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我在青楼“训狗”》 第十四章
春儿晾完衣物回院时吓了好大一跳。
那张氏的独子不知为何牵了匹马拉车风风火火的杀到门口,她刚想拦下就瞥见那马车上熟悉的身影。“小姐!您怎么了!”春儿急得冲了上去。
沈觅浑身湿透的坐在那拖车上,让肖樾行枕着她的大腿昏睡。她两手环着肖樾行的背脊,生怕颠簸让他磕着碰着。
沈觅脸色苍白如纸,她强撑着精神指挥道:“虎子,快唤郎中来给肖公子医治,立刻将他抬回寝室。”虎子应了,“小姐可有不适?我也让郎中……”
“不必,他的事要紧。”这附近的郎中只有一人,若是自己应下了,这些下人们想必都会劝着郎中优先给自家小姐医治。
而肖樾行耽误不得。
沈觅将怀里的肖樾行交到了虎子手中,她最后看了眼紧锁着眉头的男人,正不安的抖着唇,让人心生怜惜。虎子算是力气大,一下就扛起了肖樾行往偏院奔去。
张耀放稳托车回身,眼前一片鲜红,“沈小姐您伤着了!”他立即上前想握住沈觅的手检查却被沈觅避开了,她扯出个笑:“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是肖樾行的伤口开裂了。但沈觅不想多说,毕竟这伤口有着太多隐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耀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他收回了手在一旁乖乖站着。春儿搀着沈觅下了车,沈觅冲张耀礼貌点头:“多谢张公子相助,择日再登门答谢。只是今日之事……”
张耀是个聪明人,他俯身,“今日何事也没发生。”沈觅柔柔一笑,然后缓慢踱进了私院。
沈觅被春儿扶着进了房间,只是走不到那床榻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嘶”,她终于没忍住痛呼出声,将脚从鞋子中提出一看,脚底密密麻麻全是划伤的血口。
方才肖樾行昏迷后,沈觅一人没有办法将他带回府邸,她必须去附近找人帮忙。要力气大的,又要可信任的,那瞬间沈觅只能想到张耀一人。此时的她还没驭马的本事,只好一路狂奔回集市,片刻都不敢停歇。
“原来当时忘记穿鞋了……”沈觅苦笑,这鞋还是张耀随她来到河边后,捡着给她放在车上的。
春儿瞧见小姐那脚上的伤口,小嘴立刻耷拉下来。但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哭闹,而是利落的搬出屋里的药箱给小姐包扎。
她将沈觅的脚搭在个圆凳上,自己则跪坐在地仔仔细细的清洗着伤口。沈觅感叹:“动作真娴熟。”
春儿依旧专注着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小姐从前也是这般冒失,受伤都是常事,若春儿不学着些要如何照顾小姐。”
听了这掏心窝子的话,沈觅身形一顿,她用力咽了唾沫,又硬挤出个微笑。她说:“春儿,小姐有你这般贴心的人在身边,真是幸福。”
春儿觉着这话的称谓怎有些奇怪,但她没细究,只当是夸赞的话语便笑着道了谢。
包扎完伤口又擦了身,沈觅终于能休息了。放下窗帘带上门,四周归于宁静。
今日仅半天就发生了不少事,她很累了,无论身心。其他感性情绪暂且放在一边不谈,肖樾行身上发生的事让她很难不在意。
若有人想取肖樾行的性命,自己留着他在身边明显就是个错误的抉择。换做前世的沈觅,方才就应该直接将他送去郎中处医治,无碍后便给些银元帮扶,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但沈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法狠心做出这个决定,于是遵循本心将其又拉回了沈府。
“本不应在一起,吗……”
不知怎的,沈觅突然想起那神棍的话,她嘴里念叨着,又同时想起了肖樾行的脸。那日少年立于玉兰树下,发丝与绿叶、果实纠缠在一起,灰眸幽深却又莽撞直接,这份无所畏惧的纯洁或许是沈觅所欠缺的。
她苦笑:“真是个冤家……”
既然两人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肖樾行有心勇往直前,她沈觅也不是不能奉陪。这许久未遇的顽童心性,多感受一会儿也无妨。
但这份决心还没下多久,沈觅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昨日中午一觉睡醒,沈觅浑身像是被人殴打过一般,四肢皆酸胀。这就算了,春儿见小姐久久未起身便掀开床帘查看,沈觅此时脸蛋泛红,正裹着被子蜷缩在榻上瑟瑟发抖。一摸,烫手得要命。于是刚回家不久的郎中又被虎子抬了回来。
原是大病初愈,沈觅就穿着湿透的衣裳着凉不说,还勉强自己跑了二里路。热汗一出,冷水一浇,想不伤寒都难。
“小姐起来喝药了”,春儿束了床帘,将沈觅搀靠在床头后端出了一碗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沈觅刚凑近就被那股苦味掀翻了,她嚷道:“这不会有毒吧!”
春儿立即先抿了一口,咂巴了下嘴,“是小姐寻常喝的药没错啊,小姐不是早习惯了吗?”
行,这话一出喝不下也得喝了。假小姐咬咬牙,憋着气一饮而尽。你别说,这药闻起来苦,喝起来更他爹的苦!沈觅把被戳穿后各种乱棍打死的画面想了一遍,总算绷住了脸上的表情。
幸好春儿贴心给准备了颗果丹,沈觅含着舒缓了不少。她重新躺回床上,觉着这喝了一碗药的功夫又送了半条命,于是头昏脑胀的沈觅含着果丹又缓缓进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时天已全黑。
春儿不知何时进来点了些灯,不至于让沈觅一睁开眼就陷入无尽黑暗。她揉了揉因发烧而酸胀的眼,感叹这古时候没有个钟表看时间还真不方便。
窗外没有声响,估计是晚膳交班间隙,于是外头的虫鸣变得愈加明显。风吹过糊窗的油纸奏了些声响,房檐似乎也传来些木头的吱呀声。
沈觅一顿,露出个笑容,“我醒了,你下来吧。”
她说完后屋内依旧寂静了几秒,突然一道身影在阴暗中一跃而下。那身影并没落在沈觅床边,而是落在了床尾,隔着张帘子,烛火勾勒出男人高挑的身形。
“你的伤好些了吗?”沈觅赖在床上轻声关切,床帘后肖樾行的声音传来:“已经重新包扎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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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沈觅说完这句话后屋内又重新归于寂静。半晌,肖樾行才出声问道:“你都看到了?”沈觅没回,算是默认。
她看见那身影抱胸倚靠在了柜门上,沈觅似乎能穿过床帘窥见男人的模样。肖樾行说:“若你不愿留我在身旁也无可厚非,我不怪你。”
沈觅一愣,随即笑道:“我若不愿留你,自然就不会给你攀上我房梁的机会。”
床尾传来一声轻哼,但沈觅觉得是肖樾行在笑。
“是,是我总低估你。”
沈觅又笑了。
两人就这么静默的呆了片刻,沈觅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从床底掏出那根河里淘来的项圈,她伸出手说:“这是你的吧,你拿走吧。”
肖樾行身影一顿,随后边放下侧面的床帘边走过来,只探出只手取走了沈觅手上的物品。沈觅无奈:“你可以直接过来拿的。”
“我不低估你,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无赖。”
脑海中似乎能想象出肖樾行嘟囔这句话时嘴唇微微翘起的表情,沈觅虽然身子难受,但心情却好了很多。于是她问:“可有想起些什么?”
床帘后的影子正抚摸着手里的项圈,他说:“疾风,是我的家人,是我养大的猎犬。”
沈觅已经大致猜到了,于是她继续问:“那它有和你一同跌进河里吗?”肖樾行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就连为何会跌进河里都不知道。但希望它没有,不然恐怕……”
恐怕凶多吉少。沈觅在心里填完了下面的内容。
“但是”,她补充:“从你背后的刀伤来看,若疾风没同你一并跌入河中,或许反而更加危险。”
肖樾行沉默了。他知道沈觅说得对,若真有人下了决心要置自己于死地,又怎会放过他的伙伴。
见他不说话,沈觅轻叹一声,“捡到你的那条河很奇特,它虽从绮国顺势而下,但其中有一段拐了个大弯,途径了一点儿南岳。等我好了,我们可以一同去那处找找线索。”
“真的吗”,肖樾行直了身,“但你不是还得忙那什么楼的事情吗?”
沈觅伸个懒腰,“没事,正好我也还得到处寻些人才,就当出趟差了。”
肖樾行闻言又沉默了片刻,烛光映出他的影子,窗缝中泻进来的晚风扬起他的发丝。透过床帘看去,像一颗被风吹乱的树。
“谢谢”,他说。沈觅一愣,这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肖樾行同她道谢。不过也正常,当初救他时沈觅更多的想着是否有利可图,而今日救了他多半是出自真心。
确实和狗崽一样思觉敏锐。沈觅笑笑,刚想回复就听见门外传来些声响,许是佣人们用膳回来了。
“小姐您起了吗?我给您带了晚膳,起来吃些吧。”春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觅一惊,立即转头催促:“你快离开……”
床帘背后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只有不知哪儿寻来的一支样桔梗花,正静静柔柔的躺在床尾,沉闷的屋内霎时多了些外头夏夜的香气。

