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波未平

作品:《佛系摆烂,拒绝受气

    这一世的历史进程,与前世大不相同。


    比如这个世界在两千年前就出现了女帝,比前世的武则天还要早很多。而后两性冲突空前激烈,又经过千余年的争斗慢慢缓和下来。近几百年,两性之间逐渐达成一些共识,终于实现男女共同协作发展繁衍的和谐社会。


    比如这个世界虽然依旧是封建王朝,但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早已淡去。如今商人在社会中地位很高,也承担着较前世而言更重的社会责任。像教育、铺路、救灾,乃至于边关交战,都由商会与朝廷共同承担着。


    虽然已经有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雏形,但终究还是封建社会。


    王权时代,律法严苛。


    钱浅认为律法中最不合理的一条,便是一人触犯律法,三代直系亲眷并入罪籍。


    大瀚的户籍是造册的。除了出生日期、籍贯、家中人口、学龄记载等,还会记录所犯过错。不论是造反叛国的大罪,还是偷盗伤人的小罪,都会明确记录在户籍册上。


    就是说,家中不论是谁,只要其中一人获罪,父母、夫妻、兄弟姊妹、子女,都会一并受牵连。


    大瀚户籍册上只分两档,良民和罪民。


    虽然罪民不像前世封建社会的贱籍,连人身自由都被限制,但人们的行为却是相似的。不论什么时代,大家总是能不约而同的形成一条鄙视链,那么被记录在册的罪民,自然处在这条鄙视链的最底层。


    钱浅在书院第一次听说这个规则时只觉得不大合理,此刻祸及己身才知道,被无故牵连的人有多崩溃!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为何会落入罪民?!”


    面对质问,曾小娥眼泪横流,“他要还赌债呀!你不知道,那些放债的人凶神恶煞的,不还钱真的把人往死里打!”


    钱浅怒斥:“说重点!”


    曾小娥哭道:“他也是没办法,只能偷了主家的贵重之物,当了钱去还赌债。如今主家将他告了,让我们赔银钱。你帮帮我,若他获了罪,绵绵也会受牵连的!”


    钱浅脑瓜子嗡嗡的。


    “你家房子这么好,你肯定有钱的对不对?就算是为了绵绵,你给我五十金吧!求求你,就帮帮我们吧!他真的不会再赌了!他都跪下跟我发誓了!”


    钱浅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怒道:“你安静点!让我想想!”


    曾小娥倒老实,当即闭嘴抽噎,只是仍抓着她的裙角不放,将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钱浅努力平复情绪,试探着问:“所以,你的夫婿被告了。那如今他在何处?是否被官府抓了?”


    曾小娥连忙道:“没有!他跑了,想法子去筹钱了!他说让我也帮忙来筹钱,若明日能将钱还上,便不会获罪了!”


    钱浅继续套话:“一定要明日就还钱吗?能不能再拖两日?那么多钱,我一下子也筹不到啊!”


    只需一两天时间,她就能把绵绵户籍变更完,介时他们夫妻获罪就与绵绵再无干系!


    “拖不下去了!”


    曾小娥说:“今日官兵就要抓人了!若非我跑得快,都没办法来到这里。你能筹到多少?二十金也可以,你有多少先给我多少,说不定他也筹到了些,他一向本事很大的!而且,那富户拿到钱,说不准也会同意让我们拖一拖了!”


    钱浅脑子一团乱麻,努力寻找破局之法。


    人们对罪民避之不及,百般抵触,就算她给绵绵准备的良田、积蓄,也没人愿意租,送米面柴油的,也不会愿意为罪民送货,那绵绵要如何活下去?


    所以,绵绵绝不能落入罪籍!


    可五十金,她全部的积蓄也才七十金。若把这钱给他们还债了,就无法再给绵绵买良田收租,绵绵还是没办法活下去!


    进不得,退不了。


    她良久不语,曾小娥以为她不想管,继续哭道:“姑娘,你人美心善,你对绵绵那么好,一定不会看着绵绵沦落成罪民的对不对?我保证此后绝不再来纠缠你们,我发誓!”


    钱浅闻言,眼中闪过精光,这或许就是唯一解?


    “好,我答应你。”


    她声音软下来,对曾小娥说:“我会想法子去凑钱。你现在在哪落脚?我凑到钱,给你送到哪里去?”


    曾小娥一脸欣喜若狂,“我,我就在城西二十里外,白头山上猎户临时落脚小屋里。”


    钱浅追问:“你夫婿也在那?”


    曾小娥毫无保留地说:“他没在,他去筹钱了!但他知道去那找我的!”


    钱浅道:“好。你先回去,千万小心些,别让官兵抓到了。今晚我筹到钱就给你送去。”


    曾小娥感激涕零,又哭又笑地点头鞠躬,恨不得要跪下磕两个头。


    钱浅尽量展现出友善,将人往外送,曾小娥却突然停住脚步。


    钱浅心头一跳,心虚地问:“怎么了?”


    曾小娥可怜兮兮地说:“有没有吃的?我已经一天一夜粒米未尽了……”


    “那你等等。”钱浅暗暗松了口气,转身钻进西厢房。


    她拿起个两个白馒头,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只掰了半个拿出来,“只有半个馒头了,你先垫垫。我晚上过去的时候,给你们带些吃的。”


    “嗯嗯!”曾小娥感激地接过馒头,边吃边点头。又把脸重新围上,左右探头见巷子里没人,鬼鬼祟祟地跑走了。


    钱浅关上门,倚在门上心脏狂跳。


    给他们还债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人,但凡得到一次甜头,就会像苍蝇叮到裂了缝的鸡蛋一样,不吸完最后一滴价值,是绝不会撒手的。


    曾小娥一再保证日后绝不纠缠,倒是提醒了她。就算绵绵身籍变更成功,与曾小娥再无瓜葛了,也定会被这对畜生纠缠得永无宁日!


    为了绵绵往后能过安生日子,为了让自己死而瞑目,曾小娥夫妇必须死!


    只要她将二人伪装成畏罪自尽的模样,待衙门找到二人时,绵绵早已变更完身籍了,自此再无后顾之忧!


    钱浅又细细思虑过一遍,想要永诀后患,这是唯一的法子。


    她下定决心,安抚好绵绵,取了几张银票离开家。


    她先去钱庄换了一百银,随后去了医馆。本想买毒药,想了想还是换成了麻沸散。毒药虽快,但若官府仵作验出二人是中毒而死,反倒会横生事端。


    麻沸散在这个世界的作用并非是麻醉,更类似于武侠小说里的蒙汗药。用药者会陷入昏迷,原是方便医生为患者处理伤口时用的。也有人会当成安眠药、止痛药使用,只是据说这东西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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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人会变傻,且价格高昂,所以买的人并不多。


    钱浅没去常去的医馆,而是转去两个离家更远、分两家店买的麻沸散,而后又去买了几个烧饼夹肉。


    回家后,她做了鸡蛋汤。


    绵绵捧着烧饼夹肉掉眼泪,“姐姐,咱们跑吧!离青州远远的,让她再也找不到咱们……”


    钱浅心说,跑到哪这罪籍也逃不脱,一旦被人发现,日子便不会好过了。若离开大瀚,去西蜀、南诏那些小国,她又没信心能在死之前,将绵绵在异国他乡的一切准备妥善。


    青州的街坊邻居,常光顾的米面柴油的铺子,都是绵绵熟悉的面孔,还是留在青州更为妥当。


    于是钱浅哄道:“绵绵不怕!有姐姐在,没人能伤害你。”


    绵绵哭了一下午,早就哭累了。


    吃过晚饭,钱浅哄着她,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钱浅钻进厨房,将两包麻沸散分别下到剩下的五个烧饼夹肉里,用油纸包好放进斜挎包里。又取了把尖刀和一捆麻绳,一起放进包。


    而后她换上了身姜婷的深色旧衣,将长发利落绑紧,带上斗笠,顶着黑沉的夜色出了城。


    天阴得厉害,连点月光都没有。


    好在白头山并不是什么高山,只是一片绵延起伏的山丘。


    钱浅深一脚浅一脚的,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那有亮光透出的猎户小屋。


    她将绳子和尖刀取出放到临近的树下,走到小屋门口轻声喊:“曾小娥!”


    “快!快进来!”曾小娥很快打开门,难掩欢欣雀跃的神色,朝屋里一侧说:“你瞧,我就说我定能找到钱来的!”


    看来她那赌棍夫婿在。


    钱浅的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地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迈步进门。


    还未站定,便有人冲上来一把抢下她的布包,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简陋的矮桌上。


    男人生得并不高大,却满脸贪婪之相。


    他急切地抄起沉甸甸的钱袋,迫不及待打开,白花花的银币映入眼帘,他却不喜反怒,随即一脚将曾小娥踹翻!


    “敢耍老子!不是说金币吗?怎么是银的!”


    曾小娥摔得嗷嗷惨叫,却不敢反驳丈夫,转而质问钱浅:“你不说要帮我筹钱吗?怎么只有这点儿!”


    这赌棍她想象中还要凶残,钱浅努力镇定解释说:“我一介孤女,父母双亡,一晚上能筹到这些已然很不容易了。你们先还给对方一些,拖延两日,我再去凑。”


    曾小娥踉跄爬起来,朝丈夫得意道:“你瞧!她会帮咱们的。只是时间太急了。她在青州城里有宅子的,实在不行,就让她先把宅子卖了!我估计那宅子至少能值四五十金呢,再加上她凑的钱,肯定够还了!”


    男子瞪着眼来到钱浅面前,绕着圈打量她,怀疑地问:“明日一早,让小娥跟你去把你家宅子卖了,你可愿意?”


    感受到对方的审视和质疑,钱浅只觉得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她强装镇定说:“我可以答应你们卖宅子。只是一时之间,晾谁家也无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钱来买。你们先稳住要账的人,我会尽快……啊!”


    话没说完,后背突然一阵巨力砸下,钱浅不妨,重重摔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