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三间空房间的房间分配结果如下:


    三月七和开拓者共享最左侧的卧室,瓦尔 特·杨、砂金和星期日挤进中间稍大的房间,波提欧和阿帽住他原本的房间,丹恒守夜。


    “女性一个房间,我和这个小孩一间,至于这俩贵公子一个房间的事——”


    波提欧指着砂金和星期日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为了防止他们两个打起来,所以再塞一个人,另外还得留一个在客厅里守夜的……”


    “我来守夜吧。”丹恒抱着击云说道,“守夜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虽然说打架什么的不大可能,但我们就不能都在客厅里休息吗?”


    砂金挑了挑眉,语气略带不满又困倦地说道,“也不是非得睡床,在一起这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无论是奇物还是忆庭搞鬼,最好还是先不要试探,遵从记忆的底层逻辑。”


    瓦尔 特·杨翻了翻放在一边的报纸,也打了个哈欠,“既然这段记忆让我们睡觉,那我们去房间休息是最保险的安排。”


    星期日虽然也对这个分房略有意见,但他还是同意了瓦尔 特先生的看法:“就这样吧,六个系统时之后,我们再在客厅集合。”


    ——就这样,在哈欠连天中敲定了。


    尽管某些人对这个安排颇有微词,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合理的方案了。大家简单约定了一下轮替休息的顺序,确保不会所有人都陷入沉睡。


    “丹恒你自己没问题吗?”


    “放心吧。”丹恒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淘了本书拿在手里,“你和三月好好休息,我就待在你们门口。”


    “还有阿帽!”


    开拓者冲准备进房间的少年喊道,“我就在你隔壁房间,你们两个现在都没什么战斗力,有事的话就大叫——”


    “一般来说,无论在哪里,记忆的主人都不会有事,阿帽跟着波提欧先生反而是最安全的。”


    丹恒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倒是你,和三月别都睡得太熟了。”


    三月七从门后冒出来,一把拽住开拓者的衣领,笑嘻嘻地拖着她往回走:“知道啦知道啦!丹恒老师,我们会定好闹钟的!”


    “我还没有叮嘱砂金和星期日别吵架、波提欧别欺负阿帽呢……”


    开拓者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抵抗困意,被三月七拖进了房间。


    两间房间门都彻底关上,而阿帽则安静地跟着波提欧走进了他们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一张单人床,铺着略显单薄的被褥;一张磨损严重的木椅,椅背上还搭着一件皱巴巴的外套。


    角落里放着一个木箱,似乎是用来放衣物的,但此刻箱盖半开,露出里面胡乱塞着的绷带。


    波提欧走到窗边,“咔哒”一声拨开百叶窗的叶片,窗外是一片虚幻的夜色,没有星光,没有风声,只有一层薄雾般的朦胧光晕笼罩着这片记忆空间。


    他盯着那片虚假的夜空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小孩你睡床吧,我来守夜。”


    阿帽点了点头,但他这会儿忽然没有那么困了,于是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波提欧的背影。


    他从醒来到现在其实压根没过去多久,目前虽然并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情况,但接受程度良好。


    眼前的人,星毫不避讳地给他介绍说,这家伙是个大通缉犯,也是一个侠客。


    只不过在阿帽眼里,这个“侠客”的形象实在和稻妻传说中的英雄相去甚远——他看起来更像稻妻郊外的流浪汉——连那些被村民唾弃的野伏众都比他穿得整齐。


    波提欧的夹克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拉链敞着,看起来没有任何避体作用,开拓者给他的那块布料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去了,大家看习惯了,也就没人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时刻发表什么意见。


    然而,在这狭小的房间里,阿帽的目光还是太明显了。


    波提欧向来对小孩子没什么脾气,因此被盯着看也不恼火,只是转过身,胸前的挂饰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红光:“睡不着?聊聊?”


    坐在床上的阿帽乖乖地点了点头。


    深夜总是能滋生无尽的痛苦和烦恼,尤其是当人被困在陌生的记忆里,连时间都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


    “小孩。”波提欧还是这样叫他,“你是哪个星球的?”


    阿帽坐在床沿,双腿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原来在的地方叫提瓦特,我是属于那里名叫稻妻国度的……算是那里的‘人’吧。”他挠了挠头,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住在一个叫踏鞴砂的村庄里。”


    波提欧没在意他的停顿,只是接着问道:“那你这么小就跑出来,也是有什么原因吧?”


    “……丹恒说我是遇到了空间乱流。”


    “害,那也挺好的,你还能有个回家的念想。”


    波提欧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不像是我……”


    “波提欧先生呢?”


    阿帽虽然学习了一些人类的情感,但仍旧没那么避讳,他学着像丹恒那样叫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说你的家乡是毁灭了,那个格蕾是你的朋友吗?她也死了吗?”


    事实证明,阿帽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他目前的眼神太过干净,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保持防备。


    “喵。”


    波提欧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抵抗:


    “唉,格蕾是我的养母,我还有一个养女,是的,她也死了。”


    “我真的很想她们,还有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尼克,是我的养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柄,“他宝贝的,我怎么就失去了他们呢。”


    阿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在踏鞴砂的这段时间,只有一个百岁老太太死去了,众人都称之为喜丧。


    于是他学着当时丹羽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波提欧的肩膀,然后把桌上的纸巾盒递给了他。


    “没事,都过去很久了。”


    波提欧看向床头摆着的照片,说:“你知道吗,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睡不着觉,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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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都躺不下去,只能深夜跑到公司的飞船上去大闹,顺便找点线索。”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失眠,直到有一天……”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我去改造身体,那个医生告诉我,如果再不接受机械强化,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金属罐,仰头灌了一口,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滑落。


    “事实上,那一天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呼吸困难很久了。”


    “你的家乡是怎么毁灭的呢?是天灾吗?”阿帽想起村里人给他讲过的那些关于洪水和地震的故事,于是问道。


    波提欧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刺痛了一般。


    “不,是人祸。”


    他的嘴唇继续动着,但阿帽忽然听不见声音了。


    人祸……


    房间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模糊。窗外,那片虚假的夜色依旧静止不动,没有风声,没有虫鸣,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阿帽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即将爆炸的什么东西。


    然而只是恍惚了一瞬间,他就只是再次看见波提欧的嘴在面前一张一合,像一条沉默的鱼。


    “后来呢?”少年轻声问,“你报仇了吗?”


    “……还没能成功。”


    波提欧扯了扯嘴角,忽然笑了一声,第一次对着阿帽喊出了他的名字:“喵,阿帽,你知道吗?”


    “在我成为巡海游侠之前,或者说更早一点,在我经历这些呜呜伯的事情之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所谓的痛苦、难捱的时光最终都会过去这件事,或许有的人能够做到吧,但像我这种人,还有我的那一部分游侠同伴们,我们都永远停留在了[那一瞬]的时间当中。”


    “所以应该说,是仇恨与痛苦,塑造了大部分的我。”


    没错。


    有个声音在阿帽心里说道。


    他说的没错。


    波提欧的声音再次在阿帽的脑海中失真,闷闷的,嗡嗡的,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


    少年张了张嘴,还有很多想问的,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睡吧,小孩,别皱着眉头了。”


    波提欧拎着他的领子,像替他掖了掖被子,“你看起来娇生惯养的样子,还上了车……我觉得那些死亡什么的,都会离你很远的。”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毕竟,谁不知道开拓者基本上都是一群心好的家伙。”


    ‘心’好?


    困意已经席卷而来,伴随着一些坏的、令人痛苦的画面。


    自己好像还没有获得一颗心……但好像又……


    阿帽的意识逐渐模糊,皱着眉睡着了。


    而波提欧看着旧手机荧幕的冷光,用手抵着额头,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波提欧先生,你睡了吗?”


    丹恒紧张的声音传了进来,“房子……不,是列车外面现在有异样的声音传进来,你知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