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再嚣张我弄死你

作品:《荒年被流放,我靠白粥榨菜屯兵百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嚣张我弄死你


    角落里,有个年轻土匪正舔着墙上渗出的水珠,铁链勒进他肿  胀的手腕,结痂的伤口又裂开血痕。


    赵铁柱靠在墙角,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眼前不断浮现寨子里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哐当——”


    生锈的铁门突然洞开,刺眼的火把光涌进来。


    以为瘦弱的少年扫过台阶,身后亲卫抬着三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肉香像无形的钩子,瞬间勾起一片吞咽声。


    少年名叫张德,原本是琉璃城的居民。上次被驱逐出城时,恰逢遇到沈大人的军队。军队中的伙食,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他上前乞讨,恰巧被士兵询问是否愿意加入军队,共同保家卫国。


    他原本只想为父母报仇,如今,加入军队不仅能解决温饱,还能助他完成复仇大业,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此次前来惩治那些嚣张跋扈、欺压平民的山匪,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甚至特意前往沈大人面前请命。


    未曾料到,沈大人在得知他与土匪有深仇大恨后,竟同意让他前去报仇。


    所以这些土匪,有一个算一个,今日他一定要替爹娘和娘子报仇。


    “想吃?”张德用马鞭挑起一个土匪的下巴。


    他们终于落入自己的手中了,太好了。


    之前这些人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


    如今却如他脚底下的蚂蚁,自己想要怎么踩就怎么踩。


    那人獠牙上还沾着血渍,此刻却死死盯着木桶里颤巍巍的肥肉,喉头滚动得像打水的轱辘。


    赵铁柱突然暴起,铁链绷得笔直:“要杀要剐随你!别在这耍你娘的花枪!”


    话音未落,他肚子突然响起雷鸣般的咕噜声。


    几个年轻土匪噗嗤笑出声,又慌忙憋住。


    张德轻笑,靴尖踢翻最近的火盆。


    火星四溅中,他忽然抽出佩刀。


    “唰”的一声,两块油汪汪的蹄髈飞出去,精准落在赵铁柱脚边。


    “去年腊月十八。”刀刃拍打着土匪头子油腻的鬓角,“你带人劫了李家沟的婚队。新娘子被你们扔进冰窟窿的时候,怀里还揣着给婆婆抓的药。”


    肉香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赵铁柱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来那天的雪特别白,新娘子杏红的嫁衣在冰面上洇开,像朵将死的芍药。


    “现在装什么圣人!”有个独眼土匪突然啐了一口,“你们当官的喝兵血吃空饷,比老子们……”


    “所以你们就该对更弱者拔刀?”沈云澈突然暴喝。


    刀光闪过,独眼土匪的镣铐应声而断,热腾腾的肉粥却泼了他满头满脸。


    那土匪呆坐着,米粒顺着鼻梁往下滚。


    地牢陷入死寂,只有粥水滴答声。


    张德解下披风扔给身侧的侍卫,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


    他弯腰抓起把稻草,在赵铁柱惊愕的目光中,慢慢擦拭染血的刀锋。


    “七年前北疆大雪,我所在的前锋营断粮三日。”


    刀身映出他骤然阴鸷的眼睛,“有个老兵偷了半块麸饼,被发现时正往怀里塞——是给他发烧的闺女。”


    稻草突然断成两截。


    所有土匪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他们认得这种眼神,狼群分食前头狼就是这样睥睨的。


    “猜猜我们怎么处置他?”张德突然把刀插  进粥桶,“三百军棍,打烂的脊梁骨戳穿了肺。”


    他舀起一勺混着血丝的粥,“但全营兄弟,每人给他闺女匀了口吃食。”


    木勺“咣当”砸在赵铁柱脚下。


    这个屠过三个村子的悍匪,此刻竟在发抖。


    他看见粥水里浮着自己的倒影,扭曲得像条蛆虫。


    “好了,张德,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就在张德发疯想要杀死赵铁柱的时候,却被身侧的虎彪拽住了手腕。


    虎彪是沈云澈派来监督张德的,在必要时提醒张德不能轻举妄动。


    张德被制止后,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差点想要拔刀直接将人给杀了。


    “明日卯时。”


    虎彪转身时披风扬起一片阴影,“愿拿刀守疆土的,跟老子去校场吃肉。想当畜生的……”


    他踹翻最后半桶粥,黏稠的液体漫过满地锁链,“继续舔这地上的馊水!”


    当铁门再度关闭时,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土匪突然嚎啕大哭。


    他腕子上还系着半截红头绳,是离家那晚妹妹给缠的平安结。


    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见满地亮晶晶的水渍,分不清是粥还是泪。


    那些土匪很显然被张德的故事得吓到了,一个个都有些惊恐,不知所措,他们都看向他们的老大。


    想大能出个主意,然而,他们的老大,早已吓尿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张德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人。


    唯独至亲的人,才会出现这种表情,难道……


    腐臭的月光从气窗漏进来时,独眼王麻子正在抠墙缝里的青苔。


    木桶舔食声突然停了,角落里传来小六子怯生生的问话:“要不……降了吧?”


    赵铁柱的镣铐猛地哗啦作响:“狗崽子!当年谁在野猪嘴底下救的你?”


    “可、可沈大人说……”小六子腕上的红头绳突然绷断,血珠顺着铁链往下淌,“他给咱留了活路……”


    “活路?”疤脸李一脚踹翻空木桶,霉烂的稻谷壳溅到对面土匪脸上,“官老爷的活路就是拿咱们当箭靶子使!”


    地牢突然响起窸窣声。


    七个人悄悄挪到小六子身边,像受惊的羊羔挤成一团。


    有个瘦得像竹竿的土匪突然抽鼻子:“昨儿那肉汤,俺娘过年才舍得熬……”


    王麻子喉结滚动两下,独眼映着月光竟有些湿  润:“那年闹饥荒,我妹把最后半碗糊糊推给我,自己……”


    “放屁!”赵铁柱暴喝震得铁链乱颤,“咱们是响马!宁可站着……”


    “站着饿死?”小六子突然梗起脖子,腕上血痕在月光下红得刺眼,“上个月二当家抢粮被砍死时,您可躲得比谁都快!”


    暗处突然飞出块碎石,正中小六子额角。


    血顺着眉骨往下淌时,二十几个黑影默默站到了他身后。


    月光将地牢劈成两半,一半人盯着气窗,一半人盯着血泊里的红头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