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作品:《千山来》 “那你……”她缓缓开口,“你过来吧。”
“谢谢姜姜!姜姜你最好了!”徐来迫不及待拉着姜逢跑去隔壁,欢快的脚步声传进江临川和奚穆耳朵里。
江临川瞪大眼睛:“这也行?小姑娘都这么好骗吗?”
奚穆面无表情打断他脑子里那点儿不可言说的东西:“他行你不行,别想了。”
“……”
姜逢带着徐来回了自己房间,房门一关,她倒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心里又开始暗暗后悔,刚才不该心软将他带回来的。
徐来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虽说不是第一次与姜逢共处一室,但之前他没有任何记忆,孑然一身,想怎么没脸没皮耍无赖都可以,如今姜逢知晓他的身份和过去,他一时还真有些羞赧,连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最后还是姜逢先开的口:“咳,那个……今晚辛苦你打地铺了,这儿就一张床。”
“当然。”徐来被她带得也有些结巴,“总、总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睡在地上,我皮糙肉厚睡哪里都行。”
“那……”姜逢木木地低着头,话音含在喉咙里模糊不清,“我想换件衣服。”
“啊?”
徐来错愕了一瞬,目光在她被发洇湿的薄衣上定了定,反应过来时羞怯的红晕悄悄攀上他的耳尖,他目光躲闪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徐来有些迟钝地应着“……好,我不看。”
见徐来背过身去了,姜逢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屏风后面,一边注意着外头的动静一手手上迅速换衣,不消一会儿功夫耳边便传来姜逢低低的声音:“我好了。”
姜逢给他拿了床被子铺在地上,“你就睡这儿吧?我也要睡了,很晚了。”
不等徐来回应,她欲盖弥彰地躺到床上快速裹了被子把自己结结实实埋进去,只剩一双圆眼露在外面。
徐来看得好笑,摇了摇头悄悄伸手将床铺拖得离姜逢近了些。
姜逢听着床下窸窸窣窣的身影,转头看了一眼,原先离她还有些距离的徐来这会骤然就在她旁边,虽然没睡在一张床上,但这距离跟睡在一张床上有什么区别!
姜逢惊恐,这一伸手就能碰到啊。
“你……”
盯着姜逢明显不解的眼神,徐来斟酌道:“额……我有些怕黑,离你近些我就好多了。”
姜逢想了想,好像他失忆时就有些胆小,那怕黑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吧?
她就这样对徐来的话深信不疑了,全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徐来扬起的得逞的嘴角。
“姜姜。”
半睡半醒间,姜逢隐约听到徐来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她迷糊应道,尾音上扬透着些慵懒。
徐来被这小猫儿似的声音不轻不重挠了下心尖软肉,他的心狠狠一颤,好可爱……徐来满足地眯起眉眼,微微抬头看了眼床上堆起的小山包,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姜逢见他久久没有说话,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伤感,一时清醒了不少,她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嘴笨道:“你……还难过吗?”
“嗯?”
徐来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垂眸想了想,大概猜到她在说什么,徐来收紧喉咙顺势带了些哭腔道:“我没事……”
但话语里的低落显而易见,姜逢心提了一提,撑起半边身子支在床上:“你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此介怀。”
徐来邪恶地笑笑,他怎么这么喜欢姜逢哄他呢,心间像盛了一捧春水,在微风下泛起涟漪,他继续装可怜,仿佛病弱西子般捧着心口道:“可是我还是有些难受……”
姜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脑中混乱嘴里也跟着胡言乱语起来:“你别难受了,咱们这回不就是来东山再起的吗?我相信你的,你是大英雄,没有什么是你做不成的,待你功成身就,你可以给他们一笔补偿金,虽然聊胜于无,但起码……”
她顿了一瞬,不知想到什么什么,声音忽然欢快起来,像只雀跃的鸟儿般喳喳叫:“诶诶,那几个人他们的父亲不是玄甲军吗?而且方才我瞧他们的样子,不像对你们抵触,你何不招安了他们,他们还可以为咱们在民间多宣传宣传,说不定有用呢。”
徐来也有过这个想法,可是他们年纪尚小,战场凶险,若是回不来,叫他们家中亲眷怎么办呢,已然失了丈夫,再没了儿子怕是天都塌了。
“再说吧,我再想想。”
他没有立时应下,姜逢听出他对这件事似乎兴致不高,便也止了话头没继续说,可心底这个想法已然如野草般蔓延滋长,生生不息。
“那……那个掌柜的咱们怎么办?让他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吗?”她转移了话题。
“当然不是。”徐来平躺着盯着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看,“不过咱们刚来,对什么都不熟悉,还是再观察几天再说,以免打草惊蛇。”
“哦……”姜逢眼皮子又在打架,困顿应了声,渐渐没了声音。
见姜逢没了动静,徐来也就不再扰她,看着垂在床沿的那只莹白皓腕,徐来小心翼翼抬手,食指缓缓对上她的,一点暖流从食指涌遍全身,他得寸进尺,牢牢握住她的整只手,紧紧与他贴合,细嫩柔滑的皮肤贴着他带着薄茧的手,叫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姜逢醒来时,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床边,她挣扎着掀起眼皮子,地上早已没了徐来的身影,就连昨日她给他铺的床铺也已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柜子旁。
她撑着手起身,左手手腕却忽地软了软,姜逢迟钝地感到手腕间的酸麻。
“嘶……”一声轻微的抽气声,她皱着眉回想,昨天似乎也没磕到哪儿啊,怎么这么酸。
算了,也许是爬窗的时候扭着了。
姜逢没有多想,掀了被子起身去寻徐来,隔壁厢房没有徐来的影子,就连江临川和奚穆也不知所踪。她回去洗了把脸,知道他们几个不会走太远,索性就先下楼去了。
走下楼梯就在三人对坐着正在吃早饭,徐来见她醒了,眼眸几不可察地亮了亮,冲她招手:“姜姜,来吃饭。”
姜逢应了声过去坐下。
徐来给她夹了只做工精致的小包子放碗里,小声道:“刚才我们去试探过那掌柜的,是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来,不过……似乎背靠大树,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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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江临川咬了口馒头,语气懒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禄州这地方,你别看地方偏远,这里头的门道还挺多,咱们初来乍到,不好轻易得罪人,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给咱们惹来麻烦,静观其变吧。”
姜逢想想也是,毕竟他们应该会在这地方待得挺久,贸然行事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那你们今天准备做什么?”
“随便走走,得先把这地方摸透了,后头才好行事。”
姜逢点头,“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奔波来这么久,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也行。”几个男人没多想,她一个小姑娘自然不比他们这些野惯了的糙汉子,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你不要乱跑,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行,我知道了。”姜逢答应地很痛快,不过等几个男人走后她就没那么听话了。
她当然是要出门的,而且不能让徐来他们知道。
禄州比京城冷得多,走在路上耳旁都是朔朔的寒风,举目之处皆是茫茫大雪,天地间都被染成了白色,一眼望不到头。
姜逢裹了件披风,却还是忍不住冻得跳脚,街上没什么人,也不知是不是太冷的缘故。
她还惦记着昨天那几个少年,想着随便走走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着他们。
说来也巧,姜逢还摸不清路,七拐八拐后进了个小巷子便迷失了方位,幸好那巷子里还有几个破败的小屋,明显还有人住。
最深处那件小屋里头传来几声婴孩虚弱的哭声,听着要是腰断气了般无力,她走过去敲了敲半开的门:“请问有人在吗?”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过后,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姜逢的眼帘,“诶,你?”
是昨天那个少年。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姜逢暗自庆幸,还好迷路了,刚才在外头兜了一大圈也没找着,结果竟然在这里遇见。
陈最双手巴着门框警惕道:“是你?你有事吗?”
“额,我迷路了,我刚来还不熟悉,这里是哪儿啊,要怎么回我住的客栈?”
陈最稍稍放松了些:“那你走得还挺远,你沿着这条巷子一直走到头,然后左拐出去顺着小路走,差不多就能走到大街上。”
说完他作势要关门,姜逢赶紧拦了一下:“等等!”
“你还有事吗?”
“我有。”姜逢半边身子挤了进去,陈最也不拦她,稍稍退开了些。
她这才看清屋子里头,一个大约四五月大的孩子躺在桌板上,旁边还放了个小碗,浅浅盛了些米汤。
说是米汤,却也只有碗底几粒米,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要吃的时候,这些米汤怎么能填饱肚子呢。
姜逢心里五味杂陈,有些艰涩地开口:“昨天不是给了你们银钱吗?怎么不去买些吃的。”
陈最低着头扣手:“我们几个分了之后就没多少了,总得省着些,往后还会更穷……”
姜逢还未讲话,就听里间传出来一道声音,那声音也是无力的,仿佛沉疴的病人,沙哑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细沙:“儿啊,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