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家书一封

作品:《矜弱贵女重生乡野后杀疯了

    本说好是关阇彦送魏郁春出城回毫州与其他人汇合的,结果没消停多久,他自己也因为筋疲力尽,倒在了驿站。


    等关阇彦醒来的时候,已是兵变后的第十日了,他浑身都是一阵酸痛,仔细一看,竟被人扒了外衣,上身赤条条的,除了一根白花花又结实的手臂,其余地方都被浸了药汁的纱布绷带包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伤得这么重。


    料想是兵变当日,他杀红了眼,身体来不及反应罢了。


    他望望天花板,还在思索这里是何处,一瞬间他又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不是送魏郁春走的吗?自己怎么躺这里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她怎么样了?!


    他身板子疼得快散架,外面有人听到了床板哼哧的声音,知道他醒了,就推门进来了。


    关阇彦定睛一看,发现竟是陶明案。太荒谬了,他想搓一下眼睛,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但他根本抬不动手,对比好手好脚还光鲜亮丽的陶明案,他简直是狼狈到家了。


    陶明案也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好久不见,”关阇彦先发制人,“怎么,来看我笑话了?”


    “关兄还是少说话激人的好,免得内伤再发。”


    陶明案神色稳重,口唇微微一张一合说出一句话来,竟牵扯不动脸上任何一处不相干的毛孔。


    听他说话,相当于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叫人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关阇彦冷冷哼笑了一声,可瞥眼再去看时,眸中的锋芒却已形同虚设。


    相见时分,虽然还是刀光剑影,可两幅冷面下却是触动心弦的怅惘。几个月前的见面斗嘴,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陶明案没再绷住神色,终是舒展了眉目,自在一笑。


    关阇彦戏谑看他,可不知怎么的,看他笑了,自己也停不住。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一道女子的声音穿过房门,初闻温和稳重,可熟悉她的人才知道,此时她有多高兴,“我还以为你们一见面就又会吵起来。”


    关阇彦的笑容凝滞,他急急忙忙要起身,但忽然想起了自己浑身不是绷带就是赤条/条的肉/体,脸色瞬间变得窘迫。然后又看到陶明案紧紧追着他不放的眼睛,他看似平静,实际上眼底都是看破不说破的笑意。


    好不容易回转的好心情突然陡降,关阇彦只嫌弃他碍眼,两只疼痛的胳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恨不得当场跳起来把陶明案给推出去:“行了行了,陶司直你还是先出去,有事回头再聊。”


    魏郁春刚进来,就看到陶明案被人赶了出来,她微愣,旋即脸上有了红霞,知是关阇彦不喜欢旁人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


    她咳嗽两声,把兴奋压下去,找了句话补空子。


    “如今,他已不再是司直了。”


    关阇彦知道兵变既过,局势种种必也得跟着变上一变,更何况他还记得魏郁春那天晚上,特地在元辛面前说了陶明案的好话呢。


    他突然不高兴了,只是把一长条白臂钻回了被子,此前他还特地用被角掩了掩身子,只露了只脖子在外面。


    “他能升官,怎能少得了你的功劳?”


    魏郁春也不跟他拧巴来拧巴去了,毕竟她早就拿捏了他的把柄,那不得好好逗弄他,把从前吃过的亏全部讨回来?


    “镇国公你也是不差的,怎么就醋了?”


    关阇彦见她神色自洽,有些没反应来。


    她何时学会了调戏男人?


    还有,镇国公是什么鬼?


    “镇国公?”关阇彦疑惑。


    魏郁春也不和他闹了,说起正事:“这次关氏又立了大功,陛下非要奖赏,但你父亲心中有愧,因为你们父子二人一开始的确是打的是谋逆主意,你晕倒的这些天,你父亲已经替你去京城面圣了,他非要说实话,百般推辞陛下的赏赐,结果陛下偏偏念他不愧是一国忠臣良将,清廉谦逊至此,什么谋逆之心,陛下自是当作了关氏推脱奖赏的借口。”


    “陛下还言自己心中有愧,当年便是关氏兴旺才惹得元帝的忌惮,差点举族覆灭,所以你父亲越是什么都不要,陛下就越是觉得关氏冤枉。最后别无办法,就只好成全了你父亲辞官回家的心愿,封赏则落到了你头上,封了镇国公。”


    关阇彦显然有些不自在,他道:“儿子坐老子头上当镇国公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闻。”


    “陶明案如今怎么样?”


    “贾澹被关入大牢,已经疯了,不久前又在牢中自杀了,都御史一职缺空,陛下要陶明案顶替,但陶明案也是百般推辞。最后陛下无奈,便把赏赐降下一降,叫他任命大理寺少卿,若是再推辞就是不给陛下面子了,陶明案认了,任命书下个月便下来,他过几天还得回京城一趟。我想,曾经那般孤立他的同僚们,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关阇彦听了,脸色更差了。


    “没有了?”


    “没有了。”


    “不好吗?”魏郁春站在他面前,疑惑不已。


    “那你呢?明明这次,大家都亏了你才……”


    他扶额,整理一番思绪,苦笑道:“我与父亲都是武将出生,被逼无奈,家仇血恨难免冲昏头脑,成为一介莽夫。当时只想着攻京,却没想后果如何,我与父亲都不曾想过要做君王,为将者为君者到底不同,我们也没想过若是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朝臣、政党还有百姓不服,日后要如何处理,又如何脱身。”


    “你在南禺找到酆都罗山已是不易,却还要回来帮我们。那太子元辛的确是位明君,因城门战联名奏疏被贬,差点死于战乱,他才是未来中晋真正的变数,可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切。你与陶明案前后张罗,又是寻太子,又是扮文玉,又是拟圣旨……”


    魏郁春知道他是替自己感到可惜,可事实并非像他想得那般悲催可惜。


    她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张罗这一切的?”


    “你说。”


    “其实根本没你想得那么难,我与陶明案到底是凡人不是神,没有三头六臂四处奔波的本事。”


    “我们的确很早的时候就破了酆都之谜,还在废墟找到了阿葛郎的吊坠,因此我才猜到幕后真凶可能是二十二年前京城中被掳走的孩子,风急火燎地回来后便打听消息,发现,之前京城中死伤最多的地方是东市的一块分支拂罗市。我们欲将阿葛郎的吊坠物归原主,打听过来,找到了拂罗市葛家夫妇的土墓,听说是京中一位出手阔绰的少爷给安葬的。”


    “我们起了疑心,因为当年受灾者很多,没了后人,自然无人安葬供奉,葛家是个例外。三只土墓,小的那个是阿葛郎的。可明明阿葛郎应该死在南禺才是。”


    “总感觉是老天将我们指引到这里,真相就在眼前,我们只好将那三只坟冢挖了,果然发现只有阿葛郎的是空的。此时,我们就料到从酆都逃出来的幕后黑手是长大后的阿葛郎了,并且不出意外,传说中好心的少爷,也是阿葛郎。他能逃出来并且换了身份,定和秘术有关。”


    “我与陶司直一路摸索,查探到当年同样被掳走的还有京中常铭君家的小少爷贾澹,我们虽不确定他是不是阿葛郎,但听说贾澹幼时相貌简陋寡淡、头脑好似有些问题,二十多年前被人救回来后,就突然便得聪明了,但也得了不能碰水的怪病。家中的乳母和嬷嬷更是急急忙忙换了一批。”


    关阇彦颔首,他道:“那秘术初学,手法必然粗陋,假扮寡淡面相其实不难。谎称得了怪病也是因为秘术时效有限,他担忧自己洗漱时出岔子。遣散府中亲近之人,更是怕被发现举止投足中的异常。”


    “长大后的贾澹,看着老是老了点,但眼眸生得深邃,鼻梁更是高耸,怎么看都不像是寡淡简陋的面相,和幼时的贾澹比,判若俩人。”


    魏郁春听他说完话后,即为赞同地对他相视一笑。


    “我们心里都有了数,就没再深入了,后来我扮作宫女在宫中宫外都转了一圈,得知太子殿下被贬,都御史贾澹已成元帝心腹,并且一直负责给陛下送一些奇特的丹药。长生不老之术和这些丹药密不可分,那些丹药更是南禺孩童失踪的真相。那时我就知道贾澹蓄意谋害元帝了,恰好你父亲被俘,你不久后被逼回京,思来想去,那贾澹估计是想把杀帝的罪名扣在你身上,他全身而退,意图谋权就一定会给自己准备假圣旨,不然作为圣人近臣的他也会是死路一条。”


    “他能用假圣旨,那我们也可以用。太子有仁心,我们也不愿意看着关氏越陷越深,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太子请回来,但我们没有资格,只好去求杜明堂帮忙,杜明堂斥重金买到了文玉长公主的画像,长公主乃元帝都得敬重几分的人,又几十年不出奉川,即便我技艺不精,也不会有人识得真假。加上在夜里容貌又被模糊一二,我就更有胜算了。”


    “换脸之术准备好了,陶明案根据我之前的推测,拟了假圣旨,出城去寻太子殿下,有了殿下开口,你父亲也能尽快脱困。殿下兵乱之夜有希望回来,所以我当时救下你后一直在和贾澹周旋,拖延时间。有了长公主开口,还有那道圣旨保身,关氏被逼谋逆的行径只会被称颂为大义之举,大家都能好好活下来。”


    魏郁春言辞紧密,半点错漏都没有。便是关阇彦都忍不住一惊又是一惊,最后险些语无伦次:“阿春,我本以为你有才女之能,后才知你是天纵奇才,可如今,这些都配不上你了,说你是女中豪杰、救世之主都不为过了。”


    魏郁春被夸赞一番,神色更红润了,但她还是提醒了他:“如今新帝即位,朝中尔虞我诈、推卸责任,动乱未止,切莫再说那救世之主的名号,若被有心之人听去,会被猜忌的。”


    关阇彦望向她的目光越来越亮,超乎了欣赏,已有崇拜之态了。


    他笑了笑,刻意压低一声:“我看谁敢?”


    “所以,你那时逼贾澹自露马脚时提及的乳母,是你临时想出的攻心计吗?”


    毕竟魏郁春已经将所有安排从头到尾都解释了一遍,乳母那一段精彩故事却不占分量,很是奇怪,除非魏郁春当真没有准备这一手。


    “被你看出来了?”


    “那是,你也不想想我多厉害啊?”关阇彦有意点她,“但你比我厉害千倍、万倍。”


    魏郁春欣然接受了他的吹捧,负手而立,昂首挺胸,一副得意相。


    “乳母与二子的故事的确是我临时编的,其实我并不知那乳母的过去,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养在外头的孩子。八成是没有的,所以阿葛郎才那么镇定,可此时我越是说有,他忙于自省和回忆,容易露出弱点。此时我再承接上葛氏夫妇的真事,故意用曝尸荒野激他,借此破他真身。”


    “你真做了那种缺德事?”


    兵乱夜里,魏郁春以长公主之口说的风凉话,好不可怜,诸如此类的,的确叫人恨得牙痒痒。


    关阇彦显然不信,魏郁春虽然平日一副清高冷酷的模样,可她心地善良,最是不忍伤害无辜之人,怎会做出掘坟一事?


    魏郁春恢复表情,无奈道:“掘坟的确做了,毕竟没有其他出路了。不过事后还是将葛氏夫妇重新安葬好了,还买了些祭品告慰亡灵。之前与阿葛郎说的话,的确狠了些。”


    “哪里是一些,明明是狠得不能再狠了。”


    “那也是多亏了镇国公您从前的教导,不是钻墓穴,就是扒白骨,我都习惯这种浑事了。”


    “以前喜欢喊我都督,如今又喊我镇国公,好是生分。”


    关阇彦竟是委屈了起来。


    魏郁春下意识以为他会斗嘴,岂料到他会这样,显然变得慌乱局促了很多。


    可她又想起了一个好东西——她早就拿捏到的把柄。


    他既觉得自己委屈,她何不趁胜追击,继续欺负个够?


    她正色回来,煞有介事地和他道:“杜明堂听说南禺士兵滞留毫州府,没有路费,难以归家,所以在兵乱前就亲自带了章念和其他人去救济了。走时,他还特地差府里人给我送了个东西,说很重要。”


    见她认真,关阇彦不再插科打诨,也是严肃了回来:“什么东西?”


    魏郁春将一只信封从袖子里抽了出来,那竟是关阇彦入京前以为自己命数将尽,差人送到杜明堂那边的“家书”!!!


    这是原本是打算战后,再让杜明堂转交给意中人的!他竟忘了这茬!原来魏郁春在一开始就想对他图谋不轨了!!!


    想当初,他悲寂万分,心中想的都是有去无回,可有放不下他坚持这么久还没得手的感情,故而只能借由书信传递对意中人的缱绻思念。


    那信中,他可真是丢光了颜面,一边流泪一边提笔,言辞温柔缠绵,只恨有长相思之心,却无长相守之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封写给爱妻的家书呢。


    魏郁春快活十分,也不管仪态如何,哈哈大笑,真是春光满面:“谁能想到,这竟是出自我们威风凛凛、冷酷无情的关少爷之手呢?”


    关阇彦黑了脸:“把它给我。”


    看似黑脸,但脖子早就红得要熟了。


    魏郁春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将信封再度打开,展在他面前,戳戳点点道:“你看,上面的墨渍怎么还有水晕,你写的时候哭了?”


    “你再哭一个给我看看!”


    她本以为关阇彦吃尽苦头,还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谁知,关阇彦竟突然伸手出去,长臂探出了被子,白亮结实,直接牢牢攥住了她还在挥舞的手臂。


    魏郁春讷讷闭眼,她也红得像快被蒸熟了似的。


    关阇彦慌忙低头看,他刚刚只顾着去抢东西,身子竟突然回光返照,他腾的坐了起来不说,盖住他身子的被子也被掀翻了,不光是手臂,他大半身都袒露了出来。


    难怪魏郁春突然闭眼羞赧。


    “我……”


    算了破罐子破摔,这也是她魏郁春自找的。


    关阇彦猛的回收起手,将魏郁春拉到了自己胸前,他又一手拉好被子,煞那间,昏天黑地。原来是魏郁春已经被他直接拉到了被中。


    魏郁春无法挣脱他的手,抬眸过去对上的也是关阇彦那如虎似狼的眼神,活似下一秒就能活吞了她。她紧紧挨着男人的身子,尽管隔了一层纱布,对方身上滚烫的温度却像只硕大的烤炉,要把她也包裹进去。


    关阇彦抱紧了她,让她重重压在自己身上,而后吻了上去。


    轻轻一吻。


    关阇彦故意休战,盯她,满口调戏。


    “那你再说一个字给我听听呢?”


    “我……唔!”


    魏郁春下意识要开口回应,结果又被他的唇堵上。


    又是轻轻一吻。


    他故意放软声音,受屈似的又道:“我不喜欢你喊我都督还有如今的镇国公。我都对你改称了,你也得还一还礼吧?”


    “那……叫什么?”


    他听着不是自己喜欢的答案,不满地咬上去,不同以往,是重重一吻。


    魏郁春纳闷。


    关阇彦道:“你可以先猜一猜啊。”


    “关阇彦?”


    他怎么可能喜欢这个答案?不喜欢肯定就是用吻回击了。


    “关贤齐?”


    又是一吻。


    “那那那……贤妻?”


    满含怨气的一吻。


    “还不是啊……那哥哥?”


    也许好一点了,奖励一个略有不满的吻吧。


    “哥哥都不是,莫不是弟弟?”


    从略有不满变成了很是不满。


    “哥哥弟弟都不是,难不成要叫你爹爹?!”魏郁春只觉得匪夷所思。


    ……不知第多少个吻了。


    说到最后,不是这个不是那个,又不可能是姐姐妹妹和妈妈了。


    岂不是就只有了……


    魏郁春本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虚虚念了一声:“……夫……君?”


    关阇彦弯眸笑了。


    果真是这个!


    “这个好,不生分了。”


    “不知羞!!!”


    魏郁春以为自己的态度是怒不可遏的,结果红红火火一上脸,她居然还真的开始想象她和关阇彦成婚时的模样。


    荒唐!她恼羞成怒了,生的还是自己的气。


    关阇彦毫不在意她的嗔怪,坚持不懈道:“我喜欢你。”


    “你愿意……嫁给我吗?”


    魏郁春想到了一个大坎儿,微微失落:“如今我早不是闺秀之女,你却已经恢复了身份,你我之间已有天壤之别,你父亲和母亲不会同意的。”


    关阇彦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自信道:“莫怕,那老头儿早就被我说怕了。他若知道是你救的中晋和南禺,必会欣赏你,催我把你娶回家还来不及呢。至于世俗的目光,我为何要管?便是八抬大轿从南禺抬到岭阳,也在所不辞。我必明媒正娶,你不必忧心,倒是我,还担心自己会配不上你呢,救世女英雄。”


    “自从我重生后,做了不少事,古溪村里总有一些人煽风点火,想着法子刁难爹娘和巧儿,村民们也早与当初不同了。若我离开,只怕……”


    “你呆在那里也是受委屈,不如一了百了,将冯家迁过来,我为你们撑腰。”


    他想得周全,也的确是魏郁春之前有过的打算。


    她目光微湿,想着以后家人团聚时的美满事,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祈祷……


    终于有一天,她可以拥有自己的家了,不必再受委屈,有人爱她,有人护她,有人念她,她没有孤身一人一条路走到黑,她本以为自己会是这样的。


    ……多谢母亲在天之灵保佑。


    其实还有一事没有尘埃落定。


    这和魏郁春斗胆冒充文玉长公主一事息息相关。


    文玉长公主不问世事,隐居奉川,听闻是幼时便看透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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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帝的真面目,一气之下,与之断绝关系。但元帝只有这一个亲妹妹,年岁相差十多岁,因为长相酷似母后,元帝对其宠爱不已,便是元帝的亲生公主都不曾有过这般待遇。


    文玉长公主的盛名,满中晋皆知。


    魏郁春知她根本不会理会京中政变一事,种种原因下,她就成了冒充入宫的最佳人选。魏郁春这出先斩后奏,算是冒足了杀头的风险。


    因为文玉长公主本人其实根本不知这回事。


    政变兵乱后,要如何收场,魏郁春与陶明案皆有考量。


    比如魏郁春想办法救出关阇彦后,赶紧脱下面具以避风声,彻底从世人眼中消失什么的。


    或者,让陶明案跟陛下谏言,把酆都罗山之事隐瞒下来。


    可酆都罗山的秘密,是他们二人一起努力发掘的,绝大部分功劳也本该是魏郁春的。


    夺旁人功劳乃小人之举,陶明案百般推辞,可如若不这样,魏郁春便没办法隐身,陛下只要发现文玉长公主并未出山一事,想查便能将她抓出来。届时,圣旨造假一事必也会浮出水面……那又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


    陶明案没有办法。不过,他下个月才回京城领命面圣,谏言一事还不着急。


    关阇彦亦是不服,凭什么本该属于魏郁春的功劳和荣誉,就这样拱手给了他和旁人,这不公平。因而,他与陶明案又开始合作如初,都在为魏郁春谋求旁的机遇。


    但魏郁春其实早就不在乎这些了,锋芒显露有时并非好事,上辈子她因“春生”,遭人妒忌暗算,死于非命。所以这辈子,她早就看淡了,能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一个像关阇彦这般爱她敬她的爱人,还有像陶明案这般的知音,真的足矣了。


    不过,她见关阇彦和陶明案再度团结起来,欣慰不已,倒也随他们去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转机早就出现了。


    兵乱结束后的夜里,魏郁春是打算直接带关阇彦消失的,可她真的太累了,也太紧张了,龙楼凤池,这是她俩辈子都不敢想的地方,冒名顶替更是她俩辈子做过最荒谬又厉害的事。


    她并非神人,宫内一刻的庄重自如,是她真实内心中百般重如千斤的压力堆砌而成的。


    她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千斤而释,她略一放松,竟是晕了过去。后面,便是关阇彦带她出城的事了。关阇彦对京城熟悉得多,离开时走的路线更是隐蔽万分。


    陛下事后问起长公主平安一事,竟发现,京中无一人见过公主的凤舆,好不离奇。


    陛下疑惑,后又派人远驾去奉川,发现长公主早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府邸,陛下惊奇姑母回奉川的动作竟如此快,可后来才知,原来他的姑母从未出过奉川!!!


    陛下惊疑不定地想,莫非兵乱那日的姑母是假的?若是假的为何要救他助他?思来想去,大惊,莫非是天神救世?


    那时,牢狱里的阿葛郎还未死,但疯却疯得差不多了,脑中日夜不休得浮现那夜魏郁春扮作文玉时的画面,更是将她说的话误以为了地狱的判词。


    他难逃邪术堕念,竟固执地将脑海中的魏郁春当作了遥不可及的天神,天天在狱里喊着神神鬼鬼的话,像个疯疯癫癫的戏子。


    狱卒们也知陛下疑惑的事,纷纷猜测,世上疯人稚儿往往比正常人看得到更多的东西,这阿葛郎精通邪术,必是要遭报应,恰巧他就是听完长公主的话就疯了的!


    很久,一个个就疯传起了一个传说——天佑中晋,神仙救世,扮作文玉长公主,来收在凡界躁乱害人的孽畜等等,无所不有,千奇百怪。


    如今那京城到处迷信,百姓们谈得不亦乐乎,更有甚者还去佛寺打造了一尊又一尊的女神像,取名就取了“文玉”菩萨。


    真真假假,谁管那你知我不知的,都忙着跟风。


    城中还风靡起一种谣传——避世的文玉长公主其实早就得道升天,因放心不下中晋,这才大显神通的。把活生生的人硬是说死了。弄得奉川郡真正的文玉长公主烦不胜烦。


    这七八天下来,消息也蔓延到了驿站。魏郁春也惊得很,觉得传说荒唐,自己好端端的竟阴差阳错地被人当成了神仙,还供奉起来了。


    关阇彦和陶明案觉得离奇的同时,也纷纷担忧起来。


    世上哪有什么好心的神仙?苍生之道,唯人可解,岂能像那元帝和阿葛郎一般,将希望和所求都托于鬼神之道。


    京中风气败坏,人人奉行神鬼之论,不是好事。


    但幸好,新帝清醒,他其实内心也对神仙下凡之事半信半疑,可也实在看不惯百姓的荒淫无度,听闻城中骚乱,他对此好好整治了一番。


    后为了息事宁人,新帝祭祀送神,为中晋和南禺祈福禳灾,改国号“文玉”,又大肆宣扬黜奢崇俭之品德,严禁鬼神论道。中晋也算是消停了下来。


    既是神仙下凡,便是陛下也不好妄自揣测她的身份了。


    如此,关阇彦和陶明案也不必顾忌其他,大大方方帮魏郁春求来了一个又一个名分。


    前脚陶明案赴京,大夸南禺有一女,机敏聪智,屡破奇案。陛下大喜。忙不迭给魏郁春封了个端门之女。


    魏郁春刚得了名分,后脚,关阇彦也回京面圣,请求赐婚,说是当年被暗算,是被意中人所救,从此一见倾心,难以自拔,颇有一番以身相许的美意。陛下喜得几日都合不拢嘴,忙提诏书。又觉得,此女能力出众至此,若只提个端门之女或是镇国公夫人,旁人想起她来,估摸也就只记得她的夫君,而非她本人的成就。


    岂不是叫人觉着小气了。


    南禺是她的家,便封她个女使官,日后与岭阳关氏联姻,两方百姓做见证,互佑安宁,岂不美哉。旋即,陛下诏书中,又为魏郁春大封了个“春生夫人”,名动京城。


    魏郁春在宫门外等着关阇彦,看到一位公公高高兴兴得领了只圣旨朝她跑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冯氏德才出众,胆识超群,乃中晋、南禺不可多得之才女,特封南禺使官,掌南禺与中晋两地往来之仪,赐封号——春生!钦此!”


    魏郁春跪地领旨。


    公公又道:“恭喜恭喜!冯大才女,你马上还有个大喜事呢!镇国公求陛下赐婚着呢,再过几日,您还得领一趟旨呢,不出意外,到时候赏赐的宝贝更是咱家一辈子羡慕不来的哟!”


    魏郁春红脸一笑。


    关阇彦也出来了,他和公公打了个照面,然后接魏郁春回京城暂住的府邸。可对比公公的喜上眉梢,他却愁眉苦脸的,不太高兴。


    “怎么了?”魏郁春挽过他的手臂。


    关阇彦轻轻一掌覆上去,勉强一笑,眼神好似有愧意:“圣人取号春生,这春生,与那‘春生才女’取字相同,貌似有些不吉利。怕你不高兴。”


    “今日圣人高兴,不好拂了他的意。你若不喜欢,我改日再来求一番他。”


    魏郁春弯了弯眉,摇摇头道:“也没什么不好的,算是了了我前世的遗憾。那时我年轻不懂事,心中又有万千报复,不甘沉沦于深宅。所以总觉得,没了这些名头就像鸟雀失了羽翼,一心求死,殊不知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外面总有大千世界在等我。表面上,我的确因才女的名头死得凄惨,可说到底,若是我不那么天真,不那么软弱,也不会走到那般境地。”


    她释然道:“况且,此春生也非彼春生啊。春生崖前草,生命何其倔强,又何尝不好呢?”


    “虽说锋芒毕露,招致灾祸,可倘若真没个傍身的名头,也难避小人鄙夷算计。如今我有了底气,外人也不好趁乱欺负了我还有我的家人。你和陶明案好心为我张罗这一切,我怎么能嫌弃呢?”


    关阇彦蹙眉打住她:“哎,怎么没事又提陶明案?难不成以后你还想我们三个一起过日子?”


    “好好好,我知你醋了。那到时候就托你去谢他一声吧。”


    “对了,等过俩天赐婚的圣旨下来,我们便回南禺一趟把你爹娘还有那小鬼丫头接到岭阳去。我已经在岭阳寻了只上好的宅子,我爹娘着急见你们一家子呢,近来派人送来的信可是一封接一封的,我都来不及看。”


    “宅子?你何时办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那宅子和家具置办起来很耗精力,怎好只让你一人操心?”


    “别什么事都想着自己扛,这点小事还不配让我这个未来的夫人操心呢。”


    “你又这样,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哈哈,我一直这样啊,阿春你得习惯。”


    “话说,我现在很兴奋,古溪村那帮腌臜流氓怕是嫉妒坏了,到时候,还不知要作什么妖呢,我很是好奇。”关阇彦一向是记仇的。


    “比起这个,我比较担心我爹娘,她们八成会经不起这个惊吓啊。”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保证循序渐进。”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