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信它不如信我是琥珀王

作品:《【崩铁/单翁法罗斯】并非英雄传说

    *佩拉斯粗口*,又是逐火之旅!


    想到白天的事,涅斐勒皱着眉,在床上抓紧被子翻了个身,劝说自己忘掉那个计划赶快睡觉,但好像有诡计泰坦的信徒在周围纠缠着他一般,偏偏他越是这样做,越没有睡意产生。


    大概是蝉一类的动物在外头叫个不停,伴随着大地兽的呼噜声。涅斐勒起身。阿格莱雅给他选择的住处离佩拉斯人的族居地很近,代价就是离奥赫玛中心远,并且需要和大地兽住在一起。这些大家伙挺可爱的,只要别在他要睡觉时不停地打呼噜。


    涅斐勒拽起椅子上深蓝色的斗篷,披在身上冲出门去。


    走过漫长的石阶,涅斐勒停在大地兽的饲场前。绿色、紫色、蓝色……大大小小的大地兽都聚集在一起,像一大团彩色的棉花。


    涅斐勒打开栅栏,进入饲场。在形形色色的大地兽之间,他追随着那呼噜声,一步步走向饲场深处。但到了“呼噜”声的源头地带,他才发现发出那呼噜的并非大地兽。


    名为欧芙洛绪涅的龙在月光下展开白金色的双翼,金发的少女拿着一只手掌大的硬毛刷手法细致地梳理巨龙翅膀下的身体。享受着温柔对待的巨龙时不时抖擞鳞片,嘴巴里发出低沉而愉悦的闷吼。


    “阿格莱雅?”


    巨龙先少女一步发现使者的到来,起飞时掀起的气浪吹起了少女齐颈的金发。


    一阵风吹掉了他的斗篷。涅斐勒感觉到欧芙洛绪涅落在了自己身后,灼热的吐息一团一团地拍上他的后背。巨龙的头颅顶了顶他的肩膀,感受到它的小心,涅斐勒张开手臂抱着欧芙洛绪涅的嘴巴用力地摸了摸,巨龙心满意足地匍匐在地,翻过身打了个滚。


    “啊、小心……我没办法陪你玩,欧芙洛绪涅,我可不像你那么大。”


    涅斐勒躲过欧芙洛绪涅扫来的尾巴,拍着它的脖子轻声说。


    “维奥蒂亚先生,给欧芙洛绪涅的护理暂时还没完成。”阿格莱雅苦恼地说,她出现在涅斐勒身旁,手中是刚才扫过欧芙洛绪涅身躯的毛刷。


    “我想一起。”涅斐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还有多余的梳子吗?”


    巨龙就这样享受到了两人份的梳理服务,舒服得趴在一座人造矮山上开始小憩。


    阿格莱雅看着心不在焉的涅斐勒,抱起手臂。“等一下,维奥蒂亚先生。”她用轻柔但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这就要走了吗?”


    涅斐勒立刻说:“我不会帮任何人挖出天空泰坦的火种,阿格莱雅小姐请另请高明。”


    “缇宝她和我讲了些事。”阿格莱雅淡淡道,“原来阁下消失在历史上的那几百年,是被雅努斯的力量困在了神殿的囚室中啊。”


    一秒,两秒。


    “……她为什么连这个都跟你说?!”


    “既然维奥蒂亚先生,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亲口问问我?”阿格莱雅说。


    移步饲场旁的圆木桌椅,涅斐勒一只手捂着额头。


    “放弃吧,阿格莱雅,我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的。挖出信仰至今的泰坦的火种,与其让我做这种事,不如直接杀了我。”


    “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吗?”少女的手背托着下巴,闭着眼睛。“我今天没主动和阁下谈那些事,阁下却自己提起,看来这则预言真的令阁下很困扰了。”


    “难道你就不是?”涅斐勒问。


    “无论如何,走上这条路都等于和泰坦为敌。且不论本就亲近人类的泰坦,如果要你挑战尼卡多利或艾格勒,直面纷争或天空的权威——阿格莱雅,难道你就不会有一丝怀疑或者恐惧?”


    “我也是人类,从出生起就追随泰坦的脚步。”阿格莱雅缓声道,“但我也经历过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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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世,了解过黄金世的历史,我明白,泰坦不会永远在人类需要的时候出现。”


    “所以,你就相信了那个荒谬的预言?”


    “维奥蒂亚先生,恕我纠正,首先,我并非「相信」那则预言,只是正视了它的价值和可能性。其次,要说荒谬,相比起翁法罗斯至今所拥有的历史,这则预言并不荒谬。”


    涅斐勒不想再提这些事了。


    “呵……我明白了,在这一点上,你和我谁都无法说服谁。就此作罢吧,阿格莱雅。”


    “我同意阁下的意见。”阿格莱雅说。


    “但阁下若是知晓,阁下与前代雅努萨波利斯圣女墨忒斯的约定,便是遵照预言,护送其女缇里西庇俄丝完成这场「逐火之旅」的话,阁下是否会回心转意?”


    “怎么可能。墨忒斯告诉我的只是一则普通的预言,那时候刻法勒甚至还屹立于奥赫玛的云端,以身躯庇护着脚下的圣城。”


    涅斐勒毫不犹豫地反对道。在他的反对里,不只是相信阿格莱雅所言非真的笃信,也暗藏一丝难以想象相反可能的自我怀疑。


    预言必会实现。在翁法罗斯,这是和生死同等分量的铁则。正因如此,他才绝对不会承认这种对预言的解读。


    “何况,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只要继续走下去,我可以澄清当年的误会,给现在和未来所有的佩拉斯人生存的机会。”


    阿格莱雅看着涅斐勒眼中的光泽,思索过后,还是选择放弃。


    “那么,便希望如此吧。”她轻轻说。


    背负沉重之罪的使者呵,假如你这如同眼睛被黑布遮住的盲目也是那残暴命运的一环,我能为你做的还剩下什么?


    墨涅塔的祭司以优雅的腔调为使者的命运感叹。


    只剩下在别离时,拭去你眼中冰凉的泪水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