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老菜脯砂锅粥

作品:《我的小食摊火爆整个汴京(美食)

    但是做个什么菜,柳金枝还是没想好。


    “婶子。”柳金枝笑眯眯的问胖婶子,“那位司正家的大姐就没一个爱吃的?”


    “那我倒是没听说。”胖婶子摇摇头。


    “那这位大姐平日里都在夜市上买什么?”柳金枝又问


    “还能买什么?各类杂嚼、焦碱水锥、滴酥鲍螺……咱吃不到的富贵吃食都买过。”胖婶子揣着手,叹息地摇头,“但她就是吃的不爽快,我瞧啊,那不是吃不下,那是吃得太饱!饿她一两顿,就是糙米炊饼她也吃。”


    这话说的柳金枝眼前一亮。


    这世上除了穷病,还有一种富贵病。


    各种大鱼大肉养的太好了,反而叫人吃腻歪了倒胃口。


    不如给这位小姐上一点清粥小菜,说不定能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于是跟胖婶子道过谢后,柳金枝将这丫头给的一钱银子分出一半交给柳霄,低声耳语道:“去找个海货铺子,挑些上乘的虾干、鱿鱼干回来,不需太多。”


    柳霄点头,转身走了。


    又给了月牙剩下的一半,道:“你也去找个干货铺子,买一根晒的最漂亮的老菜脯回来。”


    月牙认真点头,揣着钱快快地跑了。


    柳金枝这回要做的是“老菜脯砂锅粥。”


    所谓老菜脯,其实就是晒干了的萝卜干。


    晒的越漂亮,时间越久,就越香,越有嚼劲。


    一般的地方会把这些萝卜干晒好了,留到冬天调入豆瓣酱,小磨香油等等拌着吃。


    而还有的地方则是会用这种老菜脯熬粥,里头的盐分和萝卜的劲道香味,就会在熬制的过程中慢慢渗透进粥里。再加上各类干货海鲜,最后熬出来的粥说不上有多漂亮华丽,但口感一定极滑嫩鲜香。


    所以等到柳霄和月牙分别把东西带回来之后,柳金枝就开始煲粥了。


    相比起卤狮头鹅等大菜,熬粥的步骤就显得简要许多。


    首先要把大米淘洗干净,放到砂锅之中,加适量清水煮开。


    再将柳霄带回来的老菜脯细细地切成丁状放在一边备用。


    紧接着处理月牙买回来的干海货,把一些有杂质的地方挑出来,再切成丝。


    其实只是因为现在是冬日,应季的鲜虾、鱿鱼之类的海产品买不到,否则这老菜脯砂锅粥是不必用干货的。


    哪怕保存的再怎么好,终究也没有活蹦乱跳的鲜货味道好。


    但现在条件有限,柳金枝也不多挑剔什么了。


    往灶眼里加柴火,烈火煮的砂锅内的粥开了花,柳金枝就将切好了的老菜脯、虾仁、鱿鱼干等一齐赶进去,最后盖上砂锅盖子小火焖煮。


    期间也有不少食客来问这煮的粥卖不卖,但因为这是别人提前定好的,柳金枝表示不卖之后,又向食客们推荐起了自己的蝌蚪粉。


    毕竟是要出来做夜市的,不能只赚一小部分人的钱,要赚,就要广揽食客。


    柳金枝做面食方面的吃食在行,就给自己定位在这方面。


    食客见她煲的粥闻起来还挺香,也愿意再尝尝别的。


    于是柳金枝赶忙取出面粉来加水,搅成糊糊,再把整个面盆端到锅边,从摆放齐整的做饭工具处选了“甑”出来。


    甑是一种盆状陶器,盆底有很多的孔洞,用三脚架把它架在锅的上方,一来可以蒸饭,二来可以像柳金枝一样把面糊糊倒进去,再用手按压,这些黏黏糊糊的面糊糊就会从甑底的窟窿眼里掉下去,扑通扑通摔进滚起来的沸水中。


    由于是用外力把面糊糊强硬按压下去的,所以这些一小团一小团的面糊就会呈现一种大头小尾巴的形状,在沸水里上下浮动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个小蝌蚪在游,故而称之为蝌蚪粉。


    这类粉就是在现代也很流行,在豫东平原那边有道面食就叫“□□蝌蚪”,大概就是宋朝这蝌蚪粉的直系后代了。


    在一百度的高温滚水之下,面糊糊很快就被烫熟了。


    柳金枝用铁笊篱把这些面糊糊捞起来,反扣装进一只碗里冲凉、过水。


    再用蒜泥、小葱段、大粒盐、南姜丝,以及香菜叶、小磨油、江米醋调成料汁淋浇上去,用竹著搅拌均匀。光是闻闻味儿,都想得出这碗蝌蚪粉是多么酸辣鲜香、口感滑嫩,一口下去,顺顺溜溜滑到肚子里,软弹到几乎都不用过牙。


    然而这还不是最后一步。


    柳金枝翻找出一颗油麦小白菜,拆折两片碧绿鲜嫩的叶子下来丢入滚水之中,用铁笊篱上上下下来回三遍烫熟,将之卧倒在蝌蚪粉之上。


    小颗青菜配小面,相得益彰。


    柳霄定价为十二文一碗,比别家大约贵个一两文。


    但那食客也大方,二话不说,直接解开茄袋付了账,就端着碗坐在桌边呼啦呼啦吸面条去了。


    尔后又有不少食客来光顾柳氏食摊,柳金枝就让月牙给他们报菜。


    主推蝌蚪粉,次推馄饨、菜包等一系列面食。


    几刻钟下来,倒也算是客似云来。


    而那付了柳金枝定金的少女按照约定,在三刻钟之后来取菜了。


    还一副挑剔模样,道:“柳娘子,你预备的什么菜?”


    柳金枝笑道:“老菜脯砂锅粥。”


    少女不满意地皱起眉,声音有些尖刻:“你就给我家大姐做这个?”


    柳金枝态度依旧谦和有礼,道:“食物不分贵贱,只要好吃就行。再说了,娘子只叫我挑拿手的做来,却没说不能要粥。”


    少女气的脸色发红,看样子很想让柳金枝再做一份。


    可是这回少女身后还跟着个小娘子,两人似是结伴同行的,见少女要和柳金枝吵起来,皱眉催促道:“好啦,做粥便是粥了,大姐还等着吃呢。再说了,大姐舌头叼,兴许又不肯吃,你与她争辩这些又有什么用?”


    少女知道同伴说的有理,可还是气闷,又看着在炉火上炖煨许久的砂锅,道:“这砂锅如此烫手,我该如何带走?你不如派个咸汉替我送去府上。”


    咸汉就是古代版的外卖小哥。


    有些客人不爱在饭馆里头用饭,就提前点好餐,叫饭馆做了送来。吃完之后,又叫咸汉去把碗碟收回来,连洗都不用自己洗。


    不得不说,其实古人也很会享受。


    但是柳金枝的食摊就三个人,她是膳工,柳霄收钱算账,月牙照顾食客,谁都走不开。


    柳金枝不由拧起了眉头,道:“娘子,你……”


    “让我去送吧。”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一家三口动作整齐划一地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杜卫。


    杜卫眼眶还红着,面容疲惫,膝盖上还沾着泥土,似乎曾在坟前长跪不起。


    “你可以吗?”柳金枝轻声,“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杜卫默默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休息够了。东家,派活给我做吧。”


    柳金枝听着这话,忍不住皱了下眉,道:“其实你不用叫我东家。”


    “我阿娘说过,公是公,私是私。我既然已经要到这里干活儿,那您就是我的东家。霄哥儿和月牙就是少东家。”杜卫擦了把脸,声音哽咽,却也诚恳,“我力气很大,腿脚很快,这汴京城的路我都认识。东家要跑腿、送货、买东西,都可以差使我去。”


    说着,就主动拿抹布盖住砂锅,从火炉上抬了起来,放进了一只篮子里。


    柳金枝也就道:“好,那就麻烦你跟着这位娘子跑一趟吧。”


    杜卫点头,扛起篮子就跟着少女去了。


    柳霄望着杜卫,道:“杜哥哥是个很倔的人,一旦认了死理就改不过来。”


    “唉,我只是觉得他才失了娘亲,不必再跟我们这么生分。”柳金枝叹了口气,“算了,以后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相处。晚上让他跟着咱们一起回去,就住你隔壁吧。”


    柳霄点头:“好。”


    “然后你再跟杜卫谈一谈工钱。我们现下是穷些,但以后好转了,他的工钱也能逐步往上提。还有逢年过节的红利钱也不会少,让他尽管放心。”


    不管怎样,杜卫都算是她招收的第一位员工,该给的福利都要给足。


    柳霄应了声好,然后拿出算盘来劈里啪啦地盘了一通,确认红利钱的份额。


    瞧他认真的样子,倒蛮有大堂经理的范儿。


    以后她的柳氏食摊要是真的开成酒楼,就请柳霄来帮她管理,她就省心多了。


    时间逐渐流逝,食摊上的吃食慢慢减少。


    眼看着蝌蚪粉马上就要卖到最后一份了,食摊前不知何时笼罩了一道高大浓黑的影子。


    那人蹙了蹙眉,开口问:“为何不做朝食了?”


    柳金枝登时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


    只见眼前人穿一身红黑收袖锦衣,腰间系一条玄色玉带,勒出精壮的腰身。眉眼俊美锋利,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像是两颗耀眼的黑曜石。


    柳金枝认出来,这边是昨天早上一出手,就是一两赏钱的超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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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什么潘……潘什么来着?


    潘琅寰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替他牵着骏马,他站在摊前,手腕处缠绕着一圈马鞭,眉眼有些冷傲,但更多的是不耐。


    “为何不语?”潘琅寰眉头皱的更深,“难道你不想卖我吃食?”


    自昨日吃过一次之后,他今日早上又想吃柳氏的馄饨,便派家中仆人出来采买。


    结果仆人回来告诉他,柳氏食摊没开门。


    他本以为是柳氏临时有事,便想着择日再来。


    谁料晚间跟着几个友人外出,正正好好瞧见柳氏食摊客似云来。


    平日里他就一贯傲气,想要的东西一时半刻就要得到。但一碗馄饨吊了他一整日,不免就有些埋怨柳金枝改了时辰却不告知一声。


    柳金枝赶忙摇头,笑道:“郎君说笑了,我怎的会把生意往外推?实在是做朝食没得做夜市有赚头。”


    又笑吟吟地把人往里头迎,“郎君进来坐,我这儿还有最后一碗蝌蚪粉,正好盛与郎君吧?”


    潘琅寰挑了挑眉,道:“我这是什么运气?次次都赶上最后一碗?”


    看似有些嫌弃,却利落解下手腕马鞭,甩手丢给仆人替他收着,大步流星行至摊位上坐下了。


    柳金枝深知开店首看吃食,次看服务,所以干什么都面带微笑。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对潘琅寰这般颇为傲气的富家子弟,她也是笑呵呵的,小心把最后一碗蝌蚪粉端过去,又轻声细语请他慢用。


    柳金枝容貌清丽漂亮,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满眼盛笑,像是三月春风拂过的湖水,明亮、干净、温暖,叫人看一眼,仿佛再大的不快都能消弭无踪。


    潘琅寰不由盯着柳金枝出了会儿神。


    正巧柳金枝递过来一双竹箸,笑道:“郎君请用。”


    潘琅寰眸光微闪,这才缓慢移开视线,抓起竹箸搅拌碗中蝌蚪粉。


    “这碗蝌蚪粉里头有十八个面团,双九之数,寓意合满,恭喜郎君,又是一个好兆头。”


    柳金枝笑吟吟的。


    她可没忘记上回说了两句吉祥话,潘琅寰就给了她一两赏钱。


    这回不知能再得多少?


    嘿嘿。


    潘琅寰见柳金枝笑的一双眸子似月牙,也不由勾唇笑了下,从茄袋里翻出一两银子丢过去。


    “上回借你吉言。”潘琅寰极黑的眉眼泛起些温度,“我所愿已成。”


    “看来郎君今年行好运。”


    柳金枝嘴上说着,手上却速速把银子装进茄袋里,笑的见牙不见眼。


    “若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能让我省点心,那我就是当真行好运了。”


    潘琅寰感叹了一句,低头吃了几口粉。


    柳金枝没接话。


    双份的吉祥话得收双份的钱。


    她笑嘻嘻地走开,继续在摊前招揽食客,却不想潘琅寰埋头吃了两口起来,发现人不见了,转头看见她对着其他食客也是殷勤说笑,眉头又忍不住蹙了起来。


    等柳金枝答应着给几位食客挑拣菜包的时候,一抬头,见潘琅寰又站在了她旁边。


    “郎君这是没吃饱……?”柳金枝怔了怔。


    潘琅寰本想问,他在用膳,为何柳金枝不在旁边等他。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在潘府,柳金枝不是他府中人,也没这义务。


    便道:“我用膳喜有人陪侍。”


    柳金枝拧眉:“可我这里还有活儿要忙。”


    潘琅寰掏出一两银子“啪”一下放桌上。


    柳金枝微微瞪大眼睛,道:“郎君这是何意?”


    潘琅寰黑眸中泛起些细密笑意。


    “我姓潘,名琅寰。”


    “娘子说话颇为讨喜,往后我来用膳,你便随侍。”


    “一次,一两银子。”


    柳金枝看看这钱,又看看潘琅寰,第一次对古代有钱人挥金如土的豪横有了具体观感。


    “这可是一两。”柳金枝再三确认。


    “我私以为为自己的喜好花银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潘琅寰挑眉,“更何况,只是一两。”


    柳金枝之前是听说过潘琅寰家中良田千亩,奴仆成片,金银珠宝堆满山。


    如果把这些全部换成现银算一算……


    柳霄的算盘抖了一抖,默默对柳金枝比了一个数。


    柳金枝顿时咬了咬牙。


    这银子,她赚了。


    “潘郎君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