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奈奈和L小姐消失了。


    乔在她们消失的地方检测出了时空波动。


    闪电侠说那是和神速力十分相似的能量波动，或许她们已经穿梭时空，又开始了下一段旅程。


    虽然很可惜没来得及和她们道一声告别，但卡尔仍祝愿她们接下来的行程顺利，旅途愉快。


    通过乔事后的探查，这位自称为闪电侠的平行宇宙来客，是通过一个忽然出现在半空中、闪烁着红色残影与流窜着金色电光的时空隧道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从神速力通道里掉到这个世界来的。”


    当闪电侠被超人用超级速度追上时，他已经绕着这个异世界地球跑了整整三圈，再三确认了这里没有中心城、海滨城、星城甚至哥谭，并且还听了一耳朵超人曾为这个世界做出的诸多善举。


    “神速力？”


    卡尔听过奈奈提起过闪电侠，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去了解他们——包括蝙蝠侠、神奇女侠、绿灯侠、海王以及正义联盟。因此，他目前尚且还无法理解闪电侠口中出现的「神速力」、这个专有名词所代表的含义。


    好在巴里并不介意向超人为自己拥有的特殊能力，来做个简单的基础介绍。


    “神速力是我的能力来源——只要我奔跑的速度快到超越过一个难以到达的极限，就会进入神速力通道中——这也是极速者们在神速力中的专属跑道。”


    “我刚才尝试在神速力中寻找了一下我链接入神速力时的坐标位置——但那个突然扩大了范围吞噬掉我的时空隧道扰乱抹除了大部分的痕迹！老天——这太糟糕了！蝙蝠侠知道了一定会让我写一份一万字以上的检讨……”


    2


    极速者在保持自身神速力高速运转的时候，不只是身影会化成一抹肉眼难以捕捉的金红残影，连说话的语速也会随之变得飞快而模糊不清。


    不过氪星人的超级听力和超级大脑，能让卡尔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单词。


    “我是该喊你超人、还是卡尔？唔、我更想叫你克拉克——啊你笑起来真好看，是更喜欢我称呼你这个名字吗？那么、你好——克拉克，我是闪电侠巴里·艾伦，你可以叫我巴里！”


    闪电侠认识我，或许是因为他的世界里也有我的同位体存在吗？


    卡尔能感受到巴里对他展现出来的温暖善意，像是一只毛发柔软的小动物在主动向他贴近距离。


    “你好。”他忍不住又扬起了一个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巴里。”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克拉克！——噢！”


    闪电侠骤然停止了奔跑，揉了揉发出一阵沉闷声响的肚子。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开始怀念哥谭的福克斯甜甜圈和星城的兰珀特奶昔——”


    卡尔也停了下来，红色的靴子悬浮在半空中，他想了想，说：“虽然我的世界里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些城市，但我可以请你吃我亲手做的苹果派——在北极，我的孤独堡垒里，乔有进行保温处理，我保证它们就像刚烤出来的一样美味。”


    极速者的蓝眼睛亮了起来，他欢快地迈开双腿，再一次奔跑在这片大地上。


    “那还等什么，克拉克——我们出发吧！”


    3


    巴里无疑是一位极其擅长为厨师提供情绪价值的食客。他眯着眼睛腮帮子上下鼓动地咀嚼食物，自然而然地便会流露出一种幸福快乐的感觉。


    “克拉克，你做的苹果派好好吃！我喜欢这个！”


    巴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往嘴里塞满了食物的闪电仓鼠，他想到。


    卡尔一边将下一盘苹果派放到巴里的面前，一边无声感叹极速者的胃真的是个无底洞。


    巴里很能吃，但他能养得起。


    他那位亦敌亦友的莱克斯集团董事长，临终前将他在莱克斯集团所持有的股份全部赠送给了他。


    所以卡尔现在、并且以后也都不会缺钱。


    超级大脑让他在短暂的一秒钟里，回想起了莱克斯·卢瑟。


    卡尔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的他到底是怀抱着怎样复杂的心情，赶去见了他最后一面。


    莱克斯靠坐在病床床头，无法避免的衰老和病痛将他折磨得格外消瘦。但他那双绿色的眼眸里，仍然闪耀着冷静而智慧的光芒。


    他依旧从容，依旧坚守着他的那一套人类至上的理念。哪怕是即将面临死亡，也未能够让他向超人妥协示弱一刻。


    “超人。”


    男人说话的语调从未改变，音色却已经随着时间变得沙哑，他说：“我就猜到你会来找我。”


    卡尔：“卢瑟，你为什么要把集团的股份赠送给我？”


    莱克斯冷笑一声：“方便集团以后可以直接把超人的战损清单发送给你。”


    卡尔的红披风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政//府那边有为我支付战损，你不必……”


    “你觉得他们会落实到真正需要的人的手上吗？”莱克斯偏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好歹也当选过几年总统，上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德性我还不知道？”


    4


    莱克斯当上总统的那几年是社会声讨超人最激烈的几年，也是利民政//策推行和城市建设最好的几年。


    尽管莱克斯一再声明地球不需要超人的宣言，但那时已经当上星球日报的超人专属记者的克拉克，却依旧能过着一份属于人类的平静生活。


    那个时候最让克拉克苦恼的，也不过是每当他被佩里派去采访莱克斯的时候。


    这位意气风发、聪明绝顶的总统先生总是会越过重重人海，顶着疯狂按动的快门声和让人眼瞎的闪光灯，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并告诉他获得了他明日的一个专访机会。随后给小记者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便转身从容离去。


    鬼知道卡尔每次都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不躲开莱克斯伸来的手。以及在采访结束后，他还要迅速逃离现场，以此躲避其他报社记者投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卡尔听见莱克斯的心脏跳动声一次比一次微弱。


    他说：“莱克斯，你要死了。”


    莱克斯又笑了一下：“是啊，我要死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和衣袖，最后一次用那双锐利的绿眼睛看向他。


    莱克斯说：“超人，我与你的这场斗争，我没有输。”


    他半垂下眼睫，声音轻得不可思议：“克拉克，如果我们从未离开过斯莫维尔小镇……”


    “……不、已经没有如果了。”


    “滴——”


    心电图上跳跃的波动，终究归平于一条直线。


    5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卡尔想。


    他也没想到，他还会记得那么清晰。


    事后，他用莱克斯留给他的股份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主要用于救助在自然灾害和突发事件中受到伤害的群众、以及救助贫困妇女和失学儿童等。


    注册基金会时，不知出于什么莫名的想法，他没有选择用超人的名义来为其命名，而是一笔一划地在空白的横线上填上了莱克斯的名字。


    “克拉克！……克拉克？”


    “嗯？有什么事吗，巴里？”


    卡尔微笑着望向闪电侠的蓝眼睛，那是比他的眼睛颜色要更浅一点的晴空蓝。


    极速者注意到了卡尔刚刚片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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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神，但他体贴地没有去询问这一点。


    巴里将桌边的空盘子堆叠在一起，十分郑重地感谢超人的款待，并表示他可以帮忙把盘子清理干净——他眨眨眼睛，神速力方便极了！


    “不，巴里，你是客人。这些盘子交给乔来就好。”


    投影在卡尔身旁的乔向闪电侠颔首示意，一挥手，两三个银白色外壳的氪星机器人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有序且迅速地将盘子搬离原地，几个起落间就又消失在了孤独堡垒的餐厅里。


    巴里‘哇哦’了一声：“氪星科技？”


    卡尔矜持地点点头：“氪星科技。”


    6


    “我想，我那个世界的蝙蝠侠、呃，他是我们未来即将成立的正义联盟顾问——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


    闪电侠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眺望向窗外的无垠雪原。狂风正吹卷着几丛从积雪中顽强生长出来的、摇摇晃晃的漆黑枯木。


    “因为你拥有的神速力？”


    卡尔顺着巴里的视线落点看去，透视的能力使他能够看见更多——冰层下缓慢消融的冰川，丰富的矿产资源诸如石油、天然气等正埋藏在那里。


    巴里说：“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坐标。”


    “蝙蝠侠似乎很早之前就在研究平行世界了，像我们上次就遭遇到过……一次地球入侵事件。”


    他停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鼻尖，然后继续解释道：“抱歉，顾问说这是个保密事项，我不能和你说的太过详细。”


    而且克拉克也是氪星人，巴里想，佐德将军他们……大概也可以算是他另一个宇宙里的同胞吧。


    卡尔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隐瞒，只是略有些担忧地问他：“事情解决了吗？人们的伤亡和经济的损失……”


    巴里：“蝙蝠侠求助了平行世界的正义联盟，事情已经解决了。经济的损失在所难免……我和哈尔救下了好几座城市里的人们，但是……我很抱歉。”


    7


    尽管他已经跑得够快了，但还是有人在这场危机中不幸的死去了。


    闪电侠没来得及救下他们。


    想到这里，极速者的心情骤然低落了许多。


    卡尔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轻轻地飘了过去，坐在闪电侠的身边，将手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巴里，你已经尽力了。”


    他说：“就算是神明也救不了世间所有正遭受着苦难的人们，但英雄们总会愿意选择去救下更多的人。”


    超人平静而温和地望着那两抹干净纯粹的晴空蓝。


    “你选择在人类的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就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了。”


    闪电侠愣愣地看了超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谢谢你，克拉克。”


    巴里觉得他或许需要绕着北极跑个一百圈冷静一下，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他在地球上，搜查这个世界里唯一的超级英雄、超人的消息的时候，所听到的几乎都是爱戴和歌颂超人的言论了。


    他敢和哈尔打赌，连意志最为坚定蝙蝠侠，可能也都无法抵抗得住克拉克如此真诚地望向你的氪星蓝眼睛。


    上帝啊，这就是人间之神的魅力所在吗？


    “巴里？你还好吗？乔说你的体温在莫名升高。”


    巴里：“不，我没事、我很好——等下！”


    熟悉的刺耳警报再一次在孤独堡垒中响起。


    乔严肃的声音与巴里惊喜的呼喊声交叠在一起。


    “卡尔，又有平行世界来客的波动。”


    “克拉克，顾问他们来接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