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06.打点滴
作品:《他的漫漫长夜[先婚后爱]》 林幼辛那天从酒吧回家就感冒了。
徐澄宁说是她那天喝多了又穿的少,一下子遭了邪风。
她心想,这邪风也太邪了,能让她感冒发展成扁桃体炎。
《苦尔》的排练已经开始,她没有请假,秉着基本的职业操守每天戴着口罩排练,只是不出两天,身体就开始出现一些糟糕的反应,譬如眼睛流泪不止,鼻音加重,嗓子割裂的疼。
徐澄宁见状二话不说打发她回家:“得了,不差这几天,你要真倒了才是麻烦。”
“我还能坚持。”
“坚持个屁,别在这里传染我们。走人。”
林幼辛拗不过好友,脑袋也昏沉,索性回家。
南崇府的公寓是前几年林介平给她准备的单人公寓,三百米左右的平层,位置在市中心,离剧场比较近。
说是单人公寓,实际规格却是按“婚房”来准备的。
大双人床、提前设计好的双人洗手台,分男女的衣帽间,更不必提处处可见的设计巧思和成双成对的碗盏厨具。
然而事实是,这里除了她,从没有任何男人踏足的痕迹,甚至连一件T恤和剃须刀都没有。
那人太傲,不愿意享受半点嗟来的金堆玉砌的生活。
林幼辛之前很多次回到家,看到孤灯一盏,都会心生悲凉的念头:原来有钱也是一种罪。
曲静潼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翻箱倒柜的找速食和药。
“还没吃饭?隋姨没去给你做饭吗?实在不行再请一个阿姨吧。”
林幼辛刚翻出一瓶川贝枇杷膏,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拧开,正准备倒进嗓子里:“隋姨没来,我自己随便吃一口就行。”
平常隋姨偶尔会来南崇府的公寓给她做点能保存的速食,最近没来,可能是林介平那里离不了人。
曲静潼正抱着娃哄看小人书,忍不住叹气:“你和姥爷都是倔脾气,大倔驴养出的小倔驴,你瞧吧,你不低头老爷子绝不低头。”
“我也不可能低头,本来就是爷爷冤枉我,我要去道什么歉?”
彼时林幼辛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但心里还梗着气,嘴上也一点不让步。
林介平把话都说透了,曲静潼也不藏着掖着:“...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迟迟不结婚,难道就没半点没有梁霄树的原因?我不信。”
林幼辛自小在大姑林意真和爷爷林介平家辗转生活,和二表姐曲静潼的关系最好。
当年她追梁霄树的全过程,曲静潼一直是她的第一分享人和见证人,甚至高三毕业时那一封长达三千字的告白信,都是曲静潼代她送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人,其他的人就没法再将就。
他们从十八岁时在一起,到如今二十六岁,八年里同甘共苦一起追梦,酸甜苦乐都与对方分享一半,如今忘的了才怪。
“...你不信算了。”
林幼辛将手里的枇杷膏仰头往嗓子里倒,黏腻的糊了一嗓子,不想再让自己说话。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走出来。”
“妹,梁霄树那人一向自负倨傲,他把自尊看的比你重要。你们分手时他怎么说的?说不能跪着爱你!太好笑了,就因为他没有咱们家有钱,你就成了他可以舍弃的对象,这算哪门子理论?他去拍电影,赚多少又能赚的过我们林家三代经商的家底呢?”
曲静潼义愤填膺的输出,从她为了保护梁霄树的自尊心,陪他在沪市潮湿的地下室做话剧说起,说到他八年迟迟不表态的恶劣,说她从小娇惯的养着,却为了支持他的梦想,数次和家里反目。
林幼辛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这桩桩件件加起来,他梁霄树就好比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负心汉。
“分手头一个月,你得靠从我这开安眠药才能睡着。最近刚好一点,你又忘了?”
林家人最护短,曲静潼这番话完全站在了林介平的立场,要逼她这个妹妹做一个正确的决定。
林幼辛听的头昏脑涨,身上发冷的咳嗽:“知道了,姐,你别念了,我难受。”
曲静潼骂的太上头,没察觉她的异样,只当她又装病,叹口气:“你别逃避,自己也好好想想。妹,你也大了,说话做事前也替姥爷想想,你是小舅唯一的女儿,姥爷真的最疼你了。你和姥爷吵架的这两天,他一直在高血压头晕。”
林介平有高血压心脏病,轻易动不得气。
脸上像忽然被抽了一巴掌的似的,火辣辣的疼。
林幼辛抱着膝,沉默许久:“我知道了,我明天给爷爷道歉。”
“唉,你听话就好。”
被夜幕包围的房间一片昏暗,她挂了电话,握着那瓶枇杷膏,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枯坐了许久,直到最后在沙发上趴着睡着,脸下一片湿濡,身上滚烫。
/
周禀山最近来医院都比较早,他每周一周四出门诊,剩下的时间不是排了手术,就是在住院部。
李斯也来喊他去急诊科的时候,他正要带实习生去查房。
“主任,急诊科来了个患者,说气管憋的厉害,快窒息了,王医生要我来叫您去看看!”
周禀山眉心微皱,拉上口罩,推开门大步跟他往外走:“年龄,职业,基本病史。”
“六十六岁女性,农民,有心脏病史,颈部有明显肿块,因为经济条件所以没有经常体检,其余情况不清楚。”
周禀山心里大致有数,从B栋住院部去C栋急诊大楼的时候,给姜姣打了个电话,麻烦她有空的话,能不能带自己的实习生录些病例,别闲着,等他回来再查房。
姜姣看见周禀山的来电心都跳快了两拍,喜上眉梢的答应:“有时间,我现在就去安顿他俩。”
挂了电话,李斯也戏谑的冲周禀山开玩笑:“主任,还是你牛,姜医生上午还有会,竟然就这么爽快的帮你忙了,我们可没有这待遇。”
周禀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李斯也嘿嘿笑;“姜医生对你有点意思啊,你没看出来啊。”
如今周禀山入职也要有一个月了,李斯也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食堂,发现周禀山虽然冷,但人品医术没得说,这几天主动搭话,关系拉近了不少。
周禀山淡淡看李斯也一眼:“我没看出来,可能是你看错了,这种话别乱说。”
李斯也惊讶:“?那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姜医生可只在你来办公室的时候化妆。”
周禀山不想再搭话,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电梯口,进电梯之前,电梯门前经过一人。
那人看起来有些虚弱,身上穿了件时髦的黑色长款皮风衣,短裙高筒靴,带着棒球帽,没打理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显得那张巴掌脸愈发的小。
周禀山心里一紧,还没说话,电梯门已经关上。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
林幼辛是在输液的时候才发现周禀山竟然给自己发了微信。
他俩自加上微信就没有说过话,凭心而论,林幼辛一直暗叹这位周大哥的聪明。
他们只相亲过一次,他就能敏锐的感知到自己并不愿意继续的意图,且从没有打扰过,这无形中给她减了负。
但此时,她看着那个一片寂静雪地的头像,有点惊讶。
Z:[在医院?]
林幼辛顿了顿:[嗯。]
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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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的了?
消息发出去对方没有立刻回,可能是在忙,她也没有刻意等,切出对话框问徐澄宁在哪。
小宁:[北艺办了个话剧编剧交流会,我昨晚刚落地京北,怎么了?]
林幼辛头疼的嘶了声:[没事儿,我扁桃体发炎,有点烧,来医院输液了。]
小宁:[嘶。你输液容易睡觉,别一会儿回血了。你姐呢?她今天不上班?]
林幼辛叹气:[你都说她在上班了......]
她是昨天半夜在沙发上睡到迷迷糊糊,先意识到自己冷,又觉得鼻塞头疼,往起一站还四肢发软,往额头上一摸,这才发现自己发烧了。
家里没药,也不敢和林介平说,索性自己来医院。
小宁:[要么我给顾老师或者贺兆京打电话,让他们去陪你吧。]
林幼辛:[算了,我上个闹钟。没事,别麻烦了。]
手机电量也不算多,她没敢再用,上好闹钟就攥在手里。
从小体质所致,她一输液就大脑昏沉,没两分钟就会睡过去,这时候闭上眼睛,脑子里盘旋的全是昨晚曲静潼说的那些话,要么就是和梁霄树的那些过去。
反复纠缠的回忆就像心头一道长疤,时不时隐隐作痛,再将她的心扎了个的稀巴烂。
她觉得自己被套在一个枷锁里,卸不下,也逃不开,想要挣扎,却反而被捆的越来越紧。
大脑昏沉,身体开始歪斜,快歪倒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握住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体。
“幼辛。”
她听过见有人叫她,那声音莫名的远。
谁?
“幼辛。”
周禀山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声音却依旧不大,像怕惊动她似的。
林幼辛模模糊糊睁开眼,似乎看见了单膝半蹲在她面前的人。
他带着口罩,她有点不敢认。
“...周大哥?”
周禀山见她醒了,松一口气,“幼辛,不舒服吗?”
林幼辛眨眨眼,再一次确认:“周大哥?”
周禀山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只是重复问他是谁,猜她是太不舒服了,脑子转不动,直接伸手用掌心挨了下她额头。
果然发烧了。
“能走吗?我找护士调个病床,你去躺着输。”
周禀山收回手。
林幼辛反应了一会儿,动了下腿,好像有点麻。
但她点头。
周禀山回头看了眼李斯也,“斯也,你帮她拿下包。”
说着将她那支价格不菲的爱马仕递给李斯也。
李斯也老早就在一旁惊呆了,听见周禀山的声音后连声“哦哦哦”,接过包。
周禀山腾出手扶着林幼辛站起来,他的手很有力,握的她肩膀有些疼。
林幼辛一直在借他的力起身,谁知她坐久了腿软,周禀山松手的瞬间,她竟然往前一杵,直接栽进了他怀里,额头撞到了他的脖子,手抓住了他腰侧的白大褂。
一瞬间,淡淡的消毒水和洗衣液混合的味道扑鼻而来。
身后围观全程的李斯也瞬间震惊的睁大眼。
周禀山也僵住:“...你...”
林幼辛同样尴尬的闭眼,没想到自己会腿软到站不住,心脏狂跳:“...有点腿麻,不好意思。”
周禀山在她身体软下来的瞬间,就条件反射的揽住她的腰,但一触即分,此刻只虚虚将人拢住。
此时他深吸口气,低头,声音几分忍耐:“...所以你能走吗?”
林幼辛觉得丢人,手里还攥着他腰间的白大褂,红着脸小声:“...好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