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厨责冷斥

作品:《定亲日被渣,转身请旨嫁战神

    楚亚霖骤然皱起眉头,大步走到她面前:“柔儿,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明知道我对你……”


    “公子不必说了。”于薇柔微微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奴婢身份低微,不敢高攀。那日长公主说得明白,奴婢这辈子都只能是贱籍。”


    她说着,眼角恰到好处地泛起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楚亚霖心中一痛,脸色变了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柔儿,我知道你恨我。只怪我如今还是白身,没能阻止长公主……但我发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于薇柔挣了挣,没挣脱,便任由他握着,只是别过脸去:“公子何必说这些?奴婢已经认命了。”


    “不!”楚亚霖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不会让你一直这样下去!长公主答应过我。你能在陆傲婉进府之日,以丫鬟之身进府。只要陆傲婉先行生下嫡长子,我便可以抬你做姨娘!”


    于薇柔抬起泪眼看他:“公子当真还会顾惜我?”


    楚亚霖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一热,握紧她的手:“当然!只要你……还心悦于我……”


    忍住内心翻涌起的厌恶,于薇柔脸上却浮现一抹羞涩的红晕:“公子……奴婢如今这般模样,哪还敢奢望……”


    “我不在乎!”楚亚霖急切地说,“等你养好身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于薇柔适时地落下泪来:“若公子真能为奴婢如此……奴婢……奴婢愿意听公子的。”


    楚亚霖大喜,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你放心,那日我没有护你,也是想以待来日。等你进了府,我定不会委屈你!”


    于薇柔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好,柔儿信霖哥哥。”


    楚亚霖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于薇柔缓缓直起身子,眼中的泪水早已消失无踪。她走到铜镜前,慢慢取下那支银簪。


    春闱伊始,京都更寒,近千学子流落街头。


    李雪珺见府中备考的宁翰泽,又念及其他寒门士子,心下不忍,便暗中资助钟离奕搭建暖棚,施粥赠衣。


    与此同时,出使暹琉三年的四皇子萧唯恪归京。


    他去暹琉的三年,不仅带回暹琉年年进贡的承诺,这次回来,更迎娶暹琉二公主为侧妃,缔结两国之好。


    为了彰显对这个儿子的重视,回宫第一日,皇帝便为他举行了封王大典,使他成为众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


    当晚,皇帝特意在御暖阁设宴,只召他一人共进晚膳


    御暖阁内,金炉焚香,暖意融融。皇帝面带慈笑,亲自为萧唯恪斟了一杯酒:“恪儿,暹琉三年,你立下大功,朕心甚慰,这一字王,你担得起。”


    “儿臣不敢居功,全赖父皇天威。封儿做燕王,儿臣内心实在惶恐”萧唯恪恭敬接过,低眉顺目。


    皇帝朗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燕地交给你,朕放心。”


    父慈子孝间,好一通畅聊。


    聊至匈奴之地,皇帝眉头紧锁,叹道:“这匈奴似又有异动之意。”


    “父皇大可不必忧心,定东王的威名,依然能震慑得住。”萧唯恪眸光微闪,温声劝慰。


    “人心难测啊,”皇帝摇头叹息,“只怕长此以往,二十万定东军只知楚姓王,不认天家帝!”


    萧唯恪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不会的。过慧易夭,他现在不是病得不轻嘛。”


    “嗯,确实……病得很严重,”皇帝沉思片刻,缓缓道,“怕是过不了今年。”


    萧唯恪眼神微暗,低声应和:“父皇不可忧心,为国尽忠,是楚家的福气。”


    暖阁外,风雪呜咽,似在哀叹那即将陨落的将星。


    到春寒日子的楚王府,亦如这风雪般压抑。


    李雪珺近日忙碌非常,不止是庶务压身,楚睿钦的病亦是加重了。惊得楚老太君,每天都让楚淑娴一天一次地过王府来瞧。


    太医也是一天三次地来,只是楚睿钦的脸色,实在不好。春闱才过,竟然已经卧床不起了。


    年前楚家二房担心红白相冲,便早早拟了婚期,三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三月初一大早,春寒料峭。


    李雪珺执账册立于廊下,指尖骤然一顿,婚宴食材竟报两万两!


    “呵,好大的手笔!”她眸底寒光一闪,合上册子便带着红梅直奔厨房。


    楚府厨房,十二眼青砖大灶火气蒸腾,东厢汝窑细瓷琳琅,西厢山珍海味堆积,柴房新劈松木犹带清香。


    管事岑嬷嬷正吆喝丫鬟,见李雪珺进门,慌忙拽着管厨房采买的儿媳行礼。


    她儿媳便是孟氏身边成嬷嬷的女儿。


    岑成氏鬓边金簪一晃,那颗拇指大的珍珠泛着油光。


    李雪珺嫣然一笑,指尖轻点账册,语气淡然:“听闻厨房备了上等血燕,我倒想开开眼。”


    岑嬷嬷闻言脸色微变,只得引着众人来到干货库。


    李雪珺环视一周,当银簪挑开锦盒的刹那,库房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


    二十两一盒的暹罗官燕在窗口下泛着诡异的灰白,比寻常白燕更显粗粝。


    “这丝粗色浊的‘暹罗官燕’?怕不是连城北铺子里的白燕都不如?还有,那十二头鲍里怎么掺着二十头的用?”


    她突然抬脚踹翻鱼翅桶,浑浊的污水漫过众人脚踝。掀开鹿筋篓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所谓熊掌上沾着的猪毛根根分明。


    红梅递来的价目单还带着余温,李雪珺突然冷笑,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激起回响:“鸡蛋虚报三倍,驼峰二百两报五百两。”


    “你们这是管厨房,还是发横财?”她冷冷睨着岑成氏,眼底寒光凛冽。


    岑嬷嬷婆媳俩人腿一软,跪地时撞翻鱼翅桶,不住的磕头。


    水珠顺着她惨白的脸滑落,滴在账册“贰萬兩”的朱批上,晕开一片猩红。


    “都起来吧。”李雪珺忽然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抽出帕子,一根一根擦拭着纤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她唇角微勾,眼底却冷得瘆人:“原本我是想宽厚些,你们到好,仗着有些脸面,趁着少爷娶亲,一个个黑了心,做出这等下作事。”


    “你们既是成嬷嬷的亲眷,不如亲自去禀告二婶,横竖是二婶家娶媳妇,倒不好叫我这个隔房的侄媳做了恶人。”


    “为了全你们这些老人的颜面,就说厨房里混进了黑心商人,连累你们险些背黑锅。”


    说着,指尖一抬,掐住岑嬷嬷下巴,“记得带上这些‘猪蹄熊掌’当证物。”


    指尖一松,眼风扫过眼前的仆妇:


    “至于责罚,按往昔府里的规矩来就行了。只是这厨房,你们是管不得了。”


    红梅适时插话:“少夫人,老太君昨儿还说,四夫人最懂燕窝……”


    话音未落,院外环佩轻响,四夫人郑氏扶着丫鬟缓步而来。


    蜜合色比甲上的缠枝纹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衬得她笑意盈盈:


    “哟,这是唱哪出呢?”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李雪珺脸上,眼角微扬。


    李雪珺将账册往前一递,淡淡道:四婶来得正巧,厨房采买现了些纰漏,听闻您最是精通……”


    郑氏玉指划过鲍鱼篓,忽而轻笑:“这鲍鱼发制得倒也周正,只是火候过了些。”她转眸看向岑成氏,语气温婉却暗藏锋芒,“姐姐莫不是被人欺瞒了?”


    岑成氏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四婶慧眼如炬,”李雪珺金簪别发,“不如请您帮着掌掌眼?”


    郑氏以帕掩唇,轻笑道:“侄媳妇开口相求,我这做长辈的岂有推脱之理?”


    最终,李雪珺仍掌庶务,郑氏协理厨房采买,赵账房每周核查账目。


    回府途中,红梅压低声音问道:“王妃就不担心四房从中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