女眉眼弯弯,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惊喜,似乎看见他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只有轻颤的睫羽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刚到,过来处理一些公务。”贺庭州眼皮微动,直接问,“刚才那个人是谁?”
雁翎脑袋“嗡”的一声,只剩下一个声音:他看见了!
太大意了,她只想着支开绣屏,却没想到贺庭州会在这里,还正巧被他看到。
“哪个人?”雁翎眨了眨眼睛,假作不懂,带着一丝侥幸问。
兴许他问的是别人呢?她不能先自乱阵脚。
贺庭州面容平静:“在览经台和你说话的那个。”
听到“览经台”三字,雁翎心里仅存的那点侥幸消失殆尽。短短数息间,她心内已转过好几个念头。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决不能让他怀疑到二哥头上。
打定主意后,雁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啊,你说他啊。我不认识他。我的指环找不到了,就和绣屏分头去找。正好刚才那个人自称捡了东西。我还以为是我的指环呢。谁知道人家捡的是碎银子。亏我还凑过去看。”
——雁翎并不确定贺庭州究竟看到了多少,是以说话留了几分余地。
她与二哥自小一起长大,又经久未见,相处中难免会有些亲近之举。贺庭州若没看到,自是皆大欢喜。若看见了,追问下去,那她也能解释得通。
然而贺庭州并不追问,只微微一笑:“是么?”
他眼帘低垂,遮住了眸中的冷意。
不认识?找东西?
若真不认识,她又怎会主动去拉对方的衣袖?还那般亲密和依赖。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吗?”雁翎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她还好奇地问:“对了,二郎,你来的时候看见绣屏没有?她去观音殿那边……”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绣屏欣喜的声音:“秦姑娘,找到了!”
绣屏行得极快,她拎着裙裾,几乎是一路小跑,须臾间就到了跟前。
“……就在蒲团旁边,可能是刚才上香的时候不小心掉的……”绣屏举着银指环,满脸兴奋之色,一转头,发现世子也在,不由呆愣了一瞬,“世子。”
“嗯。”贺庭州略一颔首,算作回应。
不小心掉的?是特意支开她吧?
他目光不经意地一转,竟看见方才那道身影隐匿在览经台后,正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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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边。
贺庭州眉头轻挑,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
见绣屏回来,雁翎精神一震。她接过指环,笑容明媚,近前一步,展示给贺庭州看:“哇,真的找回来了!太好了。二郎,你看,这是我……”
不成想,对方竟自她掌心取走了指环。
“诶?”雁翎惊讶,“你……”
下一瞬,贺庭州竟然执起了她的右手。
雁翎瞪圆了一双眼睛,一时间忘了挣开。
自两人相识以来,贺庭州对她也算以礼相待。除了那天在公主府情况紧急,他还从未有过这等亲昵之举。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止雁翎惊讶,绣屏也愣怔,随后知趣地垂首,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二郎,你……”
贺庭州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不远处的览经台,随后抽出雁翎臂钏里的手帕。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低头擦拭她的手指。
这本是临时起意、故意做给暗处人看的举动,但真碰触到后,贺庭州心尖一突,竟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他平日与女子接触不多,如今更是第一次这般去握一个人的手。
少女的手和他的很不一样,滑腻纤细,柔若无骨。
隔着薄薄一层手帕,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两人彼此的体温。不算热,却有些烫手。
贺庭州脑海空白了一瞬。
雁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中的震惊和别扭无以复加。她下意识抽手,却没能成功。
“别乱动。”贺庭州抬眸,声音不高,但隐含告诫之意。
雁翎抿了抿唇,果真不再乱动,心里却不免发慌,眼皮也突突直跳。
他没再追问二哥的事情,很好。可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臂钏里的帕子是贴身放置、轻易不给人碰的?
就算是未婚夫妻,这个举动也过于亲密了。何况贺家认她,也只是权宜之计……
贺庭州摒却杂念,缓缓将她五个手指逐一擦拭一遍后,才为她重新戴上指环:“好了,别再丢了。”
览经台后,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嗯。”雁翎无暇他顾,只胡乱应着,心里乱糟糟的。
贺庭州眉眼淡淡望向旁处。他将手帕轻折,放回她的手心:“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明天到西院找我。”
“哦。”雁翎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和绣屏一道离去。
贺庭州仍站在原地。
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目光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