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斗争
作品:《失手伤害反派后》 “是你相中了谁?”尉迟景抬眸看向他,没半点温度。
“不,这我哪能插手你的事。”
“阿景,你回来之后打算住多久?”
“这么急着赶我出去?”
“不,当然不是,这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天旻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们的对话着实是掀不起半点风浪,一向傲气得很的尉迟景也没给他面子,但天旻的表现,余以若就很不理解。按理他再在怎么对故人的孩子心怀愧疚,也不该是这样的卑弱,甚至都有点小心翼翼的讨好。难道他们有什么把柄在尉迟景身上?余以若心想。
“余仙子。”天旻突然端起酒杯敬了敬余以若,余以若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小余,我起码也算你半个长辈了,你是好孩子,阿景也是好孩子,你们的实力我们都知道。小余你可不要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对他起杀心。”
“自然不会。”余以若心道,杀他?他别杀自己就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天旻又敬了她一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余以若总觉得这天旻是不是藏着别的心思,但好歹也是计划着救她的人,余以若就算再怎么不想回答,也得硬着头皮开口,“是偶然认识的。”
“你觉得他怎么样?”
“哈?”
“天旻!”尉迟景瞪了他一眼。
“哦哦哦,好。”天旻不再说话。余以若看他颤颤巍巍地被人扶着坐下,不像是一派掌门,倒像是个垂垂老矣,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老者,而眉宇间的那股狠辣果决也不见。同他们一道吃饭,他放下了掌门的威风,只是个盼着年轻一辈成长的先者。
酒足饭饱之后宴席也即将散去,天旻和余以若约定了明天的日子为她抽取身上的魂灵,而这时尉迟景也提出要以他珍藏的卷轴作为交换。余以若还想着他会反驳一句之类的,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应下,快得余以若以为她认错了人。
好在一切还算顺遂。
余以若吃完也打算离开,手却被尉迟景拉住,她不解,“怎么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余以若疑惑,“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觉得我怎么样?”他往余以若眼前凑了凑,通身的酒气扑了过来,熏得余以若差点想吐,主要是她也喝得有些醉。但明显尉迟景好像喝得更多,已经是醉了的状态。余以若安慰道:“挺好的,就是能不能放开我。”
“哦。”尉迟景依言放开她,没了支撑物,他一下子没站稳,“咚”的倒在了余以若肩头,还噌了噌,余以若直接呆住。她使劲想把这个人扒拉开,奈何不知怎么的,她自问力气也不算小,拉开一个醉汉还是有力量的,然而躺在她肩头的脑袋,纹丝不动。
“你喝醉就喝醉,你别乱动啊。”一两根落到了余以若脖颈间的,尉迟景的头发,因为他乱蹭的缘故,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挺好的就是不够好。”尉迟景闷闷地在余以若的肩头说话,虽然他不乱动,但又开始追着那个问题问,“我和范呈路,你会救谁?”
“救我师兄!”余以若实在是没辙,她是没发现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
“不能救他,救我。”尉迟景的声音变得很冷,余以若都要被他这股冷意吓住。他又继续道:“救我,不能救他,只能救我。”
“你都要杀我,我还救你,你是喝醉了,不是要死了。快放开我……”余以若推不动他,好在她靠着围栏,不然她只怕会被这个人压死。
“我不会杀你。”尉迟景道。
“那我也不会救你。”
“那你怎样才肯救我?”
“你比我师兄厉害,比我师兄灵力强,我师兄要是面对歹徒他只有死路一条。可要是你面对歹徒,要死的就只有歹徒。”余以若分析道,“所以我只能救我师兄。”
“你就不怕不救我,我杀了你,包括你的师兄?”他幽幽地说着,眸光堪比寒冰。
“你看你刚才还说不杀我的。”余以若无奈道:“好,行了,我救你行了吧,我不管怎么样都先救你。”
尉迟景勾起一抹笑,“你发誓。”
“我……”
正说着,突然席卷过来一缕细小的微风,还带着些异味。尉迟景已经自觉地不再靠在余以若肩头,这股风越来越大,直直地就要把人掀翻。皎洁的月亮慢慢地沿着地平线升了上来,均匀洒落的柔美的月光,把四下看得一清二楚。
“程舟怡,你个杀人犯,我今天不杀了你我不姓范!”
一瞬间,望仙台上所有的不多的目光全落在了一团浆糊身上。说是浆糊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是他自称范,还有他熟悉的声音,这团又臭又丑的泥巴,余以若还真想不起这张牙舞爪的黑球是什么。
“程舟怡,你给我站住!”范呈路也不知道拿着的什么,又脏又臭,还甩出来一坨坨的小颗粒。均匀地,无目的地甩向了每一个人。人群中还有收拾饭桌的仙童没走,以及余以若几人,这时遭殃的似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
不知是人群中的哪个人率先喊出,“是屎!是鸟屎!”
登时所有的仙童丢下没收拾完的盘子,尖叫着四散而逃。
“范呈路!怎么样?享受够了?”程舟怡站在高处,遥遥地往下看,一幅破有兴致的神色,落到范呈路眼里,变成了挑衅,“还挺聪明,知道怎么出来,不过怎么就舍得出来。”
“你个泼妇!我见过那么多女子,像你这样的,表里不一的杀人犯凶手,还真是头一次。”范呈路瞄准目标,火速跑到她站立的石头下面,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你个恶心的姑娘,我要杀了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下来,否则你今晚别想活着出天玄宗。”
“你不是觉得天玄宗不好吗?怎么这回说得就像你的宗派一样。”程舟怡悠闲地坐下来,看着他在那滑稽地攀爬,却因着不断往下淌的污秽物,而找不到着力点。
手一滑,又掉了下去,脚一踩空,又摔了个四仰八叉。
程舟怡看着他出丑,笑得合不拢嘴。
“你个杀人犯,凶手……我此生必定要杀了你!”范呈路耗光了几乎所有的力气,气急败坏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竟敢往我的身上泼屎,你也别想好过,你个泼妇。”
“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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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生气,滋味怎么样呀?”程舟怡还在煽风点火,她可是乐于看到这个也以同样的手段折磨过她的渣滓痛苦,简直是大快人心。她笑得脸僵,揉了揉,发现地下没了动静,她道:“范呈路,怎么不叫唤了?”
依旧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她狐疑地探出头去看,“范呈路?屎壳郎?”
同样只有虫鸣回答她。
程舟怡呆在原地,喃喃道:“难道被我三言两语骂死了?我这么厉害?”
没想到下一秒,一坨屎壳郎大小的污秽精准命中她最喜欢的纱裙。程舟怡的怒火登时蹿了上来,她怒道:“屎壳郎,你对我做了什么?”
“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不见范呈路人在哪,只能听得到他的声音如幽灵般徘徊,游荡。程舟怡占据了最好的观察敌情的位置,但现在她的位置和范呈路的位置好像颠倒了般。
又一坨飞了上来,被程舟怡完美避开,可没开心到两秒,又有接连的几坨火速追赶上来。
这一场有味道,没硝烟的战争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两人还欲图再奋战一天,被前来劝架的天旻生生拉住。
程舟怡和范呈路才作罢。
……
余以若和尉迟景抄着小路避开了他们的战斗,索性战火没波及到他们身上分毫。不过,余以若却发现,“你没喝醉?”
“醉了。”
“醉了,还知道怎么回去,还有力气拉着我?”余以若笑得有些阴冷。
“本能的。”尉迟景又要往她肩头上靠。
余以若一个大后退,“你干什么,不管你醉没醉,你到你门口了,我也到我门口了。我一个弱女子把你送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至了,我再进去,对你是安全,对我不安全。”
“弱女子?”尉迟景迷离的眼里盛满了她的绯红的脸颊,闪耀的眸光,“我记得谁之前还觊觎我,对你不安全?你倒真会反话正说。”他涣散的视线又在这一刻聚上焦,“不过,你要是觊觎,我也不介意。毕竟你的身体我也看过,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是吗?不过看起来你好像更亏诶,因为你看不看光我的事,好像是假的。”
“亏?”尉迟景轻声道:“我也心甘情愿。”
说完余以若就丢下他,自己回了屋。尉迟景望着她丝毫不眷恋的背影洒脱离去,笑了笑,也抬步进了云宿殿。
风信立马小心翼翼地凑上来,担忧地问,“主子,需不需要醒酒汤?”
“我可没醉。”
“没醉?”风信还是担心,“可是刚才……”
“要是他都醉了,不是酒有毒就是他死了。”蔺执刚刚被威胁,对他半点好脸色也没。
“幸好没醉。”
蔺执望着他轻快离去的脚步,心里很不是滋味,揪住风信,“他去吃饭,吃病了?”
“没。”风信摇头。
“那他吃到了什么?”蔺执不解。
“他什么都没吃到,而是因为……”风信指了指西边的方向,是余以若的住房所在地。蔺执明白过来,“原来是佳人博了他一笑啊。”
“真是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