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涅斐勒的不是睡到自然醒后的餍足感，是如蝴蝶停在枝头的少女身边的气息。


    他睡眼惺忪，透过黎明的光看到遐蝶站在几步远的位置。不远也不近，是他们尴尬微妙关系的一半。


    能让遐蝶找上自己的，不是公事就是很重要的私事。涅斐勒望着头顶的蓝天，慢吞吞地用手背遮住了眼前的阳光。


    身体里残留的倦怠已释放得差不多，打起精神应对遐蝶的到来吧。他想。


    遐蝶垂下眸子。无论过程如何，她的确曾将他视为敌人，夺去了他的生命。


    在她努力思索该如何向并不熟悉的人类开口时，涅斐勒贴心地展开了话题。


    “中午好。”睡梦未褪，涅斐勒的声音带着沙哑，他抬起手臂接住一只机械飞鹰。


    那只鹰羽翼光滑，丰神俊朗。奥赫玛似乎是这种奇妙生灵的栖息地，遐蝶总能在各种地方看到不同类型的鸟儿在树梢间飞翔的身影。


    无法用肉眼看见的领域完成了展开。涅斐勒醒过神，边抚弄鹰羽边清了清嗓子。


    “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人类看着少女说。


    “要跟我来吗？遐蝶。”


    遐蝶欠身道：“打扰了，涅斐勒阁下。”


    遐蝶想过几种「适合谈话的地点」，但她唯独没有想过那会是一家点心铺。


    涅斐勒笑着从店老板手里接过蜜饼，与其寒暄了几句。看着遐蝶紧张的样子，轻轻用指尖敲敲她的肩膀，把特意调整了甜度的点心放到遐蝶面前。


    “这家店不错吧？我以前经常来，他家是许多年前就在奥赫玛留下口碑的老字号。”他说着家常，自然地竖起一根手指，从老版那里再加了一杯果汁。“这家店最大的优势就是菜单齐全。有什么喜欢的都能买到。只是，阿格莱雅没克扣你的工资吧？”


    遐蝶看着靠在铺边的男人，轻声辩驳：“我想，阿格莱雅女士并没有那么做。”


    那是刚才的话题里最不重要的一个，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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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起了遐蝶最大的反应，这很值得推敲。


    涅斐勒眯起眼睛笑笑。温暖的日光将他晒得像一只懒洋洋的黑猫。


    “不说这个了……多年前的那件事，我到现在都没能跟你道歉。”


    人类闭着眼睛轻笑道，一杯鲜亮的橙汁放到他眼前，他手中的搅拌棒绕着圆弧拨动果汁中的冰。为了让这场交流更进一步，只好由他这个「死者」揭开他与少女共同的伤疤。


    “那时我的状态很差，黑潮的呓语一直干预着我的决定。正巧，我受人之托，正在寻找「你」。得知你能将死亡的能力用得那样熟练后，我就知道：你有用最温柔的方式给我死亡的力量，而我会乘着你送出的木舟前往死亡彼岸，与那存在一战。”


    “就是这样。那时，我就是出于这样的念头，为了我那些私人的目的算计了你。非常抱歉，遐蝶。”涅斐勒的眼中满是真诚。“所以，如果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请尽管拜托我。只要那和逐火之旅有关，我一定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