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少女被争相拍下,很快,台上便所剩无几。


    角落里,一个束着高马尾的华服公子却始终用手撑着下巴。


    看了半天,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终于,“砰”的一声。


    他将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砸。


    双腿翘起,嘴角挂上顽劣的笑。


    “堂堂怡红院,就这点货色吗?”


    “就没一个能看的——这也敢,称北凉第一青楼?”


    他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骤然安静下来。


    要知道,这怡红院可是北凉最出名的几个青楼之一。


    就连北凉第一名妓楼师师都出身于此。


    这华服公子竟敢如此嚣张!


    “叫你们头牌楼师师出来见我。”


    老鸨脸上堆着的笑容顿时僵住。


    有些为难地道: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楼姑娘之所以能成为我怡红院头牌……一方面是她容貌出色,国色天香,琴技舞技皆绝。”


    “另一方面,她性子孤高,向来只以才艺示人,不肯委身。”


    “若遇不上合眼缘的,纵使一掷千金,也难见她一面啊……”


    华服男子不耐。


    用手中的扇子敲着桌面,高声道。


    “装什么清高!”


    “再有名,不过是个妓子而已。”


    “本公子每月在你们这花的银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没有本公子,你们这怡红院早倒了。”


    “本公子今日非要她作陪不可,你究竟是准还是不准?”


    老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位确实是怡红院的贵客。


    她不想得罪对方,急得直搓手。


    “公子息怒,楼姑娘规矩尚来如此。”


    “小的帮您去问问楼姑娘的意思……”


    “规矩?”男子冷笑。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拍在桌上。  “认识这个吗?”


    “今日本公子若是见不到楼师师,你们得罪了本公子,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靖安侯府!”


    老鸨瞥了一眼那令牌,一眼认出令牌出自靖安侯府,顿时吓得冷汗涔涔。


    谁不知道,靖安侯府赵家乃王都首富。


    得罪了赵家,她这怡红院可以不用混了。


    匡连月在一旁,将一切看入眼中,有些不悦地道:“天子脚下,这靖安侯府的公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当着这样多人的面,直接强抢民女?”


    宋忱幽幽道:“看来,他是想为赵映澜出头。”


    “就算是出头,也不能这样蛮横无理。”


    匡连月难以想象,竟然有人比她还要刁蛮。


    “这种人要是放在北凉,头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次了。”


    话是这样说,但这些名门望族,哪里是这么容易铲除的?


    匡连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宋忱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虽然他很同情这名叫楼师师的女子,但并不打算出手管。


    此处不是大靖地界,不可惹火上身。


    老鸨正为难,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哦?听说赵世子在找我?”


    “你想与我春风一度……美梦人人都能做,可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楼师师一袭紫纱罗裙,正扶着栏杆款款而下。


    她眉间一点朱砂痣在灯火映照下艳如血滴,唇角还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匡连月顿时瞪大了眼睛。


    原来方才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紫衣女子,就是楼师师!


    “你!”


    见楼师师毫无畏惧之意,赵卓气得脸色铁青。


    “给本世子把这贱人拿下!”


    四五个彪形大汉立刻扑上前去,顺着台阶要抓她。


    楼师师轻笑一声,足尖在柱上轻轻一蹬,整个人凌空而起。


    竟是直接从三楼跃了下来!


    紫纱罗裙在空中绽开,宛若一朵盛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