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晔只是碰触到了姚锦的嘴唇，并没来得及将嘴里的酒喂给姚锦，就已经让姚锦一把给推开了，徐晔往后踉跄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桌沿抵着后背，传来一阵钝疼，徐晔却在抬起头后，笑得满目狰狞。


    他过往的那张平易近人的帅脸，此时已然扭曲成了另外一副面孔，凶恶邪肆，是姚锦完全不认识的一面。


    徐晔还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酒没有喂给姚锦，他自己喝了，红酒味本来该是带着丝苦涩的，可因为吻过姚锦的关系，似乎流入喉咙的酒，都变得馨甜起来了。


    “哈哈!”徐晔笑得身体都在摇晃。


    啪!随之而来的一道清脆巴掌声，让徐晔笑声戛然而止，似乎震惊，导致他对上姚锦失望至极的痛苦眼神后，第一时间并不是同样的难受，而是惊讶，不理解。


    姚锦都可以随便去吻一个称得上陌生人的封祈，为什么面对他的吻，姚锦却直接拒绝了。


    不仅拒绝，还用这种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从头到尾，包括他们高中那会，难道不是姚锦主动来接近自己的。


    甚至其实徐晔大概知道，他猜得到姚锦对自己是什么心理，偶尔他和别的女生走得太近，姚锦看向他们的眼神是嫉妒和嫉恨的。


    最初徐晔还以为姚锦是喜欢那些女生，可一个两个，每一个，只要有女生靠近，姚锦都会露出来不喜欢的表情，徐晔本来没往别的地方想，但在自己如果靠近姚锦，姚锦就会对他特别温柔的笑，对其他同学，姚锦不会这样。


    后知后觉，徐晔有了一种猜测，只是那个猜测，他隐约知道后，就开始尽量去避免了。


    他只想和姚锦成为朋友，不想转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还都想好了，等他和未婚妻结婚，一定让姚锦来当他的伴郎。


    他对未来的规划里，不只有恋人，同样还有姚锦。


    以前徐晔不理解自己对姚锦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守着那条线不越过去，可现在，通过从未想过的方式，徐晔被迫知道了，原来他其实一直都对姚锦有企图。


    只是他向来循规蹈矩惯了，比起人生出现大的波折转变，他更喜欢按照既定的路线来走。


    是这次的意外，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规行矩步是不错，那样一来，他会慢慢成为别人羡慕和嫉妒的对象。


    可是另外一方面，过于的遵守规则，也就没有了改变和精彩。


    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毫无变化。


    是姚锦，让他有了转变的可能。


    徐晔舌尖抵在被打过的腮帮子，疼痛感是明显的，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扇耳光，以往任何时候，谁如果想打他，他都不会给对方机会。


    姚锦给了他一耳光，还痛苦地看向自己。


    是他让他难受的，他的情绪起伏是因为他。


    徐晔心底一股更残忍的念头冒出来，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根本就只是毛毛雨。


    还有更多，更可怕的姚锦难以接受的事，即将要在他的身上发生。


    到那个时候，他会向谁求饶，求谁来拯救他?


    徐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痛感虽然缓解了点，但这一巴掌他向这辈子他都会牢牢地记住的。


    酒吧里漂浮着迷醉人的体香，来自姚锦的身体，忽然的，徐晔想到了一个他想要去做的事，因而他低声痴笑起来。


    姚锦看不懂徐晔了，明明前一刻的徐晔，在学校那里时，徐晔都不是这种表现，怎么眨眼间，他完全变成了别人。


    姚锦想往身后退，但付晨站了过来，将姚锦的腰给搂住，他低头脸颊靠近姚锦的颈边，都能听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对方的舌尖舔,舐在了姚锦的颈边。


    姚锦眉头无法自控地拧了起来，他试图用胳膊肘去推开付晨，但另外一边的陈熙，一伸手就扣住了姚锦的手腕，让姚锦无法挣扎和抵抗。


    正前方的于鑫，他本来没想过要和谁来分享姚锦，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把姚锦当朋友来看待，可姚锦明显不想要这种关系。


    行啊，那他就满足他。


    谁都不选，那就由他们来一起选他好了。


    他这样的一身迷人芬芳的人，就该被更多人拥有。


    他的骄傲，他的坚韧和傲骨，他们会一点点给他敲碎碾碎了。


    于鑫勾着嘴唇，余光扫了眼他堂哥封祈，封祈被姚锦吻过，勾引过，显然这点小伎俩对封祈毫无作用。


    他堂哥是个喜欢观赏的上位者，那他这次会努力给他带来一场又一场的好戏的。


    人他们都要，也就自然不能独占。


    放在谁那里，估计另外的人都不放心。


    所以很快于鑫就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放在他堂哥的地盘，这样一来，封祈技能随时欣赏，他们也不用担心，别的谁会偷偷多尝一口，可以说一举两得。


    酒吧里音乐声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人群在旁边贪婪不已地望着姚锦，这些目光倒不会让姚锦多不适，而是他的好朋友徐晔，似乎对于他，姚锦受到的冲击更大点。


    于鑫手搭在了徐晔的肩膀上，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加入，可能他们的宝贝还不会这么痛苦，这点他得感谢徐晔。


    虽然徐晔背景过于普通了，但显然他们的癖好和阴暗处是一样的。


    这点就足够令于鑫从过去的无视，将徐晔给划到自己人的范围里。


    何况徐晔，算是有封祈在支持，所以他和他们地位是一样的。


    于鑫叹息了一声，本来在学校宿舍那会，还一身的挫败感，如今别说失败难受了，全都烟消云散，只剩对眼前漂亮宝贝的欢喜。


    “一会回去，记得睡个好觉，毕竟明天开始，你可能就再也睡不着了。”


    于鑫挑起下巴，并不是关心的口吻，而是在告知姚锦一个事实，这个夜晚，是让姚锦回去好好做一做心理准备的。


    姚锦环视周遭，他往封祈那里看了过去，所有人都站着，唯独封祈一个人坐着，在沉静地望着这边，像是两个世界，封祈单独一个世界，而他的世界，哪怕是靠近他身边，接触到他的身体，只要他不点头，就谁都进入不了他的空间。


    姚锦紧紧抿着嘴唇，目光移开，和于鑫微笑的眸对上，那里有侵略意味在膨胀。


    姚锦垂下了眼帘，事到如今，显然他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改变不了最终的那个结果。


    他能够做的，只能是接受眼前的现状。


    可要他低头示弱，姚锦以前做不到，现在更做不到。


    酒吧里，四个人对视一眼，不用多余的话，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思


    按照各自原本的性格，分享是不可能的，起码对于特别在意的，是不可能和别人分享的。


    但姚锦太不一样了，似乎对于他，不分享好像才不合适。


    他就该成为共有的公共的花瓶，被无数的人去欣赏去抚摸，去亵玩。


    于鑫笑笑，走向了角落里还坐着的封祈，他向封祈要了个地方。


    “哥，你北区那边山上有栋别墅，我想最近暂时用一下。”


    封祈一听这话，立刻知晓于鑫的意思。


    “行，随便用。”


    那里用来放点漂亮的花瓶最合适不过了。


    “……哥你的地盘，不怕有人有二心。”


    酒吧里相当安静，所以于鑫的话，另外三人都听见了。


    他们有的淡笑，有的面容肃穆，但都没有对于鑫的话有意见，刚才他们都看到了，姚锦主动去吻封祈，封祈都不为所动，但凡他吻的是别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那个人都会为了姚锦，和其他人敌对。


    偏偏姚锦眼神不好，选了最错误的那个人。


    封祈不会对姚锦心动，人放他那里，大家都一样的放心。


    要是哪天封祈改变主意，对姚锦有点想法，那多一个人分享，也不是什么事。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认可了姚锦的去处，接下来都没事了，虽然是准备来酒吧喝两杯，可这里的酒，再好喝，也不如那个人一身的红酒馨香。


    不如把这份酒瘾，暂时留起来，留到明天再说。


    这点忍耐力，付晨觉得自己还是有的。


    他朝陈熙使了个眼神，两人到哪都一起，这次除开他们，又多了别人一起享用漂亮宝贝，没什么不行的。


    偶尔有点花样，也为生活增添点色彩。


    付晨跟陈熙先一步离开。


    随后是于鑫还有封祈，封祈经过姚锦身边时，连余光都没有给一个，姚锦攥紧着手指，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他们二人一走，姚锦面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徐晔。


    几年的好友，在今天过往的亲密关系彻底被粉碎了，姚锦缓缓抬起眼，表情里似乎在向徐晔哀求一般，哀求他至少不要和他们一起，至少能变回以前的样子，和他依旧是朋友。


    “易柊，以前我就察觉一个事，有时候你未免对这个世界抱有太简单的看法了。”


    “你觉得大家都是纯白的?”


    “但其实不是，更多的人，其实都是处在黑暗中。”


    “而他们看到了你，会将你一起拽入黑暗里，让你挣扎不能，逃脱不能。”


    “易柊，别怪我。”


    徐晔转身就走，留给姚锦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


    几人一走，人群逐渐围了上来，姚锦抬起头，一脸的惨然，可即便他表情是痛苦的，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人们都为他而倾心和倾倒。


    姚锦缓缓走出酒吧，他往外面走，这次没有人来阻止他，只有一双双随着他走动而移动的视线在黏着着他。


    姚锦走出了酒吧，夜晚的凉风吹进脖子，姚锦打了个冷颤。


    外面是有出租车停靠着的，姚锦上了其中一辆。


    他前脚刚走，后脚其他的车辆就跟了上去，紧紧跟着，到姚锦去了学校，后面几辆车里都下来一个人，紧盯着姚锦，到他回了宿舍，关上门，那些人这才停下，但却站在走廊角落里，一直都盯了个整晚。


    姚锦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舍友们依旧不见踪影，他睁着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脸上的痛苦难过一点点变化，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淡漠，漠然还有冷彻。


    “你满意这种结果吗?”


    姚锦对着虚空说话。


    没有回复，可姚锦知道有个系统在听。


    “这应该是你想看到的吧，算是任务达成了吗?”


    盯梢姚锦，却完全不限制他的任何行为，然而给他身体加载了动物求交,配的信息素，又怎么不算是一种另类的约束。


    他们果然看不得他潇洒自由，以各种方式来试图摧毁他打压他。


    有个系统为他而亡，那不是唯一的，在它之上，肯定还有别的管理方，它们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姚锦。


    姚锦能推测出这些事实，不需要系统来告知，他都知道，这个结果，哪怕自己不主动去促成，依旧会按照既定的发展线路走到该去的方向。


    姚锦抬起手，将眼睛给捂住了，他嘴角缓缓弯了起来。


    那是毫无阴霾和毫无阻碍的笑。


    他的身体可以被约束控制，也可以被伤害和欺辱，可他的精神，他的灵魂，谁来撼动，都撼动不了。


    “你们会失望的。”


    姚锦拿开手，眼底笑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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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系统许久过后才出声：“可以屏蔽痛觉。”


    但欺辱亵玩，其实和身体的痛觉又没有太大关系，那是对尊严的践踏碾压，而这上面的痛，系统无法去屏蔽，除非让姚锦间歇性的遗忘。


    可这样的选择，系统相信不用它来提，姚锦都不会接受。


    何况它在这里的目的，确实和姚锦猜到的一样，是来观察他怎么一点点被外界的人和事而攻击得崩溃的。


    他让一个优秀的系统为他产生感情，还为他毁灭，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直接抹除姚锦的灵魂，这种手段一开始就不会使用，他太过骄傲和傲慢了，得一点点摧毁他，让他看到自己是如何的弱小，这才是惩罚。


    何况，姚锦的灵魂很独特，这种灵魂，比起其他穿越者，具有很强的观察性，他是一个值得观察的样本。


    当然，这些系统不会告知姚锦，告诉他了，他也不过是多知道一点事，对于他的结局，不会有更改，系统静默地观察着姚锦。


    “你是故意去酒吧的，你知道他们会去?”


    “不知道，但猜测肯定有人会跟着我。”


    姚锦相信那些人不是失败一次就会放手的，如果他去酒吧，被众人给围着，这样的事必然会很快传递给他们，到时候他们再赶到，那他的目的也算是顺利达成。


    只是没想到，他们比自己预想得来得还要快，导致他去勾引封祈时，都被他们看到了


    结果也就是一个两个，被刺激得更加深了。


    如果他不这么做，可能还有几天的自由时间，这样一来，就只有今天晚上还能一个人躺在宿舍了。


    明天?


    明天他会被带去哪里，姚锦要说好奇，其实一般，他只是在想，一个吻都不注意引诱到封祈，看来那个人果然不一般。


    该说不愧是他看中的对象吗?


    他不会跟别人分享，姚锦有这种预感，如果他能得到封祈的庇佑，男人不会将他拿去和于鑫他们分享。


    姚锦向来都有这样的本能感觉，也一度都帮助他成功了很多次。


    “你还没对他放弃?”


    “才刚开始，说放弃太早了。”


    “他都把你推给他们了，你觉得他能是善良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心。”


    系统眼里，如果封祈不是人类形态，它都要觉得那个人其实是它的同类了。


    他的存在好像真的和它类似，他们都在观察着姚锦，看他因特别体香的关系，被无数人盯着，看他陷入到无助和困境中。


    不会伸出手，它一个系统不会帮姚锦，那个男人，更加不会帮。


    “有没有心，不重要。”


    没有心的，都能生出一个心，何况那是一个真实的人。


    只要是人，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姚锦就有信心，他总能找到触及到对方内心深处的那个点。


    不然他就白穿越这么多世界了。


    也就难以成为连系统都视为敌人的存在。


    姚锦为自己的这点能力而感到欢喜，试问还有几个人能做到他这种地步，应该没几个了。


    姚锦拉过被子，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将会有更新的，更特别的戏码，将由他亲身去演绎。


    扮演他人，柔弱的可怜的，这对姚锦而言，非常拿手。


    同时他还能在里面加一些更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骄傲和尊严。


    他会让他们都为自己倾倒，但又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上心，他享受他们以为他是猎物，所以用猎人身份来狩猎他，征服他的自以为的快感。


    他将站在猎物的角度上，看猎人们为他而陷入到情感深渊里，等他们察觉到异常时，想出来已经不可能了。


    姚锦闭上眼睛，这个夜晚他一觉睡到天亮，甚至连梦都没有做过。


    清晨的阳光洒落到宿舍里，姚锦起来去阳台洗漱，楼下学生们结伴去食堂吃饭，姚锦洗过脸，换上衣服，他就坐在宿舍里，没有立刻动身去吃早饭。


    不到十分钟，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姚锦望向紧闭的房门，敲门声响了三下，之后停了，姚锦不去开门，房门随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有专门的开锁人员开的锁，门一开，外面站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其中一个走到屋里来，一屋子的醇香气息，来人举起手，对姚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二少让我们过来，请你去个地方。”


    姚锦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他只是略侧过身：“能拒绝吗?”


    “不能。”肯定冷肃的语气。


    姚锦抿着嘴唇，好像在思索，忽的他站起身，却没往外面走，而是朝着阳台出去，阳台是半开放的，外面没有围栅栏，姚锦手抓着栏杆，宿舍里的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姚锦侧身站着，他身体的姿势给人一种，随时都能撑着栏杆，然后往外跳的感觉。


    来人喉骨微微滚动，提醒姚锦：“这里是四楼，你跳下去虽然不至于摔死，但折断骨头是肯定的。”


    好歹十多米的距离，再身体素质好的，直接跳，落在草地上，也做不到完全将冲击力给承受起来的。


    “谁说我要跳了？”姚锦疑惑对方怎么会觉得他会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


    他可不会让自己瘸腿，然后再坐在轮椅上。


    再看看学校的风景，毕竟如果走出去，想再回来，应该不是一两天的时间。


    校园生活姚锦还挺喜欢的，温馨而简单。一墙之隔，外面是喧嚣，到校园里就只剩宁静了。


    慢慢欣赏了一会校园景色，姚锦转身走出阳台，走出宿舍。


    外面四五个人，显然是为了怕姚锦中途跑了。


    可他能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