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遭窃

作品:《世有潇月

    林潇月一觉睡到天亮,好像梦到了什么,但醒来后任凭如何回想都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索性作罢。


    刚梳洗好,忆棉忙着上早餐,连云自外面匆匆回来。


    “小姐,杜老板派女使过来传信,说她昨天去拜访了同知夫人,提起了听到的闲话,同知夫人也只记得说这话的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也不记得有其他特征。杜老板还说,此传闻并未传出,若小姐想止息,她当下就能办到,让您务必确定,是否要将传言放出。”


    “放,今天要想方设法地往外传,传遍全城才好。”林潇月说得毫不犹豫。


    “小姐,您确定有办法补救吗?我想想都怕得慌。”忆棉在餐桌旁停下手上的活,这世道对女子严苛,名声大过天,他们村子有个姑娘下地干活晕在路边,被赶车路过的男人好心送回了家,难听话传得沸沸扬扬,姑娘受不住投了河。


    忆棉一想满城得有多少人要提起小姐的名字,说她如何如何不好,她吓得腿肚子都哆嗦,“咱们不能用别的法子吗?奴婢愿意给您卖力,给您挡刀,可是这闲言碎语,奴婢替不了小姐呀。”


    林潇月走过来拍了拍忆棉,一脸无虞地坐下喝了口汤,“我知道有风险,但是你们放心,我自有应对之策。好了去回话吧,吃了饭咱们去大名鼎鼎的湖鉴书院走一趟。”


    “慢着!”门外传来林夫人的声音。话音刚落,门帘打开,林夫人冷着脸走了进来。


    潇月忙站起来,“母亲,这么早您怎么来了?有事您差人来喊我就是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如此胆大妄为。”林夫人声音严厉。忆棉和连云见状,给夫人行过礼后便退下去了,一左一右候在的门外。


    “母亲好没道理,就算要教训女儿,也得有个事由吧,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潇月很是无奈,谁来了都得吵她两句才行吗,坏人什么时候找到不知道,让那些不知情的奴仆知道了,还真要当她不懂事呢。


    “好了好了,夫人明明是心疼小姐,母女俩有话好好说嘛。”宋妈打着圆场。


    林夫人和潇月相视微微一笑,都是一幅“好累”的表情,就着陈妈的台阶赶紧下。


    “母亲,怎么了?”潇月问。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谣言既然能止住,便不能再放开。”林夫人说得认真且严肃。


    “母亲,我害怕拖得时间长,徒生别的变故,不如让其炸开,也逼此人尽早使出后手,总得知道这个人的意图。”


    “月儿,我知道你的心情,顺水推舟浑水摸鱼,这得分事情。谣言如洪水猛兽,一旦放出便无人能约束,后果不可估量,而且,洪水之下,往往伤及无数。”


    潇月心里一凛,瞬间涌出懊恼和愧疚。母亲一点她就明白了。


    她可以不顾自己,但她不是孤立存在的,林家和苏家,会随她一起在别人的口舌之上,被编排,被撕扯,最终面目全非。


    没了这些根基和依靠,她只能重重地淹没地漩涡里。


    “母亲,对不起。”她惊慌地拉着母亲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垂下来,“我差点酿成大错,我险些害了你们。”


    “别怕别怕,你能想明白就好,你一个人挑着这么重的担子,有疏漏也不用太过自责。”林夫人心疼地给潇月擦眼泪。


    林老爷和苏老爷都不知道传言的事,潇月若贸然让谣言传出,势必会被平日就不顺眼的人推波助澜,连同她的哥哥姐姐......


    潇月不敢再想了,她本来觉得谣言里对林苏两家皆是友善,所以才不惜一个人冒着名声不要的风险,此番想来,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母亲,谢谢你!”潇月带着鼻音,眼泪还没收住。


    “好了好了,你听母亲说,你和我们是一家,我们便是一体,还有苏家,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月儿,今后不管你要做什么,先保护好自己,生命、健康、名声、情感、快乐......我都要你保护好,明白吗?”


    潇月点了点头。


    “答应我!”林夫人不依。


    “我答应,母亲的话我都记住了!”


    “我一大早过来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些,没想到来得正是时候。谣言既然能被收住,说明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得珍惜。”


    “我知道了母亲,让您操心了,我昨天还自己发誓要努力,让您当简单快乐的林夫人,不让您劳心劳力,就让您无忧无虑。”


    “自和你父亲把事情都说清后,母亲的心里比以前轻松多了。行了,母亲不多待了,谣言止住,那人定会再想其他法子,我们多注意,早点把他揪出来就能踏实了。”


    林夫人把连云忆棉叫了进来,“你接着回话吧,一会儿顺便帮我跟锦绣坊的人说,下午我想过去选选衣服,希望杜老板在场给点建议。”


    说完林夫人走了。


    目送林夫人离开,潇月重新坐回饭桌旁,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连云继续说。


    “回小姐,杜老板说她昨夜对账,发现有几块收上来的绣品没领工钱。哦,锦绣坊平日里也会分派些绣活出去,让那些不方便出门做工的女子能有个贴补家用的机会,绣品交回来的时候会立即结算工钱。但是这些绣活基本上都是简单量大的那种,混在一起就是要没差别才行,所以也查不出来是谁绣的。”连云说道。


    “杜老板的意思是怀疑传出谣言的人就是送绣品没领工钱的人?”林潇月放下了筷子。


    “对,但是杜老板也说了,为了保护这些女子,并不要求她们一定要登记清楚身份,还有的是姐妹之间,或者住的近的,由一人来锦绣坊,回去再分发。所以,若想沿着这条线追查是不可能了。”


    “既然不登记,就不怕有人领了绣样和布料一去不回吗?”


    “我也纳闷呢,当时就问了,女使说凡是第一次去锦绣坊领活的,都会先给等级低的绣活,这样能先看看手艺,并且来送的时候这一单是没有工钱的。如果合格才能再领,从第二单开始才有工钱,所以即便第一次就拿着东西跑了,或者绣品不合格,反正也没多少钱就算了。如果是熟人代领就简单多了,算是有人担保,只要绣品合格就能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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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钱。”


    林潇月点了点头,杜老板确实有奇才,不仅法子新,做事也雷厉风行,一晚上把能做的追查都做的。


    “还有一件事,杜老板说苏夫人的老仆陈妈一直被她养在庄子上,这事连苏先生都不知道,若小姐您想见见,她随时可以安排。”


    “好,代我谢谢杜老板,让她费心了,告诉她谣言一事务必帮忙止住,改天我登门致谢。”


    连云应了一声去了。


    这几天,连云的变化也很明显,心思细腻了,也肯动脑子了,办起事来自信多了。


    潇月一边吃饭一边想事情,忆棉在一旁默默地给她布菜盛汤。


    依杜老板所说,在锦绣坊领绣活的女子基本上都是为了挣点散碎钱财,要么贴补家用,要么让自己手头宽裕些。


    别小看了锦绣坊的活计,这也不是穷苦人家的姑娘想干就能干的,那些打小干惯了家务活的姑娘手都会粗糙,纳个鞋底,缝个粗布还行,想要绣花还真是为难她们了。只能是落魄人家的女子,或者那些不受宠的姨娘们,还有不被关注的庶女们。


    想到这里,潇月更加佩服杜老板了,她这是用女子织了一张密密的网啊,若想要做点什么事,那可太容易了。


    怪不得敢跟男人叫板。


    以杜老板的能量,用不了一天,她林家二小姐的名号就该火遍全城了吧。


    还好被母亲拦住了。


    如果母亲没有赶上拦住她,杜老板真会把谣言放出去吗?她会眼睁睁看着苏叔叔和苏公子被牵扯其中无奈浮沉吗?


    这还真不好说......


    饭后,潇月让阿衡去备车,特地交代他找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把林府的标记去掉,然后她一个人进了书房。


    潇月静静地坐着,再一次梳理线索。


    去锦绣坊的蒙面女子故意没领工钱,可见若领工钱就容易暴露什么,也就是说她领活结算都是自己亲自上门的,账面上有她的记录。


    如果这个人是林府的——


    多半是杭州这边的仆人,这些年府里没有主子,活也少,管理又松,闲着挣点小钱也是说的过去的。


    可这边年轻的本就没有几个呀,基本上都是成了亲的妇人,杜老板说那女子蒙着面,虽然只扫了两眼,但感觉不像是下人。


    始终想不明白的还有一点,即便是她们中间的,同她又有什么仇什么怨?林府没有亏待过下人,别说污蔑了,就是私下议论主子都是要受到惩罚的大错,若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原因,那真说不过去。


    潇月边想边随手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词,希望能找到之间连接起来的桥梁,但始终不得要领。


    忽然,她手里的笔落了下去,她站起来扒拉着桌子上的东西,又俯下身子,目光四处搜罗。


    少东西了,少了一张纸。


    从苏叔叔家回来那天,也就是她去找陆北辰表白那天,回来后她把自己关在书房,把线索都写在了一张纸上,供自己思考。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词句,但那些重要的、隐晦的,包括秘密的,都在那张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